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看见朝容,脸上一愣,随即勾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四小姐又来给流云熬药啊!叫个下人来不就得了。”艳红假意的说道,扭着腰臀款款走进厨房,与朝容擦肩而过。朝容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越发坚定和御央的合作,攒紧手心。
朝容和平常一样推开流云的门。
“小姐,你来了。”
流云眼中都是感激,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小姐竟然还破费心思的照看她,这几天她起不来,一直是小姐寸步不离的照顾,晚上小姐屋子似乎很晚才黑下来,不知道小姐休息好没有。
小姐到底在做什么,流云有好奇,却并没有多问问半句,做着她的本分小丫鬟。
“嗯,我来看看你,这是今天的药,我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你不好起来,谁照顾我。”朝容故意这般笑着说道。
其实朝容此刻来找流云还有其他事的,她想着流云是自己人,应该让她提前知道御央的存在,他和她有合作,以后还要离开,让流云认识御央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若是御央教她练功,也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啊。
“流云,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床?”
“小姐,我现在就可以下床。”流云焦急的抢答,立刻就坐起来。小姐照顾她这么多天,她怎么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朝容看流云的表情知道她误会了,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再三问道:“真的可以?”
“可以。”
朝容心里琢磨着越早让流云知道御央存在越好,她就要离开南宫家,也该让流云先有心里准备。
“行,那去我那里。”朝容扶起流云走出房子。
看见御央时候,流云即使有心里准备也征愣了下,小姐藏了个男人在屋里,她一只手捂着嘴巴,不让声音发出,死死的盯着御央,还扭动身体挡在朝容前面。
朝容看流云的动作又满意又感觉,作为她的人如果遇事就是大惊小怪,以后她的路充满腥风血雨,那她怎么能够适应?朝容把流云扶坐在桌子边,指着御央说道:“他是御央,以后大家会经常见面,我的合作人。流云,我总觉得我母亲死得不寻常,我要查清她怎么死的,御央以后会帮助我。流云我的丫鬟。”
御央点点头,算是认识。
流云耳边则是回荡那句我母亲死得不寻常,原来小姐不是嫌弃照顾她太久,而是告诉她重要的事情,小姐是真的在意她这个小丫鬟,第一次流云感觉她也是举足轻重的人,而不是可有可无。
“小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泪珠一直在流云眼眶中打转,最后不堪重负掉在地上,叮咚一声,很轻很轻。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存在。”朝容再三叮嘱,这才是最重要的,她羽翼不丰,不能过早的暴露。她相信流云不会说出去,为了安心,朝容还是让流云小心。
流云用力点头,哽咽的声音坚定的表达自己会保密。
御央在看流云情绪稳定下来他低声威严的说道:“流云,你好了后就在你小姐屋子周围,如果看见有人来就给我们报信。”御央想要早点让朝容学会万冰寒针,他也快好了,流云那时候应该也差不多,白天的时间就能利用起来,事情迫在眉睫。
“嗯嗯,没问题。”
流云坚定的点头,只要为小姐好,她毫不犹豫,就算下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更何况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朝容一听御央的话就知道他的打算,她住这里是最偏僻的,几乎不会有人过来,以往只有流云来照顾她。御央的做法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考虑周全。
朝容看着两人问道:“御央,怎么让流云报信才万无一失?南宫家的人,下人也好,主子也罢,都像饿狼一样,流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流云现在的伤就是证据。
“如果有人来,流云叫一声?”
