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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直到苍海老去

门铃响起时,居间正将衣服放进密码箱里。

居间去开门,宗方正站在门口,居间忙说:“诚一,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回到房间,再收拾了一下,便拖了箱子出来。

他伸手要接,居间忙用手阻挡说:“不用,我自己来。”

他没有理会,“身为男朋友,这种事是应该的,”说完执意将箱子接到自己的手中。

走进电梯,居间与他相视一笑,牵住了彼此的手,她的心里,终究是甜蜜的。

飞机场——宗方俯身到居间耳边:“这次旅行就当去度蜜月好了,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呢?”

宗方说话的气息呵在她的耳边,她痒到轻笑不止,居间嗔怪地打他的手臂,他伸手紧紧地搂住了居间,“对不起。”

“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居间问。

“其实这一天应该很久之前就该由我陪你来了,是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对你的感情,”宗方自责的说。

“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居间释怀的说,“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在满是陌生人的喧闹的机场,他们两个就像年轻了解10岁的两个普通的快乐的情侣,窃窃私语,打情骂俏,这时光,让人留恋不舍。

~~~~~飞机即将落地,空姐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等。

居间从窗口看去,地面的建筑物早已清晰可见,耳膜由于飞机的降落,开始隐隐作痛。我跟诚一终于在一起了,可知树呢?知树会接受诚一吗?我们真的能携手共度一生吗?居间开始想起了以后。

宗方必是看出她的不安,伸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脖颈,将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

“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这不能让你一个人默默承担。”他在居间耳边轻声说,“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虽然宗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的话,可同样让她很感动。

到了酒店以后,居间马上便洗了一个澡,略解了一路的风尘与疲惫,电话就响了:“小惠,我在楼下等你。”

她挂上电话就找衣服、化妆,女为悦己者容,她才只有36岁,这次是出来休假,又不是在总部,还是她跟宗方的第一次约会,她肯定要精心打扮一下。

走进餐厅时,居间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心怦怦直跳。

宗方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穿着紫色晚礼服的居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替她将椅背拉出来,让她坐下。

“原来,我们胜利队的队长也会像其他小女生一样这么会打扮?”宗方笑着说。

居间也笑了一下,“怎么,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马上回去换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居间点了点头,伸手招呼侍者来点菜。

~~~~~虽然他们都住在东京,可由于工作,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游览日本的名胜古迹。

他们从大阪到名古屋,从名古屋到京都。游览金阁寺,到东寺去拜佛求签,跑去参观有名的西阵织、友弹染。凡是游客和恋人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做。

夜色弥漫,一天又即将过去了。

宗方喜欢吃橙子,而且不吃削出来的或切开的,总是要人剥。居间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橙子出来替他剥着。皮太厚,得用开橙器勒出口子,一有了口子,就好剥了。酸甜的橙子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宗方拿起桌上的凉水瓶倒了杯水,走到居间身边,“喝点水吧!”

居间接过,喝了半杯,拉着宗方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诚一,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快乐,我很幸福,真的。”

宗方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肩,“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我好怕这一切是假的,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即使是梦,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不要离开我,好吗?”居间抱紧了他,宗方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不会离开你。”

细水长流,反正彼此相爱,直到苍海老去——甜蜜的生活并不会因为假期的结束而消散,居间跟宗方在总部还是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可一出了总部就像小别胜新婚的一对新人一般。

宗方打开门时,就闻见了诱人的香气,他鞋都没有换就跑到厨房从身后抱住居间说:“在做什么,好香呢!”

“快放手,我在煎鱼,待会就要糊了。”居间笑着说。

宗方这才放开了手,从另一个碗里捏了一块肉吹了吹往嘴里一放。

居间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笑道:“没出息!”

宗方转过身却冷不防的看到了一个身影,“知,知树——”

居间手中的铲子掉了下来,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知树,你怎么来了?”

知树其实来了很久了,不过他就一直站在居间和宗方身后,一动也没动。

居间心下不安,忙走了过去,拉着知树来到客厅,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宗方走了过去,低声队居间说:“我先回去,你好好跟知树说,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

居间点了点头。

宗方走后,客厅里一片沉默。

居间用笑意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知树,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做你最爱吃的菜好不好?”

知树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妈妈还记得爸爸最喜欢吃什么吗?”

居间语塞,“我们不提爸爸,好不好。我去做菜,你在这里玩一会儿好吗?”

居间想摸摸知树的头,却被知树躲了过去,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不提爸爸,为什么?”知树转过了头看向居间,只是这眼神里没有了以往对亲情的依恋。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想到过去的事而已,”居间躲开了知树的眼神,敷衍着回答。

“是吗?妈妈,你不是教育我不能撒谎的吗?可是,为什么对着我,对着你的儿子你要撒谎呢?”知树虽然还不满十岁,可是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他比童年人早熟了不少。

“知树,你这是在责备妈妈吗?”居间显然很不满意知树现在的口气。

“原来,妈妈前阵子是为了宗方叔叔伤心的,是吗?”知树看向了门外,“原来,妈妈你早就忘了爸爸,是吗?”

“知树,我——”居间一向不知道该怎样与知树交流,“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爸爸,只是他已经去世了,我们不能永远都活在回忆里,不是吗?”

“不是的,即使爸爸去世了,可是他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是妈妈你已经忘了他,是妈妈不再爱爸爸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骗我,是吧!”知树的情绪略显激动。

“知树,妈妈不是不爱你爸爸了,只是~”

知树打断了居间的话,“为什么,妈妈你不是说爸爸死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想跟他一起去的吗?”知树的眼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不管怎样,他始终只是一个孩子。

“知树,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看到知树难过的样子,居间的心痛的似要裂开。

“妈妈,你知不知道,自从爸爸去世之后,我每一天在学校里看到同学们有爸爸妈妈来接的时候,我都会希望看到你跟爸爸能来学校接我。能带我去游乐园、动物园玩,可是我等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来。”他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我以为妈妈会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即使没有爸爸也没有关系,可是~”哭声越来越大,而每哭一声,就像是在居间的心上划上一刀。

居间想抱过知树,却被知树冷冷的推开了。

“知树,妈妈并没有不要你,只是妈妈真的很爱宗方叔叔,你接受他好吗?”居间慌忙的说着,“妈妈不能失去宗方叔叔,也不能失去你。”

“也就是说,妈妈你要和那个叔叔结婚?”知树冷冷的问道。

居间突然觉得知树现在的目光有点慎人,但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她真的很爱宗方,要她放弃这一段感情,她做不到。

“我不同意——”知树突然大声的说,目光中一片冰冷。

“你忘了爸爸,可是我没有忘。你们的结婚照,去各地旅行的照片我和奶奶都保留着。只要一想到你们,我就会拿出来看,照片中的我们一家人是那么幸福,那么开心。我现在住的不是家,它只是一个房子,我要的是爸爸,是妈妈能陪在我身边,我要的是一个家。”知树没有办法接受在居间的心里宗方的位置会比圣仁越来越重要,他更没有办法接受宗方会成为他爸爸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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