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寒看着二皇子的举动,眼中冒出了火星,然而却生生克制着,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藕生虽然是面无表情,然而脸上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嘲讽,眼眸中似乎是对一切已经了如指掌,现在那阵白烟升起的时候,他做了什么?
柳靖澜将二皇子脸上的神情看得透彻,她知道鱼儿已经成功的上钩了。不过是转眼,桌子上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重新换了一桌美味佳肴。
二皇子手牵着柳靖澜缓缓地重新落座,由于上次柳靖澜的躲闪,并没有让二皇子气恼,柳靖澜清楚地知道,男人,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柳靖澜眼眸低垂,似乎是太过害羞,始终和二皇子,保持着距离,这与平常所见等那些衣着暴露明目张胆勾引二皇子的女人,完全不同。
人只有对没有吃过的东西才会产生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心,此时二皇子就是这种心态。
“你叫什么名字?”二皇子动作轻柔,眼眸中的温柔,可以将人腻死,也正是这种温柔,帮着二皇子成功伪装成了温润如玉不可一世的才气皇子。
柳靖澜快速的偷瞄了二皇子一眼,声如细蚊,“民女莫宜。”
二皇子笑着道,“可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宜?”
柳靖澜含羞点头,二皇子眼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沉了,二皇子大手,紧紧的包裹着柳靖澜的小手,“宜儿可是漠北人士?”
柳靖澜仍然只是含蓄的点头。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切都只不过是这几个漠北的官员对于二皇子的阿谀奉承之宴,二皇子自然心知却不明说出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柳靖澜的身上。
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知府大人乘机,道明心意,“二皇子,对这份礼物可满意?”
二皇子笑了笑,“这姑娘也是可怜人家的,想来漠北的民生还需知府大人好好努力,这次本皇子出行本是低调,不过,也是对知府大人的办事很是满意。”
知府大人的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不住地对着二皇子点头哈腰,直到将二皇子和柳靖澜送上马车,才直起身。
一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刘静兰和二皇子两个人,二皇子便不维持他温润如玉的公子世无双形象,一下子凑到了柳靖澜身旁,双臂将柳靖澜紧锁在怀里,“你身上好香。”
当然香,怎么可能不香?柳靖澜身上的香味,带着迷幻作用,可以令二皇子产生冲动。
柳靖澜故作惊恐地挣扎起来,“二皇子你不要这样做,二皇子请放过民女。”
柳靖澜一边挣扎着一边呐喊,刻意提高的音量可以让街道两旁的民众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是晚上路上的行人还是有些许的。
不过看马车的华丽,一看是富家子弟,能遇到这种事,也就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强占民女的事情只有这些强权才有能力做。
藕生眼神中冒着怒气,他和司空寒一直紧跟着马车行动,“我要去杀了他。”藕生话音未落,手臂被司空寒紧紧拉扯着,藕生凶狠的瞪向了司空寒,“你根本没资格爱柳靖澜,快放开我。”司空寒低沉道,“澜儿快成功,你不要坏了好事。”藕生一怔,似乎是想起柳靖澜这般说过,这是一个暗号。
就在这时,柳靖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有司空涵和偶生可以煽动群众将马车围起来,逼迫着二皇子不得不下车面对,二皇子下了马车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
柳靖澜摔落在地面上,遮面的薄纱掉落下来,绝色的脸庞毫无遮挡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引得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皇子眼眸深沉的看了一眼众人,压抑着内心像魔兽般翻滚着的欲望,笑得极其温柔,“宜儿,怎么这般不小心?来我扶你上马车。”
二皇子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柳靖澜伸出了手,若是这女子知趣,便会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就在二皇子以为柳靖澜会搭上他的手时,本来瘫坐在地上的女子,忽然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对着他磕头,“二皇子,民女家中还有七十岁的爷爷,请你不要强迫民女,民女不愿进宫。”
一个绝色的美女,楚楚可怜的对着皇子磕头求饶。
人们总是会同情弱者,即便敢怒不敢言,然而心里也不禁对这个二皇子起了怨怼,二皇子看着众人的目光,脸色发青,话语从牙齿缝里溢出,“宜儿,要听话,跟本皇子上车。”
“二皇子,若是只有逼迫民女,民女别无他选,与其苟活于世,不如死了干脆。”柳靖澜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两道泪痕,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和呵护。
“民女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脸再面对世人,只能对不起我那七十岁的爷爷了。”
二皇子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柳靖澜粲然一笑,笑得绝望,凄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拔了瓶塞猛的一口灌入口中,“这是我自己选的绝路,二皇子,你逼迫不了我。”
话音未落,刘静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惊为天人的美女,轰然倒地。四周一片哗然,京城来的皇子竟然逼死了民女。
二皇子阴沉的看了看四周,这些民众不敢当街议论皇子的事,却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嘀咕,皇子当街逼死人民,若是皇子是人人都如此,世上岂还有公道可言?
