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扭曲,哽咽。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眼泪纷飞。
前尘往事不敢再想起,不敢相信仅仅一个月,爱人已变了心,一切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让她痛不欲生。
“嘘……”星儿轻拍着木婉清的背,揽住她,轻声说:“像我这样,心死了,就不会痛了……你也好,文琴也好,你们都要记住。不要有情,不要多情,最好无情。因为只有无情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木婉清痛哭失声,哭的天昏地暗,浑身打颤,最后哭的整个人脱力,昏睡在了星儿怀中。
一个人有多坚强,就会有多脆弱。前面木婉清咬牙挺过的坚强,后面便有她承受不住的脆弱。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鸡鸣,阳升,一天伊始。
世间又重新开始热闹,它并没有因为谁的伤心,停止转动。
蝴蝶嬷嬷可要笑疯了。
下午刚好,笑得花枝乱颤的她便将那帖子,派给了各大火山孝子--
“南方有佳人,遗世独立。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星移楼,木木,等候尊驾光临。”
没想到帖子分外抢手,不到两个时辰,放在门边的帖子已经被一扫而空,那些送上门的帖子,一个个都说一定会到。
蝴蝶嬷嬷虽然对木婉清充满了敌意,也很担忧后面会有人找她麻烦。
但是,见钱眼开的她,在那些堆积成山的银子面前,也全线投降,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那些都是别人孝敬她,让她到时候能在“木木”面前都美言几句的银子。
本来那天木婉清给人的惊鸿一眼就很惊艳,加上街巷传闻之中,又特别喜欢夸大其词,外面几乎传的木婉清是仙女下凡,又或是妖姬出世……
总是五花八门的猜测什么都有。
星移楼内,木婉清面无表情的让星儿亲自帮她上妆。
那天醒来后,大哭一场过后的木婉清身上柔软的地方又如同刺猬,全部换成了尖刺。她似乎刚回到了刚刚来凌炎国的时候。
尖锐,敏感,而喜怒无常。
身上带着随时都想鱼死网破的决然感,让所有人都不太敢招惹她。
就连蝴蝶嬷嬷,都尽量不跟是木婉清打照面,有什么事情,都是让星儿跟她说的。
木婉清之前还算温和的,如今就像是恶魔觉醒一样,就连两个丫鬟在她后面碎嘴,说她的一些是非,她都非要将人怒打了三十大板,两个弱女子在木婉清手下差点死了。
但亮相会在即,蝴蝶嬷嬷怕木婉清临时反悔不出场,对于她的种种行为,也算是默认了。
于是木婉清就更加嚣张,直接拎了后厨当初欺负她的那几个丫鬟出来,又是一顿暴打,把人打得求爷爷告奶奶才算完。如果不是星儿看不下去阻止了,估计木婉清还真会把人打死。
阴晴不定,锱铢必较的木婉清,算是重新回来了。
“你呀……”星儿轻柔的扑着粉,带了点无奈,道:“可别扑粉了你。这一张脸够白的,还冷。晚上就出场了,你好歹露个笑容吧?”
木婉清勾出一抹冰冷到了极点的冷笑,但有种别样的美。
“要这样笑你还不如不笑……”星儿无语。
“随便如何……无所谓。”木婉清望着铜镜中美丽的自己,低声说道。
是的,她已经无所谓了。
穿起那件暴露的舞衣,跳着艳丽的舞蹈,用最堕落的方式报复--
不管是端木占林和月莲心,还是凌赫宇。
木婉清现在都迫不及待要看到了,高贵的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的女儿成了一个下贱的妓女,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至于凌赫宇……
既然他无情至此,木婉清便不会有所心软。那就来看看,是谁才够狠。
他抛下她,她便要用最艳丽的方式出现,而且,还要诏告天下,她不属于他。
那些亲昵的赫赫在目,心即使不死,也强压着不疼。
木婉清在等。
等今晚这场盛大的晚宴。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
星移楼一打开门,人便涌了进来,虽然位置都是安排好了的,但谁都不想错过,于是破天荒的来到很早。
星移楼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木鹤严和凌赫宇在里面,木鹤严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头涌动。
大多数那是去星移楼那边的。
木鹤严本来就不喜欢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微叹了口气,道:“小秋他告诉我们今天过来星移楼是为了什么呢?”
