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轻柔的话语再度让凌乔抬了眸,定定地看着锦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锦瑟面前,总是表现得这般脆弱,还未开口已经瘪了嘴角,“他,他们说,说我妈妈是个吸毒者。”
话音未落,眼泪再次从眼角冲刷了下来,仿佛溪流一般,将刚刚涂抹上去的药膏给冲刷得一滴不剩。
“不会的,不会的。”锦瑟手臂揽过凌乔的肩膀,避开她的伤口,将她轻揽入怀,温柔的大掌一遍遍地拂过凌乔抖动的背脊,小声的安抚着。
锦瑟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安定了下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会给凌乔带来伤害,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心是有动摇的,为了不让凌乔以后再次像今天这般受到伤害,他是原因放手的。
但是一想要以后就要离开凌乔的身边,就好像是在割他的肉,剜他的心一般的痛。
如今从凌乔的口中证实不是他的原因造成对她的伤害,他又怎能不高兴,不雀跃呢。
这样的喜悦他还未来得及细细的品味,有因为凌乔口中道出的她的母亲是个吸毒者,如古潭一般幽邃的眼眸中再度迸射出寒冰,他定是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些伤害凌乔的人,即使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间接造成对凌乔的伤害也不可以。
凌乔又似害怕锦瑟会因此讨厌她一般,从锦瑟的怀里仰起脸,“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是绝对不可能吸毒的,你相信吗?”
“我信,我信。”一个从来不喜欢赘言的人,在今夜,在凌乔的面前,不断地重复着他的话,只是为了力证自己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是发自肺腑的,希望凌乔能够相信他的话。
锦瑟平日里的习惯小细节,凌乔从未留心过,所以不知。
她继续说道,“我妈妈带着我一辈子勤勤恳恳的,从来都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留下来给我,她自己却不舍得多花一分钱,你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吸毒呢?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吸毒欠下这么一大笔巨债。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说着,她又挺直身体,看着锦瑟,嘴里哀求道,“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妈妈本来就死的冤枉,如今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能安心,还要被人泼脏水,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能这么被凌乔依赖,让锦瑟突然找到了自己人生存在的意义,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原来并不是黑白色,原来也是有色彩的。
“嗯,我一定会找出那个诬陷你妈妈的人,还伯母一个公道的。”锦瑟从未像此刻这般郑重其事的保证过,他看着凌乔的眼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
再普通不过的道谢,却让锦瑟拉下了脸。
刚刚被信赖依赖而跳跃的心,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拉着凌乔的手说,“听着,我跟你之间无需道谢,谢谢这样的话太见外了,会让我觉得你随时会把我推拒在你的心门之外,这样的感觉我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把温柔的话说得这般霸道,却还能这番深入人心呢,凌乔想,只怕也只有锦瑟了吧。
“嗯。”凌乔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晚因为宿舍楼已经关了,凌乔无法回学校了,只能随着锦瑟回去锦绣阆苑,车子才刚在别墅门口停下,锦瑟打开驾驶座的门,绕到副驾驶座那一侧,为凌乔开了车门,俯身为她接安全带的时候,他轻声地说了一句,“今晚先将就一下。”
将就什么?
凌乔鼻翼间萦绕着锦瑟清冽的气息,她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锦瑟的气息喷洒在她手臂上的灼热温度,有那么一瞬间她紧张得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整个思绪仿佛在这一刻放空,空白一片,她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脑缝隙,哪里还能去思考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凌乔呆呆地问了一句。
副驾驶座内空间本来就小,此时又挤进来一个锦瑟,他宽厚的臂膀正横在凌乔的胸口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过去她见到锦瑟的时候也会有紧张感,但是却从来不会心跳得这么厉害。
凌乔感觉自己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甚至是不敢呼吸了,嘴里憋着一口气,就等着锦瑟快点帮她解开安全带,然后赶快离开,能够让她自由呼吸。
似乎连老天都在跟她作对,锦瑟听到凌乔问的那一句什么的时候,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湛湛地转眸看向凌乔,只见她闭着双眸,憋着气,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他有些不解,刚才还好好的凌乔,突然间,“怎么啦?”
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扶凌乔的额头,心想着凌乔这不会是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被感染了吧?
手才抬到一半,一把被凌乔给拍开了,她再也憋不了气,急得一把就把锦瑟给推出了副驾驶座的空间,然后自己动手解了安全带,挤过锦瑟跟车之间的空隙,自己跑向了别墅门口。
有好几次,已经脚上的动作太过快速凌乱了,都差点要从楼梯上滑下来。
锦瑟莫名其妙地站在阶梯下面,一颗心也随着凌乔的脚步一跳一跳的,深怕她一脚踩不稳又该要让她自己受伤了。
好在意外并没有发生,锦瑟这才熄了火,关了门,跟在凌乔的身后往别墅内走。
此刻正值深夜,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了,偌大的别墅内只是孤零零的点着一盏灯,因为锦瑟有提早打电话回来,所以吴管家一个人留下来为他们留灯。
别墅门大开着,此刻正因为心里莫名紧张心跳,搞得心绪紊乱的凌乔,看也不看一眼吴管家,直接转身往楼梯上跑去,上了二楼,进了主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