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仔细看了一下砍下来的这截树干,然后点点头表示满意道:“不错,符合巫神的要求,现在我们出去吧,抓紧时间制作打磨好,两天后的祭天神仪式上就要用了。”
回到茅屋,姐妹俩将一应工具都摆了出来,这个时候,她们都不用阳明来帮忙了,因为这是制作祭神的器物,必须保持器物的神圣,不得与凡人接触。
这种植物的树干与竹子类似,内部中空,不过不同的是,其中空的孔径非常小,这根枝干有成人手腕粗,但内部中空的孔径却比小拇指还要细上一分,并且不像竹子那样有结,而是一通到底。
姐妹俩先用刮刀把树干的粗糙表皮削去,由于刚刚砍下,树干中富含水分,按原本的程序先要在太阳底下晒干,但现在由于时间有限,她们就把这一步骤省略,用火炙烤的办法来去除水分。当然,这个办法需要极为的小心,既要让水分被烤干,又要注意不要被烟给熏黑,更不能被火烧着了。
这个程序耗费的时间相当长,几乎要用大半天的时间,待将树干的水分烤干之后姐妹俩又拿起铁钎,在树干中间一段位置表面凿洞,每个洞的直径约半厘米,一直凿出有几百个这样的小洞,密密麻麻的犹如蜂窝。
对此,阳明自然感到十分好奇,于是出言相询,问到底做何用?姐妹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是祭神用的,而且是用在尼曼身上。
自打那天离开木楼之后阳明就没见过尼曼了,对此,他也没什么念想,反正人就那样了,见了反而给自己心里添堵,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当听到这根树干是用在她身上时阳明心头莫名的升起一丝寒意。
三天很快过去,伯尔特斯准时的来到小岛上接阳明以及巫神等一众去祭神的场所。见到了阳明,伯尔特斯热情的上前拥抱了他一下道:“嗨,伙计,这几天过的还愉快不?”
阳明正要说话,后面却传来露丝的声音:“阳,你要走了吗?”
“嗨,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露西也紧接着道。
阳明回过头,只见露丝姐妹俩又换上了那一身黑袍,同样脸上也蒙上了黑色纱巾,只有那露在外面的浅蓝色眼眸里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眼神。
经过这三天的相处,阳明已经能够从姐妹俩的说话的语气以及语调上的细微不同来分辨出谁是露丝,谁是露西了?他对姐妹俩笑了笑,点点头道:“嗯,我要离开了,不过我会记住你们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的。”
“我会想你的。”露丝上前小声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嗨,我也是,记住,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哦。”露西也上前小声的说了一句,随后跟着离开。
看着姐妹俩的娇俏背影,阳明心中暗叹了口气,他清楚刚才自己所说的有机会就来看她们不过是一句聊胜于无的安慰话而已,事实上,他再来这里的几率小的几乎可以忽视。
就在阳明颇有感触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后便听伯尔特斯在自己耳边嬉笑道:“嗨,看来这几天你过得非常愉快啊,看把这两个妮子迷的,啧啧,伙计,你真行!”一边说着他就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阳明呵呵一笑,不作回应,而伯尔特斯却接着道:“伙计,你有什么绝招吗?赶紧教我一下。”
“绝招?”阳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不理这个家伙,自顾自的走向码头那里。
“嗨,嗨……伙计,别,别这样嘛,教我一招,我请你吃饭!”伯尔特斯从后面追上,揽住阳明的肩膀,一脸恳求的模样。
阳明哭笑不得道:“我哪有什么泡妞绝招?你找错人了!”