二皇子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慌乱,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是倒霉,一次,倒霉的事情别回接二连三的接踵而至。
“宜儿,我可怜的孙女啊,你在哪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匆匆忙忙的赶向了柳靖澜的尸体旁。还是折着的脸庞上老泪纵横,声音哀嚎夹杂着绝望。
“宜儿,我唯一的亲人,我唯一的孙女儿。”老人跪坐在柳靖澜的尸体旁,悲痛欲绝,一个是惊为天人的绝色美女,转眼前横死街头,一个是白发苍苍的七旬老人,失去了自己的孙女儿悲痛欲绝。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全都是由于旁边的二皇子,造成的。
议论声讨伐声指责声愈演愈烈,民愤,二皇子已经激起了民愤。
司空寒对着藕生点了点头,藕生但是做过伪装的,几个壮汉,大声的呼喊着,“二皇子草菅人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惩治二皇子,惩治二皇子。”
呼喊声愈演愈烈,已经彻底的压过了老人悲痛的哭声,二皇子僵硬的转过,看着那些民众的脸庞,内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惧怕。
知府大人能闻风而来,见民众已经交二皇子团团围起,不禁大惊失色,派遣的士兵将民众隔开,二皇子面前躺着的是那个绝色女子的尸体,和一个悲痛老人。
知府大人不明所以,“都散开都散开,发生了何事?”
藕生扮作的农夫,上前了一步,对着知府大人冷哼一声,“你们官官相护,都是卑鄙小人,这个皇子当即逼死了百姓,这个狗官一定是为了这个皇子来做遮掩的,我们不能放过他。”
说着,藕生边努气冲冲地动起手来,这个狗官竟然对他的姐姐动手动脚,欧生一狠心,将狗官的手脚通通打断。
此时司空寒扮作的富商,制止了众人的动作,“大家停一下。让我们听听知府大人是如何说的?二皇子逼死了,百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众目睽睽之下,知府大人绝不会包庇真凶。”
知府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却手脚疼痛的厉害。被家丁,用力地搀扶起来,眼睛阴沉的看着四周的百姓,“你们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这个女人是自杀的,和二皇子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眼眸一变,这个蠢货。
“还请大家稍安勿燥,本皇子无心害姑娘,姑娘却因我而死,本皇子决定厚葬她,并赐下,金银,奴仆,赡养老人。”
二皇子万万没想到,她的一席话却引来了民众,更大的怒火,司空寒阴沉的看着二皇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以为你金银便能买来亲人的陪伴吗?你杀了这位老人唯一的孙女,用金钱可以弥补吗?”
司空寒话一出,叫那些本来已经被二皇子说动的民众,又拉了回来。“对,狗官,以为用几个臭钱你可以买来人,我们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吗?”
百姓的呐喊声越来越重,场面越发的控制不住,而掌握兵权的总兵大人赵志早已经躲到了总兵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知府大人一见事态不好,并让家丁做阻挡,拉着二皇子爬上了马车,马车飞快的狂奔而去,总算是逃离了这一群暴民。
知府大人松了口气,然而二皇子脸色愈见的阴沉,知府大人讨好的看着二皇子,“二皇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二皇子心里怒不可扼,若不是这个愚蠢的知府,他也不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引起民众暴乱。现在这个知府大人竟然还有脸问他怎么办?
二皇子冷哼一声,“你可以下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