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不知从哪里听闻了柳靖澜是灾星的消息,竟然赶了过来,柳靖澜看着细细品茶的柳夫人。
眉头微蹙,柳夫人这几日来她的院子里倒是来的勤快,然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柳夫人不是奸也不是盗,然而却是个精明算计的深宅妇人,玩弄的便是勾心斗角。
柳靖澜今日无心与她纠缠,便想着几句打发了柳夫人,却不想这柳夫人的屁股似乎是粘在了椅子上,无论柳靖澜怎么说,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澜儿,今日被太后召见,想来是颇得盛宠,母亲这般说也是出于母亲的关心,若是有哪句话说的不中听,还请澜儿不要介怀。”
柳靖澜看着柳夫人趾高气扬,似乎是想说教的模样,眼眸里闪过一瞬讥讽,“柳夫人,柳凌蓉出嫁在即,柳夫人不去处理柳凌蓉的事情,反而是日日来本县主这里做客,难道不怕寒了柳凌蓉的心?”
柳靖澜改口称呼为柳夫人,就是说明她生气了,然而柳夫人却像是为察觉一般,“澜儿,你这般说可就不对了,母亲虽然是澜儿的继母,关心澜儿也是母亲份内的事情,蓉儿是识大体之人,自是不会吃醋,还请澜儿不要胡思乱想。”
柳靖澜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本县主怎么听闻前几日柳凌蓉因为,丫鬟红苕被平定候世子看中的事情打发脾气?”
柳夫人表情讪讪,心里更是忍不住的咒骂,好你个柳靖澜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下嫁岭南?岭南是什么地方?都是蛮化未开的野人,不说茹毛饮血,打杀结社的事情屡见不鲜,就柳靖澜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能活多长时间?
柳夫人想了想,便安慰了自己,纵使柳靖澜再猖狂,也逃脱不了悲惨命运,而她只不过是这几日给柳浩做一些面子功夫,来展现她母亲的大度罢了。
柳靖澜看着柳夫人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更是不耻,便不由得直白的赶客道。
“柳夫人和本县主做了半天,本县主也是乏了,柳夫人请回吧。”
柳夫人再也绷不住脸上虚伪的笑容,“柳靖澜,你不要得寸进尺,即便皇上许了你公主之位又如何?不过是颗联姻的棋子,到了岭南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柳靖澜脸色冰冷,眼神犹如看着死人般一步步逼近柳夫人,“柳夫人是在威胁?还是诅咒?澜儿深知柳夫人一向不喜欢我,左右我母亲死了,可以任柳夫人欺负的。”
柳靖澜突然扮起了柔弱,让柳夫人一愣,紧接着便听到柳浩暴怒的吼声,“谢氏,你发什么疯?说的什么浑话?皇上何时下旨让澜儿和亲?你说说你作为母亲不知体恤女儿也就罢了,竟然心思歹毒的诅咒?谢氏,你,你真是……”
柳靖澜体贴的走到柳浩的身边,一下一下的帮助柳浩顺气,“父亲何必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让澜儿担心?”
柳夫人看着柳靖澜如今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即便心里十分的不甘和愤怒,也只能生生的忍着,讨好的笑了笑。
“老爷,有所不知,妾身所言非虚,这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诅咒澜儿。”
柳浩怒目圆睁,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听着沉重的一声响,柳靖澜疼的直咧嘴,柳浩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一下想来很疼。
“谢氏,这谣言是宫里哪个传回来的?澜儿已经回府多时,还没有圣旨传回来,你便在这里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实在不是做母亲的样子,也罢,从明日起你便禁足,直到你反省明白再出来。”
柳夫人脸色煞白,“老爷,蓉儿即日便出嫁了,妾身纵使有再多的不是,还请老爷等蓉儿出嫁之后,再责罚也不迟,毕竟蓉儿出嫁,做母亲的有很多需要准备。”
柳浩冷哼,“你能准备什么?有准备的功夫,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不是跑到澜儿院子里给她添堵,就是满脑子阴谋诡计。”
柳浩显然已经怒不可遏了,听不进柳夫人的话,柳靖澜看着柳夫人冷笑着道,“父亲,的确妹妹出嫁在即……”
柳靖澜话未说完,便被柳浩迫不及待的打断道,“谁也不能为谢氏求情,今日她能做出诋毁你的事情,都是为父纵容,为父,为父对不起你。”
柳浩脸色沉重的拍了拍柳靖澜的肩头,“日后,有任何的委屈记得和为父说清楚,你母亲不在了,还有父亲,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欺负的。”
柳夫人听到这话,脸色更加的难看,她怎会不知柳浩这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顿时满心的委屈,柳靖澜回府以来,院子里和柳凌蓉一样的配置,甚至吃穿用度远远的超过了柳凌蓉,她这个做母亲的样样不差,柳浩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怎能不叫她心寒。
柳夫人委屈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老爷,我……”
“行了,不要终日里做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澜儿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若是你苛待澜儿的消息传出去更让人不耻。”
柳靖澜听闻此言,不禁心里冷笑,柳浩再怎么发怒,也不过是因为柳夫人损害了柳府的颜面,而不是全心全意的为了她,也许在柳浩的心里,颜面比任何都重要。
“澜儿,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有为父,你不用担心。”
说着柳浩脸色阴沉的拉着柳夫人离开了,然而他们前脚刚走出院门不久,就听到踏竹一声怒吼,“什么人?”
