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咬了咬牙,竭力维持着面色的平静,这王爷走了,这些人安排到哪?
“柳公子,这些姑娘您看?”
柳靖澜此时要时刻维持她妒夫的形象,这些莺莺燕燕来来回回的晃在司空寒的眼前怎么行呢?
“陈管家,我听说芳草居那边还空着,不如就把这些女人放在那好了。”
芳草居,柳靖澜一早就听说了位于王府最偏远的地方,是王府空了几十年的院落,据说闹鬼。
陈管家脸色一变,“柳公子,这,这不太好吧?”
柳靖澜一挑眉,“怎么,陈管家难道是想让这些姑娘住你的院子了?”
陈管家慌忙摆手,“老奴不敢。”
柳靖澜冷哼一声,“不敢就对了,这可是皇上的恩赐,不过本公子看着这些人碍眼。”
陈管家低下头,眼底划过一抹愤恨,若是老王爷泉下有知,怕是会被司空寒这般叛离经道的行为气死。
柳靖澜从那些宫女身边路过的时候,难受的捏起了鼻子,这幅嫌弃的模样让一直被冷待的姑娘们沉不住气了,一个绿衣宫女上前一步,挡在了柳靖澜的面前,本是想用气势压一压柳靖澜的威风。
却不想柳靖澜身材高挑,硬生生高出了她一头,迫不得已,只能仰着头才能看到柳靖澜的眼睛,如此一来,气势全无。
绿衣宫女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句贱男人,柳靖澜听得清清楚楚,却并不生气,骂就骂呗,反正她不是男人。
柳靖澜清了清嗓子,“陈管家,这些姑娘想必也是累了,还不带她们去休息。”柳靖澜从一睁眼就开始配合司空寒演戏,现下夜幕降临,她可是累了。
陈管家本想冷眼旁观看一看热闹的,转念一想,那鬼屋还未收拾,太过苛待皇上的恩赐可是大罪过,他可担待不起。
“姑娘们,随老奴来吧。”
司空寒一日未解除婚约,柳靖澜一日就不得自由,这晚上柳靖澜自然是和司空寒同屋而居,不过在柳靖澜强烈的要求下,司空寒才勉强同意,两人分床而睡。
自然是柳靖澜睡在小榻之上,不过到了第二天一早,柳靖澜却发现她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大床至上,并且以及其亲密的姿势,和司空寒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尤其是柳靖澜发现她的口水竟然流到了司空寒光洁的小麦色的胸膛时,脸顿时就烧的通红,柳靖澜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司空寒的脸,见司空寒还在睡梦之中松了口气,若是被这小气王爷知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秋后算账了。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上的床,难道是她梦游了。
柳靖澜攥住衣袖,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拭着司空寒的胸膛,却不想手刚刚碰到肌肤,就见司空寒的胸膛微微起伏起来,沉闷低哑的咳嗽声响在耳边,柳靖澜浑身一颤,僵硬的转过头,只见司空寒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勾起的嘴角无时不刻提醒着柳靖澜威胁的降临。
柳靖澜扯出一抹干笑,“王爷,早。”
司空寒捏起柳靖澜的衣角,往后一仰,柳靖澜没有防备,身子随之向后倒去,再爬起来之时,罪魁祸首已经走到了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是一只大木桶,清早下人定是烧好了热水,以便司空寒洗浴的。
柳靖澜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司空寒生气了?
直到司空寒走出来,柳靖澜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司空寒忍住笑意,“知道哪里错了?”
柳靖澜偷瞄了一眼司空寒紧绷的黑脸,眼珠子转了两圈,司空寒这是在说她偷偷爬上床,还是说流了他一胸膛口水的事?
“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司空寒的声线很低,每一个字都让柳靖澜心里打鼓。
“我知道,一不该爬上王爷的床,二不该把口水蹭到王爷身上。”
柳靖澜这幅心虚的模样,司空寒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想逗逗她,其实夜半的时候,司空寒辗转反侧不能安眠,见柳靖澜在小榻上睡得香甜,竟然鬼迷心窍将人抱上了床。
司空寒本是不喜他人碰他的东西,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只是不知为什么,司空寒竟然在柳靖澜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柳靖澜身上那股清香让司空寒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多年军旅生活,司空寒入睡也会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十八年来,未曾一夜安眠。
可是,那一晚,将柳靖澜抱在怀里的那一晚,是司空寒第一次睡得那么沉的觉。
柳靖澜挠挠头,脸色是尴尬不已,“我,我”
司空寒也不解释,喊了青穗进来,“准备早膳。”
柳靖澜一怔,“王爷你不上朝了?”
