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澜撇了撇嘴,心道杜白,难道是李白和杜甫的合体不成,这人傻不傻,有银子不赚,却逼不得已用诗画抵挡银钱用。
“三皇子,奴家好想你,你这么久不来看人家定是把嫣然忘了。”叫嫣然的女子却是有几分姿色,可是这般样貌和谢心柔相比是半分都抵不上的,不知司空景到底是看上了这风尘女子什么?难道仅仅是喜欢女子的风尘味儿?
司空景被柳靖澜的笑声吸引过去,“怎么?柳小兄弟可是喜欢嫣然,本皇子今日就割爱让嫣然过去陪你如何?”
嫣然神色瞬间僵硬了片刻,竭力维持面色从容,不过同为女人,柳靖澜如何看不出嫣然心底的失落,慌忙摆手,“不敢,柳澜岂敢夺了三皇子的心头之爱?”
司空景对着姗姗来迟的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摆了摆手,“姑娘们好好伺候这两位爷,谁要是有本事把这两位爷带上床,本皇子重重有赏。”
柳靖澜嘴角一抽,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司空景倒是有当老鸨的潜质。
有了动力,这些姑娘们自是更加卖力,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飘然落坐在柳靖澜的身边,司空寒面色黑沉,身上带着难掩的煞气,尤其是当姑娘们知道了这是因断袖之好二名满京城的战王爷之时,更是怕的要死。
司空景不由得笑着对司空寒身旁的姑娘下命令道,“你们还不卖些力气。”
司空寒从怀里掏出一颗大大的黄金元宝,一下子拍到了桌子上,“你们两个谁把三皇子带上了床,这个金元宝就归谁了。”
司空景一怔,“寒表哥难道是不喜这样的美女?”
司空寒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奈何本王心中已经心有所属,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不对本王的胃口。”
司空寒一脸禁欲,的确不像是对这楼里任何一个姑娘感兴趣的样子。
柳靖澜身边的姑娘可是拼尽了力气讨好柳靖澜,“公子,喝一杯么?不若跟着奴家,去奴家的营帐看看,奴家让公子好好的看看奴家。”
那女人凑得很近,身上的胭脂味儿拼了命的往柳靖澜的鼻子里灌,女人的手也并不闲着,径直的摸上了柳靖澜的大腿,直向着两腿之间的鸟儿摸去,柳靖澜慌忙加紧双腿。
却引来那女子阵阵娇笑,“来嘛,公子不要害羞。奴家会让公子舒服的。”
柳靖澜一把捉住了女子的手,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女子脉搏,眉头一皱,“你的小日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女子一怔,“什么小日子?”
“就是葵水,这个月可是来了?”
女子震惊的看着柳靖澜,“公子可会看病?”
柳靖澜面色严谨,郑重其事的点头,“那里是否还会有瘙痒之感。”
女子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司空寒和司空景两人,“公子可否退一步说话。”
柳靖澜点点头,红尘女子靠身体吃饭,恩客在前,若是知道了她们的身体问题,无疑是断了她们的财路。
司空景吃惊的看着柳靖澜的背影,“没想到柳小兄弟还是个大夫啧啧啧。”
“不知公子可知我是什么病?”那女子脸色焦急,古代医术不发达,并没有现代的妇科,大夫多是男性,青楼中的女子有了妇科疾病大多是忍一忍,熬过去就算了。
“可否让我在诊治一番。”
女子慌忙点头,伸出手腕,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柳靖澜。
“姑娘体下可是生了浓疮,且结有肿块?”
女子不失的点头,“公子所言不差,这几日因为身体不适,晚上赶走了不少客人,惹得妈妈很是不高兴呢?公子,公子,我是不是会死?”
