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是在哪里见过本县主?又是如何和本县主私相授受?”柳靖澜眸子锐利,身上的煞气,让读书人浑身一颤。
贡生眼眸微微有些闪烁,这样厉害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若是真的娶了回去,倒是吓人的很,舌头有些打结,说话语无伦次起来。
“小生,小生,在村子里的时候,那时候县主虽然年岁轻,但是对小生恋慕已久,小生被县主的真情打动,便承诺他日登榜之日,就回乡娶县主为妻。不想,小生刚刚考进了贡生,县主已经被尚书达人寻回,小生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县主。”
驰韵愤愤不平的站出来,系贡生主持公道,“善恶终有报,既然有了婚约,怎能轻易的舍弃,那县主不就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吗?本公主相信县主并不是个小人的。”
柳靖澜忍不住嗤笑一声,“公主,何从得知这书生所言非虚?”
驰韵一怔,“人证物证皆在眼前,难道县主还不承认,非要做违背承诺的小人?”
柳靖澜冷笑,“大家恐怕有所不知,早在十年前我母亲便被父亲接入京城途中路遇土匪,被逼跳崖,十年生死挣扎,我与母亲幸得万手佛医救治,保全了性命,我又有幸拜在万手佛医门下,修习医术,疗养身体,十年避世,不曾见过外人。试问本县主又是在何时何地与你相见?”
柳靖澜昂着头,吐字铿锵有力,无一丝一毫的心虚。
众人恍然大悟,靖澜县主的确是所言非虚,太后的头痛便是被靖澜县主治好的,那可是无数太医术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想来这贡生是说谎的。
贡生见周围人的指责的神色,脸上的表情越来惊慌,然而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死咬着不放,“靖澜县主舌灿如莲,小生难与县主争辩,总之这帕子是先县主亲手赠与小生,小生未曾洗过,甚至上面遗留着县主惯用的胭脂香。”
白鹭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书生倒真是可笑,什么也不知道,便胡言乱语的胡搅蛮缠上来,我家县主不施粉黛,一贯不喜用胭脂,而又哪来的胭脂香。这帕子是我家县主的不错。然而我家县主有个习惯,身上一向不喜欢带着帕子,所以这帕子一直放在奴婢身上。”
说着,白鹭竟然跪了下来,“还请县主责罚,都是奴婢粗心大意,弄丢了县主的帕子在才惹来这莫须有的惊吓。”
柳靖澜笑着将白鹭拉起来,“这哪里能怪得上你,本县主帕子众多,就算你盯的仔细,也难逢有心人士精心设计的好戏。”
柳靖澜余光有意无意的瞟过了二皇子,二皇子眼睛眯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阴险,这次不过是个试探而已。
司空鸿对侍卫打了个眼色,侍卫上前将那贡生压了下去,十年年苦读修得心思不正怕是只能享受牢狱之灾了。
司空鸿看了一眼一旁看得兴致勃勃的驰岩,“让驰岩王子看了笑话,既然是诗友会,我们不如在这美景之下玩个行酒令如何?”
司空鸿自然是想扭转尴尬的局面,这等阴私构陷的手段,被异国使者看了去,的确是有失颜面的。
不想让贡生被侍卫拉下去之时,似乎也知道为时已晚,不由得惊慌失措的向二皇子求救道,“二皇子救我,我不想死啊。”
那贡生哭喊着,竟然尿湿了裤子,湿哒哒的滴了一路。
二皇子冷着脸,催促着侍卫,“快些带走,本皇子不过是帮他说了几句话,便记上了本皇子,实在是忘恩负义,也难怪会做出这样无耻下流的事。”
二皇子笑笑,又对柳靖澜赔礼道,“倒是本皇子思虑不周,若是真的帮了那贼人,反而是真的害了县主。”
柳靖澜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低声道,“这样岂不是正和二皇子的意。”
柳靖澜压的声音极低,即便司空羽站的近,也未曾听清,便问道,“县主说什么?”