司空寒点点头,“昨日之事怕是已经人尽皆知,怕是皇上还会捉着这件事不放,倒不如躲在家里,静观其变。”
“王爷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皇上知道王爷是断袖,以此解除婚约么?”
“食不言。”司空寒已经落坐在餐桌边,正襟危坐。
柳靖澜撇了撇嘴,司空寒每次一脸神秘的样子都和一脸便秘的样子差不多,反正他那张脸黑的跟便秘差不到哪去。
青穗小心翼翼的看着柳靖澜,似乎是在看柳靖澜有没有被司空寒家暴的迹象,但凡屈服于淫威之下的多半是由于武力镇压。
柳靖澜讶然的看着青穗,“青穗姐,是饿了吧?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青穗慌忙摆手,“奴婢不敢。”
柳靖澜看了一眼沉默进食的司空寒,心知青穗是惧怕司空寒,不过司空寒保持沉默就是同意了吧?柳靖澜刚想再进行劝说,不想远远的便传来爽朗的男声,犹如玉石轻撞之声。
柳靖澜惊讶的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位衣着华丽,唇红齿白的少年,少年远远走来,难掩其兴奋之意,“寒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司空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情绪并没有变化。
不过少年似乎是习惯了司空寒这般淡漠的态度,十分熟稔的吩咐青穗,“青穗去准备一副碗筷,本皇子出来的匆忙,并未用膳。”
话音未落,那少年却又是紧紧的盯着柳靖澜瞧了起来,“想必你就是柳澜了?”
柳靖澜怔怔的点头,她并不认得眼前自称皇子的人究竟是谁。
少年看了半响,摸了摸在他自己的脸,啧啧称奇道,“你一个男人皮肤怎么像个女人一样,难怪韩表哥能看上你了,不过我表哥常年在军营里,见到的都是粗糙的男人,若是见了皮肤细嫩的小娘子,大体就不会看的上你了。”
在少年的心里,司空寒俨然成了没见过女人的土包子。
边说,少年甚至伸手想要摸摸柳靖澜的脸颊,却被司空寒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了下去,“岂是你胡来的地方。”
少年可怜巴巴的揉着被拍红的手背,却也不生气,仍然兴致勃勃的盯着柳靖澜,“你见了本皇子为何不行礼?”
柳靖澜眨了眨眼,“你是谁?”
少年笑嘻嘻的,“我是三皇子司空景。”
柳靖澜淡淡的,“哦。”
司空景怎么也没想到柳靖澜竟是这样的回应,不过见惯了奴才卑躬屈膝的三皇子,遇到了无视尊卑的柳靖澜倒是立刻就来了兴趣。
“柳小兄弟年纪轻轻怕是也没逛过青楼,你不知道翠香楼里的姑娘个个肤若凝脂,眼似水杏,保管你见了就忘了我那冷冰冰的寒表哥。”
说着,司空景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拉柳靖澜,司空寒眉头皱起,“你”
却不想柳靖澜已经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司空景,青楼是什么地方?是最原始的红灯区啊,而且还是合法的经营者。
穿越人士必去之地,柳靖澜怎么可能错过。
司空寒脸色黑沉,确实不放心司空景带着柳靖澜胡来的,只好跟在了二人身后。
青楼的门前和柳靖澜想象中的相差无几,二层红色小楼外层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由于是白日,翠香楼门前门可罗雀,怕是经历漫漫长夜的营业,青楼里的姑娘都歇息去了。
司空景似是熟客,门口的膀大腰圆的男人直接放行,司空景更是轻车熟路的走到了老鸨的房门前,硬生生的将老鸨喊了起来,片刻,老鸨才匆匆走了出来,语气娇嗔,“哟,原来是三皇子,奴家这就给你去叫嫣然姑娘下来。”
司空景摆了摆手,“再来一桌好酒好菜。”
老鸨这才注意到司空景和柳靖澜,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不是刚刚在京城掀起舆论狂潮的战王爷,司空寒么?难道也是慕名而来的。
“得了,奴家将丫头们都叫起来伺候着,三位爷稍等片刻。”
老鸨的脸上不知擦了鸡层的****,随着夸张的动作,****层层的往下掉,不过柳靖澜却发现这翠香楼的装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甚至白墙之上泼墨作画,甚是雅致。
司空景见柳靖澜对墙上的字画感兴趣,便解释道,“这是风流才子杜白的大作,他的字柳诗画抵挡了银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