兰金闻声也冲了出去,由于兰金出现突然,又力气很大,黑衣人似乎受伤不轻,捂住胸口在地上趔趄退了几步,才堪堪停下。
柳靖澜眯起了眼睛,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兰金那一掌虽然看起来生猛,却不至于让黑衣人内伤,所以肯定是黑衣人身上本来就带着伤,柳靖澜大惊,是昨晚那个黑衣人头目。
果然如蓝卫所说,那刺客竟然就隐藏在柳府之内。
“兰金,捉活的。”
黑衣人身法诡异,即便受了伤,在兰金和踏竹的夹击之下,应付的游刃有余。
柳靖澜看着只能暗暗的着急,拼武功比内力她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就在这时,黑衣人声东击西,手里的剑却是对着柳靖澜去的,等兰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那剑犹如势如破竹之势,猛烈的冲向了柳靖澜的门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那把剑被黑衣人的剑一挡顿时改变了方向。
兰金和踏竹对视一眼,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一个黑衣人,一个她们已经十分的吃力。
柳靖澜道,“他是我们的人,你们俩个协助蓝卫,务必活捉了此人。”
这个黑衣人武功甚好不说,让他潜伏在柳府实在是后患无穷,柳靖澜实在是不想午夜梦回之时还有担忧着是否会有刺客来收割她的项上人头。
蓝卫是司空寒暗卫中武艺最高的,黑衣人也显然没有预料到柳靖澜的身边会有此等高手,本来那两个小丫头已经是极为的难缠,本身就有伤在身,此时再来应付这个黑衣人,已经是力不从心。
黑衣人十分的狡猾,一个声东击西,然而这次由兰金踏竹蓝卫三面夹击,根本不上当,然而蓝卫等人却是看错了黑衣人的预谋,只见一把****直逼眼睛。
蓝卫等人不可预见的被撒了一眼睛,白烟散去,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兰金和踏竹眼睛已经烧的红肿起来,柳靖澜恨的咬牙,又让这黑衣人逃走了。
蓝卫等人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除去蓝卫眼睛泛红以外,兰金两个人人眼睛红肿的已经睁不开了,想来那黑衣人撒的应该是白石灰,此物灼烧厉害,若是不快点用清水清洗,三人的眼睛怕是要瞎了,“什么责罚?白鹭,白鹭,你端两盆清水过来,动作要快。”
蓝卫见柳靖澜紧张的举动,心里某个地方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既然主子不责罚,属下告退。”
话音未落,蓝卫便不见了。
蓝卫的轻功在柳靖澜之上,他若是动作这般快想来眼睛是没什么事情的。
柳靖澜亲力亲为帮兰金和踏竹清洗眼睛,顿时让两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兰金眼睛通红不断的往外冒出眼泪。
柳靖澜不解的翻看着兰金的眼睛,“怎么?用清水清洗后还是疼痛不止?”
兰金猛烈的摇头,“小姐,奴婢和踏竹都是孤儿,从来没有人给奴婢洗过脸。”
柳靖澜抽了抽嘴角,“你哭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兰金点点头,“奴婢,奴婢实在是太感动了,小姐你太好了。”
踏竹随声附和,“小姐是大好人……”
白鹭看着两人的样子,也被动容了,柳靖澜的确和别的小姐不同,几乎没什么小姐的架子不说,对待她们这些奴婢也很体贴,又是护短的。
不过,这样的柳靖澜却让白鹭看不懂,小姐似乎有很多秘密,就比如刚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武功不俗,却好像为小姐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