“这个办法还可以。”
“流云这个是铜铃,和我身上的是一对,只要你用力摇,我这边就会有感应,而且铜铃不会发出声音。”朝容解下贴身的两个铜铃,把其中一个递给流云,另外一个放回去。
朝容仔细看这暗金色的铜铃,做工精湛,小巧玲珑,和平常的佩饰摆件差不多,看来也是能工巧匠做的。
“这个可以,流云你先摇摇看。”朝容有些不放心。
对于朝容的话,流云奉若圣旨,她摇了摇铜铃,没有声音。
“就是这样,我这边感应到了,到时候你可以大声说话,我这里又有感应,就不怕他们来打探。”御央探头看向窗子。
“小姐,我回去了,在这里久了,不知道大夫人会不会过来。”流云害怕大夫人过来看见御央,那小姐闺誉就不在了,在她眼中朝容已经等于所有。
“也好,我送你过去。”朝容想着流云需要时间静养,在她屋子,这小丫头也拘束。
朝容扶着流云走到院子,四周都是野草,随风摇曳。
流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朝容猜想她有事情瞒着她不说,她身边只有流云这个人了,她不逼她。
“小姐,对不起。”流云脚步有些乱:“都是我不好。”她小心的看着朝容,欲言又止。
“怎么了,谁欺负流云了。”朝容想起以前的事,这小丫头太胆小经常被其他人欺负她是知道的,这些天事情多她疏忽了,就有人欺负她吗?
“不是我被欺负,小姐,你没听见下人们的议论吗?”流云难过的问道,她看着小姐脸上的笑容,心里就像针扎一样,夫人死了,南宫家再也没人会帮助小姐了。想着小姐这些年的遭遇,流云不知道要不要说,她也不敢肯定小姐是不是知道下人的议论。
朝容一愣,她还真的没注意下人们,这几天被母亲的身份冲击着,她心思又一直放在万冰寒针上,那还有半点心思分给那些对她没有好感的下人,不过朝容想起厨房那天艳红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可怜,又有些幸灾乐祸,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我之前听人说……”
看流云吞吞吐吐的样子,朝容好笑的点点流云的额头,这丫头还是胆小细心,她有那么脆弱吗?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人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一蹶不起?不会。
“都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小姐,他们说要把你许配给花少爷,小姐,花少爷,那是全城人都知道的风流大少爷,小姐要是跟了她怎么办,他家里的女人差不多有皇帝的多了,小姐你一定不可以嫁给他的。”越说流云越激动,连走路都停下来,似乎要出嫁的不是她家小姐,而是她。
看着流云担心的眸子,朝容心里流过一阵暖流,苦笑着说道:“可能是南宫家看着我太碍眼,所以早点把我嫁了最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是的,大夫人一直看她不顺眼,让她嫁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大夫人有些沉不住气,选择花少爷做女婿,这事情几天前她就知道,没想到小丫头说的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没钱,她会留在这里?肯定不会,早都远走高飞。
“可是也不能把小姐嫁给花少爷啊。”流云大声的说道。说完才意识到声音有点高昂,她快速的看看没人注意小姐这边,才低声说道:“小姐,你不能嫁。”语气十分肯定,朝容第一次见流云有这样态度坚定的语气。
她肯定不嫁,花少爷,他不配。不过暂时不用告诉这小丫头,和御央合作,他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而不施加援手,他还差她一个条件。
“流云,这是没办法的。”
一听没有办法流云又担心了,平常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花少爷,更何况是小姐,在流云心中小姐是最好的。
“都怪我,如果不是被二小姐看到,小姐你也不会落得嫁给花少爷的下场。”流云越想越愧疚,眼泪像珍珠一样断断续续掉下来,朱唇咬紧又放开,拳头握着又放开,都怪她,不是她,小姐也不会。
朝容看流云的动作就知道这小丫头如果不告诉她真实原因,怕是会一直责怪自己,认为是她害的朝容。追根究底只是南宫家的人看她不顺眼,二小姐只是第一个发难而已。
朝容拍着流云的肩膀,微笑着缓缓说道:“流云,别难过自责了,就算没有这件事,你家小姐我也不小了,是该成亲的年龄不会在家留很长时间的,更何况还是不受宠的庶女。”
庶女两个字带着说不尽的嘲讽,理不清的沧桑。
“小姐。”
流云看着朝容,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姐,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流云坚定的握着朝容的手,小姐,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流云心里发誓一定要坚强起来。
“放心吧流云。”看小丫头一直难过不已的模样,朝容终于忍不住安慰般的轻笑一句:“你家小姐我不会任由其他人欺负的。”她漆黑如墨的眸子在阳光的映射下似是璀璨生辉,令人无端信服,所有欺辱过我之人,来日我都必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