柳靖澜淡淡一笑,“我在想太子殿下说的行酒令,靖澜一来酒量不行,二来不会吟诗,怕是要扰了大家的兴致。”二皇子脸色一僵,柳靖澜这般明目张胆地忽略他,实在是好样的。
谁也看不见二皇子虽然笑的柔和,殊不知袖子底下的手已经攥得紧紧的。
“无碍,今日不过是图个乐子,大家随性而发。”
“不如本县主先来……”行酒令柳靖澜真的一窍不通,几次下来被人灌了几杯酒,后来倒也是司空颖娟和司空寒帮着才勉强应付了过去。
行酒令自然是让驰韵抢足了风头,驰韵此次来就是为了和司空寒的心上人一较高下,不想谢心柔已经嫁为人妇,而且司空寒竟然移情别恋,好在柳靖澜不过是个草包县主,定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驰韵洋洋得意看向司空寒的时候,司空寒竟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柳靖澜,驰韵眼眸恨意一闪而过,为何司空寒这般冷情的男人会对一个草包动情。
此时的驰韵早已经昨晚输给柳靖澜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只记得她赢了行酒令的殊荣。
柳靖澜刚上了马车准备回府的时候,宫里便传来了太后懿旨。司空颖娟十分欢喜地拉着柳靖澜的手,“这下好了,靖澜与我一道回宫。”
柳凌蓉听闻脸色一变,她是坐着柳靖澜的马车出来的,若是柳靖澜走了,她怎么回去?
再一看,以往结交的小姐妹竟然像躲瘟神般躲着她,想蹭个便车想来是行不通的。柳凌蓉不禁厚着脸皮道,“我也许久未曾进宫了,不然我与姐姐一同去拜见太后娘娘?”
柳靖澜未曾说话,传旨的小太监冷冷的看了一眼柳凌蓉,“太后只宣见了靖澜县主一人,还请靖澜县主快着些,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柳凌蓉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柳靖澜心知柳凌蓉的担忧,不过是诚心让她着急片刻,“多谢公公。”
驰韵探着耳朵听了听,想不到这个柳靖澜倒是真的得太后的喜爱,不过是个县主会得太后的宣召?
柳靖澜注意到一旁的驰韵公主,心底闪过一抹讥讽,“既然本县主是和驰韵公主一道出来的,不若麻烦公主将我妹妹送回去,以免家人担心。”
柳凌蓉松了口气,驰韵公主却是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抹嫌弃,那个时候她还未曾听闻柳凌蓉是如此声名狼藉的女人,现在知道了柳凌蓉这般的不堪,她怎能和柳凌蓉交往?
不过碍于面子,驰韵还是爽快的答应下来,“这是自然,既然人是我带出来的,本公主自然应该将柳二小姐稳妥的送回去。”
柳凌蓉却以为驰韵是真心对她,不禁喜笑颜开,“驰韵公主您心底真好,不像某人虚假伪善。”
柳凌蓉说出虚假伪善四个字的时候,驰韵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她怎么觉得在说她?一路上柳凌蓉喋喋不休,驰韵早已经不奈,却还是耐着性子应付着,“驰韵公主有所不知,那柳靖澜可恨至极,关键是个命硬的,杀手也杀不死……”
柳凌蓉慌忙捂住了嘴,眼神小心的看向驰韵,“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靖澜县主坠下悬崖福大命大,才有机会重回柳府。”
柳凌蓉的话让驰韵一惊,“你真的不喜欢柳靖澜?我们岭南不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做……”
今天,正阳宫气氛有些紧张,柳靖澜见到太后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柳靖澜担忧的问道,“太后可是身子不适?”
太后听闻柳靖澜的话,无声的叹了口气,对着柳靖澜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柳靖澜一怔,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未发一言,却是用褶皱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柳靖澜,低声呢喃,“果真是红颜祸水,哎,命不由人,都是天意……”
柳靖澜只听清了红颜祸水四个字,心底一沉,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不知太后此次招靖澜进宫所谓何事?”
太后拍了拍柳靖澜的手,紧接着便听到了小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柳靖澜身子一僵,急忙跪下行礼,皇上一脸慈爱的将柳靖澜扶了起来,这次是真的扶了起来,“靖澜县主果真生的倾国倾城,是不可多得奇女子。”
皇上笑的慈爱,一上来便是夸奖,顿时让柳靖澜头皮发麻,反常即为妖,皇上和太后一定是商定了什么事情,莫不是昨晚驰岩的求娶之事?
想到此柳靖澜不禁有一种溺水窒息之感。
昨日皇后娘娘刚刚提过,会帮她,怕是皇后娘娘万万想不到太后和皇上会这般急迫的下了决定。
“靖澜县主温良贤德,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可愿意做朕的干女儿?”
柳靖澜脸色大变,跪在了地上,“无功不受禄,靖澜未曾做过什么利民之事,不敢。”
皇上笑着,“为国联姻可是安定友邦的大事,你依然是享受的起,朕这就拟旨,封你为靖澜公主如何?”
柳靖澜心中荡到了谷底,到底是谁做了手脚,令皇上在一夜之间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