柳靖澜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手轻柔的拍拍女子的手背,“你的病只是初期,我给你开一副药,估计一个月便会好转。”
女子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柳靖澜刚想将人拉起来,却听女子说道,“公子大恩大德,红袖无以为报,只能磕三个响头,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柳靖澜将人拉了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女子情绪十分的激动,“不,不,公子有所不知,前两个月,有一个姐妹被查出和我一样的症状,没过多长时间,全身皮肤溃烂而死,还连累几个客人,惹得妈妈大怒。我有了病只能忍着,若是被妈妈知道定会将我捉去活活烧死。”
梅毒传染性极强,在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下,其凶狠的程度不亚于一场瘟疫。
柳靖澜叹了口气,这些风尘女子多是误入风尘的,本身就有许多的不得已,生了病还无从得治,实在是可怜。
“公子,公子我这头痛已经痛了半年之久,可否请公子诊治一下。”一个青衣女子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气息微喘,脸色微红,说话之时,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惹怒了柳靖澜。
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纵使是去医馆求医也是少不了一番白眼,而且愿意接诊的大夫寥寥无几,大体都怕医馆因接诊了烟尘女子而败坏了名声。
柳靖澜眉头紧锁,心底不免悲恸,同为女子,却想不到这些光鲜亮丽的女人背后竟然过的这般凄惨。
那青衣女子怕是以为柳靖澜不愿意接诊,慌忙跪在了柳靖澜的面前。“奴家轻水,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家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公子,公子放心,奴家攒了些银钱,可以自己赎身。”
许是担心柳靖澜误会,急忙向柳靖澜解释。
柳靖澜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诊脉也要坐下来才能诊治不是。”
轻水脸色一喜,又要叩谢柳靖澜,被柳靖澜即时拦住,“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瞧瞧。”
轻水一一按照柳靖澜的吩咐做了,初步可以断定轻水是偏头痛,这偏头痛随是可以用药压制疼痛,却是有心结导致的,心病需要心药医治,柳靖澜需要发现病根儿才能彻底治疗。
“可是一直以来休息不好,是否是因为有难事困扰?”
轻水点头,“奴家夜夜犯这头痛病,夜不能寐,实在是困扰的紧。”
柳靖澜眼眸闪了闪,“敢问姑娘是什么缘故,卖身青楼的?”
轻水似乎是回忆起了难事,眼中泪水盈眶,“我本是农家女儿,那年大旱,颗粒无收,家中姊妹兄弟五个,小弟又收了风寒,我是老大,便被父亲买入青楼,换些银钱,以便为小弟治病。”
又是一则感人肺腑的事。
柳靖澜叹了口气,“最近可还和家中有联系?”
轻水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家中卖了我,也仅仅是撑了半月,这些年我一直偷偷接济着家中,半年前染了风寒,半月未曾接客,家中的接济也就断了些许时日,我原以为会撑不过去,没想到风寒是撑了过来,却不想多了个头疼的毛病。”
柳靖澜已经找到了病根所在,大抵是因为风寒期间,轻水担忧她走了之后,家里断了接济,思虑过甚,导致的偏头痛。
“既然现在有了足够的银钱为何还不赎身出去?”
轻水面色一僵,“公子不知,我这样的女子,回到家里也只有被村中人唾弃,出去也只能孤苦无依。”
柳靖澜心中明白了几分,封建社会,更注重面子,大抵是轻水家里的姊妹兄弟也透露了不愿意让轻水回去的想法了。
轻水忧思成疾,这偏头痛便愈来愈严重。
柳靖澜拍了拍轻水的手,“待在这青楼之中,日后年老色衰,同样没有立足之地,不若.”
轻水眼前一亮,“不若什么?”
柳靖澜在轻水耳边耳语几句,轻水面色越来越欢喜,没想到这柳公子不但长得好看,心地善良,竟然此等大智慧。
轻水激动的不知所措,撩起裙摆就要跪下,柳靖澜哭笑不得的将人拉了起来,“公子我生平最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下跪,生命本来就是平等的,活着是每个人的权利。”
柳靖澜一席话,一字不差的传入门外司空寒的耳朵里,司空寒心底一动,难道这柳澜当真如皇帝所言那般,是隐世的高人,此番话在皇朝统治的社会下,无一人敢说。
奴才生下来就该是奴才这才是贵族的思想。
司空寒伸出手,推门而入,几个问诊的女子一慌,神色慌乱的跪了一地,“战王爷。”
柳靖澜却是按着面前几欲行礼的女子,“王爷稍等片刻,还有几个姑娘未曾诊脉。”
那几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公子,公子跟着王爷回去便是,奴家不要紧的。”
司空寒看了片刻,“无碍。”两个字虽然冰凉,却是让所有人松了口气,她们还有诊治的机会不是么?
柳靖澜在青楼给烟尘女子看病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一日变传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说他傻,也有人崇拜她心善,人人都说医者父母心,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高低贵贱之别,可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司空寒自己都未曾发觉,看着柳靖澜的目光变得灼热,更加的耐人寻味,也许这个叫柳澜的人远远比他看到的还要神奇。
柳靖澜如果知道了她引起了司空寒的兴趣,一定会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