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了,我还要值班,就不能陪老大玩通宵了,哦,我现在就得去了。”一个家伙匆匆忙忙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盘子里的牛排都不吃了,脚底像是抹了油一般溜了。
“哦,我,我也要值班。”另一个家伙也急急忙忙的跟着溜了。
“我有任务在身。”图涅夫忙道。
“我也是!”佐安跟着说。
对于众人一副退却婉拒的样子,野牛是一声不吭,只是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一扫视过众人,然后对着那些没找着理由溜走的家伙粗声粗气道:“你们都没事吧,好,那就跟我上去痛痛快快玩一把。”
“玩个通宵当然没问题,不过卡琳娜小姐恐怕……”其中一个道。
野牛起身挥着手道:“她有事出去了,今晚不会回来,所以没人可以打搅我们,走,我们上去。”
剩下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只好随野牛上楼而去,而直到这时,阳明才呵呵一笑道:“我看你们好像都不怎么乐意和你们老大玩上一把嘛,难道是因为他的赌品不行?”
图涅夫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老大喜欢赌钱,但不管是赢钱还是输钱都是很讲规矩的。”
“哦?”阳明微讶了一声。
“就是卡琳娜小姐很不喜欢老大赌钱,也不允许我们这些人和他赌,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像现在……哦,你懂的,要是被卡琳娜小姐发现了我们在赌博就会很严厉的处罚我们,所以我们才会……”图涅夫耸了耸肩道。
“哦,我明白了,呵呵。”阳明笑道,“看来这位卡琳娜小姐是为很严厉的上司啊。”
“哦,谁说不是呢?”图涅夫无奈道。
“不过不用担心,刚才你们头也说了,卡琳娜小姐今晚有事不能回来了。”
佐安瞟了一眼楼上,小声的抱怨道:“哦,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谁也不能保证卡琳娜小姐不会临时又回来了?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反正就算被发现了,倒霉受罚的还是我们,卡琳娜小姐可不会惩罚他的。”
阳明奇道:“难道你们头不帮你们向卡琳娜解释吗?毕竟他才是你们大头目啊,只要他发话了,卡琳娜小姐还能不听他的而执意罚你们吗?”
佐安叹了叹气道:“本来的确是该这样,但是我们的野牛先生对卡琳娜小姐似乎总有某种畏惧,可不会为我们这些人而和她起冲突的。”
阳明想起下午在泳池看到的一幕,当时卡琳娜的确对野牛是一副训斥的模样,仿佛她才是他的上司一般,这与他们实际关系很不相符,这让阳明心里升起了一丝好奇之心,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时,图涅夫道:“嗨,伙计,别叹气了,反正今晚就算卡琳娜小姐回来发现了也和我们没关系,倒霉的是那几个没有具体任务的家伙,不是吗?”
“哦,那倒是,嘿嘿。”
说话间,楼上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显然这些人已经开始了赌局,而这时阳明也已吃的差不多了,于是起身道:“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没问题,只要不出门,在室内你可以自由的活动。”佐安道。
阳明苦笑了一下,不过还是道:“谢谢!”
“哦,伙计,不要这样。”图涅夫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们的雇主有什么过节,以至于他要软禁你,但我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不可能还这么优待你,所以说你不必太过担心,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得到自由了。”
“对哦,别沮丧了。”佐安拍着阳明的肩膀附和道。
经他们两人这样一安慰,阳明心里是愈发苦笑了,嘴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胡乱的点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阳明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只见这里烟雾缭绕,几个五大三粗的雇佣兵们都脱去了上衣,光着膀子,嘴里叼着烟,围绕在一张桌子上玩牌。
见阳明进来,玩的兴致正浓的几个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野牛眼皮抬了抬,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雾道:“怎么?你也想来玩一把?”
