“呵。”嘲讽的冷笑从陡峰般坚挺的鼻翼间迸射而出,湛黑的眼眸中瞬刻间迸射出骇人的冷光,“告我?怎么告?”
“你擅闯酒店房间,爬上一个独身女人的床,还在别人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行……行……行苟且之事。”最后的几个字,桃朵芝仿若用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逼迫着自己说了出来。
“擅闯?女人的床?”怒火在一瞬间焚燃,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扼住瘦削的下颌。
呵,他锦瑟何须去爬一个女人的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脱光了,削减了脑袋,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爬上他的床。
但他想要的只有一个女人,除了这个女人,其他的在他的眼中从来都只是岔开腿走路的生物而已。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感恩戴的磕头口恩也就罢了,居然,居然还说他是强奸犯?
好,有些事实,看来他需要让她认清楚。
“女人,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嗯?”手指上的力度真随着他心底的怒气,在一寸寸的收紧。
凌乔不明白他突然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心想既然他要理论,那就让他死个明白,咬咬牙说,“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
“是,我这里还有房卡呢。”凌乔在被子里摸索了一圈,除了光滑的身躯和丝滑的软被什么都没有。
诶,不应该啊,昨天明明有人给她递了张房卡,怎么?
“是这个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锦瑟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张金光闪闪的磁卡。
凌乔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水雾蒙蒙的双眸,蓦地射出一道精光,连连点头称,“对,就是它。”然后摆出一副看他还准备怎么狡辩的表情,恨恨地瞪着锦瑟。
“确定是它?”锦瑟再次确认。
“对。”说完后,凌乔狐疑地凝着眼前一脸闲散的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吸上心头,整颗心也跟着莫名地吊了起来。
“那你知道这是几号房吗?”
“什……什么意思?”凌乔突然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跟着打结了。
“看清楚,你的房卡上的数字是1212,而这里的房间号是1224。”锦瑟又拿过一旁烫金的便签纸递到凌乔的面前。
咻的一声,凌乔整个人就像涨满气的气球,突然被人戳了一下,僵直的身躯蓦地瘫软了下来。
苍白的脸颊上呈现出了一片死灰色,“你……我……”你你我我了半天,硬是挤不出半个字来。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走错了房间,是她爬错了床,还恬不知耻地与这个男人进行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龌龊之事。
怎么办,怎么办?
老天居然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从她的手里抽走了,未来的路,她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呢?陆逸冰该怎么办?
锦瑟此刻的视线一直定在凌乔的脸上,幽邃犀利的眸好似能透过她的表情,看到她的心里去,“跟了我,我会为你顶起一片阳光明媚的春天。”
其实,此刻锦瑟心里更像说的是,为她捧上全世界。
但有些话得慢慢说,一点点的探索才会更有意思,一下子把他的全部都展露出来,似乎少了一些生活的乐趣不是吗?
哪知,凌乔根本就不领他的情,抬起纤细的手臂一拂,将锦瑟的手从她的脸上甩开,咬牙切齿的叫到,“滚,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让我遇到你这个人渣。我甚至连跟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都感觉烟雾至极。只要我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么个人存在,我都恶心的想要马上去死。”
凌乔越说越激动,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再也拦不住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仿若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顺着眼角砸落在被子中。
好一番我见犹怜的可怜表情,让锦瑟强硬起来的心,瞬刻间崩软了下来,他抬起手臂,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凌乔一个甩手,将他的手臂挡离了自己。
而后,视线绕着整个房间搜寻了个遍,最后在地毯上找到了她昨天穿来的衣服,裹着被子移到床畔捡了起来。
透过阳光,看着拎在她手上的稀薄布料,凌乔默默的哀叹,这哪里还能称得上是衣服啊,完全就是一块块破碎的布嘛。
但凌乔还是倔强地拿了起来,想要往身上套,只是扬手间,视线触及身畔,瞄见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还堂而皇之地看着她。
“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锦瑟再度拎起那个被他随手放下的印着Dior奢华logo的手提袋,递了过来,声音明显比刚才放软了一些,“你那个不能穿了,穿这个吧。”
要知道,这可是锦瑟为了凌乔,让助理深更半夜敲开门店总监的家,用了高出统一价一倍的价格,连夜送过来的。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过,甚至是他的母亲,都没有享受过这般掏空心思的待遇。
当母亲这个词从锦瑟的脑海中闪过,锦瑟深鸷的眼眸,暗了暗。
“走开,谁要拿你这些肮脏的东西。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就谢天谢地了。”凌乔拿着衣服,裹着被子,像是躲瘟疫一般地绕过锦瑟,一头钻进了浴室内。
低着头松开包裹的薄被,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透过镜子看一看自己此刻身上的状况,快速地拿起破败不堪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去。
可是……这些破碎的布料,捂住了这里,就会露出另一边。再拉过来想要盖住另一边的时候,原本已经藏好的皮肤又大大咧咧地露了出来。
跟衣服抗争了有半个钟头,桃朵芝只好认命地放弃了,重新将刚才被她丢弃的软被捡了起来,裹在身上。
打开门走了出去。
“准备裹成这样上街?”逗趣的声音,雅痞地散落在凌乔的周遭。
“要你管。”凌乔再一次抬眸瞪了眼男子,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门口走去。
像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堵着气一般,用力地拉开房间的门,脚还未来得及探出去,楼道上的声音,却让她仓皇地将刚拉开的门,砰的一声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