那天,他和凌赫宇两个人去找夏清秋,却发现夏清秋被人监视住了,就算是跟他们见面,旁边也站着两个看上去颇为武孔有力的丫鬟。
他和夏清秋相识多年,一眼就知道夏清秋现在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办成普通寻欢作乐的人,两人一来一往间,夏清秋说了四次今晚的亮相会,还给了帖子,让他们“务必”到场。
而且凌赫宇在场,他又不好跟夏清秋表现是认识的。
若是旧识,那夏清秋的大夏国王子的身份就兜不住了,若夏清秋出了什么事,木婉清就算找回来了,肯定饶不了他。
于是,思量之间,还是到了。
凌赫宇磨了磨后槽牙,对木鹤严的左言又他没有拆穿,中规中矩的木鹤严绝不会想到,就在他们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晚上,凌大将军亲自潜入了天仙的房间,掐着那人的脖子要他说实话。
但没想到那人外表柔弱,却是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主,他非但不受凌赫宇威胁,反而呛声说他若动了他一根豪毛,必定后悔……
总之那天仙盐油不进,十分痛恨被设计着往前走的凌赫宇,就算来了,当然也不会有好心情。
“两位大人,晚宴快要开始了,还烦请两位上座。”星移楼派来的小丫鬟恭敬的在车门外请示。
木鹤严应了一身,两人下车,有丫鬟带领,进了位于二楼,最中央,视野也是最好的雅房中。经过走廊时,凌赫宇随便看了一眼,之间诺大的花厅早已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还没开始便已经一派灯红酒绿,而且那其中有不少眼熟的人,怕是半个朝廷的官都跑来了……
不过就算是再大的官,国公也好国师也罢,在凌赫宇面前也得礼让三分,不敢造次。
所以星移楼就更加不敢随便对待这个手握数十万精兵的大将军了,若他一个不顺心,铁蹄能把这里踏平。
迎面来了一个人,贺查修。
只见他身边是星移楼花魁星儿,后面还跟着几位姑娘,神情依旧冰冷,他也发现了凌赫宇。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锋利,暗藏刀剑,随即擦身而过,不言一语。
众人落座,雅房正对着的便是舞台。
之间那台子五尺长五尺宽,空无一物,上面铺着的却是蝴蝶嬷嬷让人连夜赶制的白色地毯,雪白雪白的,丝竹之师在其后。
“镪!”
一声大锣响,那如同戏幕中的开场一声。
一场红尘滚滚的大戏,正式开场。
蝴蝶嬷嬷身穿金丝紫衣,银丝修着大牡丹,头上,手上,金饰银饰热闹晃荡,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浓墨重彩,生生的将“老鸨”那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她扭着小碎步,笑的花枝乱颤,朝四方行礼,道:“各位大人,大爷,今儿嬷嬷在这里先谢谢各位对咱家的两位新人的捧场。”
下面的人一阵哄乱的喊声,大呼小叫的。
“赶快叫木木上台!”
“是呀是呀!我们要见木木!”
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男人,一个个以谦谦君子自豪的,此刻也躁动不安。
眼看着台下的人都要暴动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蝴蝶嬷嬷十分淡定一笑,笑嘻嘻的说:“各位大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了好几天,也不差在这些时间吧?来来来,在木木出场前,还有一个美娇娘亮相呢,有请‘星琴’……”
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蝴蝶嬷嬷趁着众人的迫不及待,将文琴给推了出去,先打头阵,木婉清自然是压轴了。
台下的人不满的嘘声,台后乐师慢悠悠的拉起丝竹,一阵悠长的乐声中,端庄美人上台了。
文琴经过一番调教,也早已不是那个不会打扮的村姑了。
枫影也很是花费了一番苦心,她知道木婉清的扮相极其妖娆,于是便将文琴打扮得宛若一朵白莲花一般端庄。
长发松松挽起,头上仅插一支金钗,姿色中等的文琴胜在身上的温婉气质,略施脂粉的脸上微微一笑,眼中没有一点紧张,落落大方--
她上场之前,已经被枫影提醒过太多次了,所以她已经淡定了。
不跟名花争艳,独具一偶清浅。
这就是枫影要文琴做到的。
一身素青衣裳的文琴抱着琵琶,在台中端坐,手指灵活扫过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