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澜失踪一事,被柳浩以一人之力压了下来,本来柳靖澜是未嫁之身,彻夜未归于其名誉有损,自然不能大意。
柳浩心里十分的清楚,柳靖澜做事稳妥,绝对不会做出彻夜不归的不规矩之事。
柳凌蓉心里已经笑开了花,想不到你柳靖澜也会有今天。
柳凌蓉眼镜里藏不住笑意,幸灾乐祸的表情落在柳浩的眼里,格外的刺眼。
他今天算是彻底看清了,柳凌蓉对柳靖澜这个所谓的姐姐根本没有半分的亲情可言。
柳浩因为柳靖澜失踪之事,已然是焦头烂额,自是有一股内火横在心头,看到柳凌蓉这般模样,顿时也冷了心,“柳凌蓉,你出嫁的日子日日逼近,然而这副得还没有修好,还不回院子里修习?”
柳凌蓉本想多探听一些,但见到父亲发怒,自然是不敢多留,捒肩缩颈,回屋子偷偷高兴去了。
柳夫人小心的扶着柳浩的手臂,白嫩的手轻抚柳浩的胸口,“老爷放心,澜儿是命定的福星,定然不会出事的。”
柳浩点头,这事也只能这样想了,叹了口气,握住了胸口的手,轻轻地将柳夫人揽在了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在柳浩的心里,柳夫人只能是这般温良贤德的模样,心里也稍稍有了些许的安慰。然而柳浩却未曾发现怀念那个温顺的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奸诈和狠厉。
“柳夫人和柳大人还真是恩爱。”柳浩闻声顿时松开了手,双颊微红,眼神不自觉的移开,尴尬的回应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去。
柳夫人慌忙对柳浩解释道,“老爷,今日轮到妾身摆宴,昨日事多,倒是忘了。”
柳浩微微凝眉,虽然不满意柳夫人在柳靖澜下落不明的时候,还要召开宴会,然而他却也能理解,柳靖澜的事不便声张,若是无端端的取消了宴会,平白的让人误会了去,到也不好。
昨日已然派了家丁都出去寻找,虽然找了其他的借口,难免有走漏风声的。
“柳夫人不知,我这次就是奔着靖澜县主来的,你说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才貌双绝不说,又是深得圣心,倒是比以前的京城第一才女,要强了几倍。”
这妇人说话倒也耿直,却是全然忘了,这京城第一才女谢心柔可是谢雨兰的亲侄女,一个是继女一个是亲侄女,孰亲孰远一眼眼分明。
然而这个夫人却是个没眼力见儿,并没有注意到柳夫人绝味尴尬的神色,仍然自顾自地道着,“不知这靖澜县主可是许配了人家?我虽然也痴心妄想过,却也知道我那儿子是配不上靖澜县主的。”
这话真真是将柳靖澜捧到了天上去了,柳夫人心里恼的很,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这对于柳靖澜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柳夫人唇角的冷笑一闪而过。
“我们澜儿自是极好的,不过由于是刚刚归家,我们都不舍得急着将她许配人,想多留几年。”
那夫人一脸正色道,“这可万万使不得,靖澜县主是个极好的姑娘,再留几年,怕是那极好的少年郎都定下了亲事,岂不是白白耽误了靖澜县主。”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柳夫人脸上绿了又蓝,蓝了又绿,变幻莫测难看异常。
这不是在指责她这个继母故意扣押着柳靖澜?
柳夫人一口气梗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却不能多说这夫人一句。忙不时的对着远处的一位白衣夫人打了眼色。
这个白衣夫人从群中挤了上来,“我刚刚到京城,还没瞻仰过靖澜县主的尊荣,斗胆请柳夫人将靖澜县主请出来,让我们大家一饱眼福。说不定,今天有哪个幸运儿?能将县主定下来。”
白衣夫人虽然说的是玩笑话,然而这玩笑确实有些托大了,不过她说请柳靖澜出来的事,得到了众位夫人的一致赞同。
柳夫人故意作出了一副为难的话,眼神偷偷的看向了柳浩,柳浩微微凝眉,迟疑了片刻,缓缓道,“小女今日身体不适,还请各位夫人见谅。”
白衣夫人倒也是个机灵伶俐的,听闻了柳浩这般说,忙接口道,“原来靖澜县主身体不适,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大家去看看,聊表关怀。”
柳浩脸色黑沉,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行推辞,定会引来众人的怀疑,就在柳浩为难之际,只听着娇俏的嗓音道,“父亲。”
迎面走来的却是面色无异的柳靖澜,柳靖澜不仅面色红润,更是大方有礼,对着各位夫人微微行礼,“原来轮到了母亲摆宴,还真是热闹。”
柳夫人看到柳靖澜的时候,已经不可思议的目光呆滞了,迟缓的点了点头,“澜儿的身体似乎是好了呢?”