“伙计,伙计,你这就不诚实喽,你看你,把巫神身边这两个小妮子迷的神魂颠倒,说不定都……嘿嘿……”
“喂,喂,你别胡说,小心被巫神听到又会惹出什么事情来。”阳明赶紧打断了伯尔特斯的话。
“哦,抱歉,开个玩笑而已。”伯尔特斯也知道这个话不能乱说,忙表示了歉意。
阳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口道:“你这家伙……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我那个朋友这几天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美国妞吗?哦,别提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她天天找我要人,说什么是我非要把你弄走的,还说什么去巫神那里也不叫上她。哦,天啊,天知道我只是想带你去见识一下巫神而已,谁知道巫神会留下你呢?而且当时那个妮子跑出去摄影了,这个你也可以证明的……”
听着伯尔特斯一个劲的抱怨着,阳明心头是暗暗好笑,他拍了拍仍在喋喋不休的伯尔特斯的肩膀,笑道:“嗨,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说笑间,他们到了码头,这里停着三艘快艇,巫神与露丝姐妹俩共乘一艘,阳明与伯尔特斯上了其中一艘,剩下的一艘快艇则是乘坐了几名武装士兵,还有尼曼。
阳明虽然在岛上呆了三天,但还是和伯尔特斯一样第一次见到被施了法之后的尼曼,只见她一袭白袍裹身,虽然看不到其身上的肌肤,但脸却可以看的很清楚,原本黑黝黝的面庞此时像是做了漂白术一样,惨白一片,两只眼珠似乎也是白的多,黑的少,里面无一丝生气,幸亏是大白天,若是晚上见到准会误以为遇到鬼了。
“嗨,怎么了?”伯尔特斯小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自那天之后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阳明双手一摊道。
伯尔特斯耸了耸肩膀道:“算了,不管她了,反正待会就要将她祭神了。”
阳明心中暗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就是直接去祭神的地方吗?”
“是的,土王已经在那边侯着了。”
“这个……祭神到底怎么一个祭法?”阳明忽然想起那根被打磨制作的很诡异的树干,忍不住开口询问。
伯尔特斯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以前我也见过土王祭神的场景,但那只是每年例行的祭祀神灵的活动,祭品也只是牛羊之类的,用活人来祭神我还从来没见过。”
阳明想想也是,以土王在坦桑肯的地位谁敢对他有丝毫不敬?更别说做出危及其性命的行为了。也正是因为长久没有遇到危险,使得土王误以为在这片土地上任谁都会对自己奉若神明,然而他却忘记了这样的认知只适合自己的部落民众,对于外人,人家就根本不吃你这一套,该挟持就挟持,该杀就杀,管你是一般人还是土王,尤其是对受过冷酷的军事训练,杀人如麻的,从利比亚逃出的尼曼和恩塔雅来说。
想到恩塔雅,阳明道:“对了,那个逃掉的,土王没说什么吧?”
一说到这个,伯尔特斯就显得颇有点沮丧,他叹声道:“唉,土王对此相当生气,责我办事不力……还向公司那边投诉……唉,估计不久我就要被调回公司了……”
阳明惊讶道:“调回公司?那这里……”
“公司当然会派新的人来接管。”
“哦,我很抱歉,那人是在我手里跑掉的,我该为这负责……”
伯尔特斯打断阳明的话道:“哦,你不用为此道歉,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让那个跳进河里,使得你分了心,以至于让她跑了,再说,这押送的任务本来就是我负责,现在出了意外状况,责任自然由我来负。”
阳明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愧疚,事实上,人是他放走的,现在责任却由伯尔特斯来背,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出口,于是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时,伯尔特斯忽然愤愤道:“土王斥责我也就罢了,那个利比亚的也对我冷言怪语,若不是看在土王对他还有几分客气的面子上,老子还不一枪嘣了他。”
“哦,就是那个什么上尉?”
“嗯!”伯尔特斯点点头恨恨道。
“算了,犯不着为这事生气。”阳明安慰道,“不过……”
“哦,不过什么?”
阳明沉吟了一会道:“我有一种预感,那个跑掉的恩塔雅可能会再回来。”
伯尔特斯吃惊道:“哦,不会吧?好不容易逃出去她还会再来送死?”
“嗯……我只是有这个预感而已,毕竟我看她们两个人关系不错,不太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尼曼被祭神。”
伯尔特斯摇摇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小,我不否认她们的关系很好,但别忘了,她们是军人,她们有军人的冷静和理智,她知道如果回来的话不但救不了恩塔雅,反而还会让自己送了命,这是没有意义的。”
阳明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事实上他也不想恩塔雅回来,倒不是为她的安全考虑,虽然之前是阳明故意放水让她逃的,但也只是出于一时心软,并不是他对她有什么情谊。不想让她回来只是怕又要横生波澜,现在阳明想的就是怎么顺顺利利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