“呵呵,不了,我就说看看,再说,我也没本钱啊。”阳明笑笑道。
野牛也就不再说话了,埋首继续玩牌,阳明轻声踱步到他的身后坐了下来,曾在赌场工作过的他明白赌徒的心理,不相干的人在一旁观牌可以,但要观只能观一家,也就是说不能到处走动,看了这家的牌后又看别的家,这样会引起别人的警觉,以为你是配合其中某人出老千的。
稍微瞄上几眼,阳明便知道了他们玩的是一种相对较为简单的扑克玩法,就是每个人抽出两张牌,点数大者为胜,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如果谁对自己手里的牌有赢面信心那就可以加注,如果其他人不跟注的话那这个加注的人哪怕手里的牌最小也是赢家。
他们赌的金额在阳明看来不算小了,每一注为五十美金,几个回合下来,输赢额就达几百美金了,而从各个座位前摆放的钞票来看,野牛输了不少,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家伙似乎是赢得最多的,花花绿绿的钞票在他面前堆放的像一座小山包似的,粗略估摸,大概有四五千美金了。
对于赌博,阳明并没有多大兴趣,但身为一名合格的荷官,各种赌博的技巧也是必须掌握的,要知道,赌博虽然靠的是一定的运气,但技巧的好坏在输赢中也是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那些牌场上的高手,除了一部分人是出千,也就是作弊高手外,也有一部分人是靠着非常强悍的记忆力以及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测算概率做到赢多输少的。
在努里尔克赌场工作的这几年里,通过耳濡目染以及有针对的学习和训练,阳明的赌技比一般人高出了不知多少,尤其是记忆力以及对概率的测算方面的能力非常强,至于出千,他也是略会一些,但作为荷官,更重要的技能是如何识破出千,所以阳明的赌技主要是来自对概率的计算,至于出千倒不是很擅长,但谁想在他面前出老千则不大容易。
除此之外,阳明通过在赌场工作这么多年,接触了大量的赌徒,因此对赌徒的心理以及外在表现有着较为深刻的掌握,能很好的分辨出哪些赌徒是真正的胸有成竹,而哪些是虚张声势?
通过一番观察,阳明基本排除了在场玩牌的这几个人中有人出老千,再看野牛的几次下注及出牌心里不由暗暗摇头,也许是输的太多,这个家伙方寸都有点乱了,心急,气躁,更兼时不时的恼怒愤懑,要知道玩牌最忌的就是这个,这会让自己的头脑失去清醒,从而被对手牵制。
“哈哈,老大,今晚你的手气好像不太好哦。”赢得最多的那个家伙带着几分得意和兴奋的腔调说。
“老子的手气不会一直不好。”野牛恶声恶气道。
“嘿嘿,希望如此吧。”赢钱的家伙笑嘻嘻的吹了吹口哨。
“老大,要不今晚我们就到这吧?”另一个家伙道,“要是卡琳娜小姐万一回来了就糟糕了。”
输的相当惨重的野牛哪肯就此罢休?只见他眼一瞪道:“不行,说过了玩个通宵,至于卡琳娜,我说过了,她今晚有事,不会回来的,来,我们继续。”
“那……那好吧。”
这个时候,野牛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大把美金扔在桌前,同时嘴里恨恨道:“老子有的是钱,你们这帮家伙平时不就眼红老子的薪水比你们多吗?好了,现在给你们机会,你们有本事就全部赢过去。”
“好,老大不愧是老大,哈哈!”赢钱的家伙语气里难掩兴奋,自忖今晚是小发了一笔了。
接下来,牌局继续进行,霉运似乎还是在野牛身上徘徊不去,接连好几次输牌了,而经过阳明的一番观察,他发现野牛出牌和下注完全凭感觉,没有一点技巧性的东西在里面,有好几次他觉得不该继续下注的野牛却偏偏一下到底,导致越输越惨。
这一次野牛摸到了一张红桃“Q”和一张方片“5”,合起来是七点,这样的点数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是最容易迷惑持牌人的,既不甘放弃,又难以下决心一直跟注到底。
而这个时候阳明却在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前几轮出的每一张牌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目前要大过野牛手里的牌只有八点,九点以及对子和大小王,虽说大过他的牌有不少,但从前几轮已经放出去的牌来看,现在其他三人手里握的牌要大过野牛手里的牌,其几率不大。
按照阳明的想法,这时肯定应该是跟注的,而野牛也如他所想的那样立刻跟上了一注五十美金,此时其中一个家伙立刻放弃跟注,而另一个家伙犹豫了一下也跟上了,只有那个赢钱的家伙毫不犹豫的跟上一注,紧接着他又再押上了五注,同时嘴里道:“我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