柳靖澜看着柳浩娇嗔道,“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父亲太过疼爱澜儿,澜儿也就好得如此快了。”
柳浩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只有柳靖澜三人才知道柳浩口中的没事就好指的什么?
柳靖澜撒娇道,“公主约了我陪着去京郊小院暂住几日?父亲可是答应?”
柳浩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几眼柳靖澜,干净利落地点了点头,“去吧。”
柳府在夺嫡之争能够不偏不倚简直处于中立的地,许多人多少是有些不信的,然而却只看着柳家大小姐与司空颖娟走的亲近些,又说不出什么来了,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有个源头不是。
柳夫人身子阵阵发虚,柳靖澜怎么可能这么快便从那人的手里逃脱出来?
柳夫人身边的李妈妈适时的的撑住了柳夫人虚软的身子,“夫人莫急,不过是小小的易容术罢了,你看我揭穿她。”
柳夫人讶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李妈妈向来言出必行,柳夫人向来倚重。
“大小姐,你忘了帕子。”李妈妈喊住了柳靖澜,手里拿着块洁白的帕子,柳靖澜漆黑的眸子危险紧张的盯着李妈妈手里的帕子,“李妈妈,想来是认错了,这帕子不是我的,想来是二小姐的,李妈妈还是赶紧还了去,免得妹妹着急。”
柳靖澜这一番话直接将柳凌蓉带了进去,不过是一块帕子柳凌蓉还会着急?
可见是如何的小家子气呢。
李妈妈却是不苟言笑,又仔细的看了看帕子,不动声色之间弹了弹手指,忽的柳靖澜脸上一痛,李妈妈紧张的叫喊起来,“大小姐,脸上怎么弄脏了?”
李妈妈和柳靖澜不过是相隔几步,话音未落,李妈妈已经一个健步窜了上去,手里的帕子狠厉的抹上了柳靖澜的脸。
柳靖澜脸上的痛意大增,兰金恼怒的挡在柳靖澜身前,“李妈妈手里的帕子不干不净的就往县主脸上抹,实在是大胆包天,奴婢闻着上面还有股子刺鼻的气味,李妈妈怀的是什么心思?”
兰金的话音未落,众人的指责声便响了起来,他们会这般呼应,更是看清了柳靖澜为遮挡出的红痕,实在是可怕的紧。
想不到柳府还有这般肮脏的手段,如今见到宴席之上明目张胆的对柳靖澜使了出来,可见柳靖澜在柳府中的地位。
人们总是习惯同情弱小,此时看柳靖澜耸肩缩颈,委屈的缩在忠心耿耿的丫鬟身后,几个母性大发的夫人情不自禁的为柳靖澜明起了不平。
“柳夫人,虽然你不是靖澜县主的生身母亲,然而靖澜县主好歹叫你一声母亲,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你的身边的老婆子已经欺负了上去,可见平时私底下你是如何对付靖澜县主的。”
“就是,靖澜县主这般可人的姑娘,柳夫人也真是狠的下心。”
柳夫人听着众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眼底的脑中一闪而过,却是对着李妈妈的,这李妈妈向来稳重,怎的会这般得鲁莽?
让她成了这些人的伐子不说,柳府也连带着落了颜面,看着柳浩青黑的脸色,柳夫人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只好无可奈何的讪讪的笑着。
“这位夫人误会了,这李妈妈向来对澜儿喜爱的紧,这不听说着靖澜要去公主的别院,自是担心澜儿在公主面前出丑,这才迫不及待地出手。”
柳夫人说着脸色严肃了起来,沉声训斥道,“李妈妈你也是,就算是再疼爱,也不该如此着急,提醒了她身边的婢女就是,何必让人白白误会了去。”
这一番话也没有错,那婆子动手时,的确是神经紧张的提醒了柳靖澜,此时这些夫人们也不知道该帮着谁说话了。
李妈妈低眉顺眼地认了错,“是老奴的过失,让靖澜县主受惊了。”
李妈妈和柳夫人相处数十年,两人配合的极其默契,仅仅是李妈妈的一个眼神,柳夫人便立刻会意道,“好了,李妈妈都和澜儿认错了,快让母亲看看,脸有没有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