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似归途,宗方的脚步追赶不上居间离开的身影,其实,她跟他错过了,只是因为公园中央的一个长亭,而即使他们近在咫尺,也让他们擦肩而过。也许,错过的,不只是这样,或许,错过的是一段迷茫的感情。
宗方在中午与居间相遇的那里伫立久久,直到夜色朦胧,他健郎的身影此刻略显凄凉。
山长水远,居间在餐厅内游荡,不顾四周的侧目,只想找到他,终还是星汉迢迢。居间眉上淡淡的愁绪此刻更显忧愁。她终于想放下所有的身份,放下掩饰的伪装,只想间间单单顺从自己的心,然而却是黄粱一梦。
如果说一件事情的落幕,永远是另一件事的序幕是真的话,那这一刻,也是真的。
宗方立在她跟前,居间站在他眼前。他惊讶的张开了嘴,她淡漠的扬起了头。
再一次幽静,再一次的心绪,再一次的迷茫。
“指挥,今日相亲如何,什么时候办事啊!”居间故作轻松的说道。
宗方愕然,“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娶一个听话乖巧的妻子,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然后安稳的过完我的一生。”
居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不是吗?”“可是,你不觉得太平淡了吗?”宗方的神情略有异样。“平淡才是幸福,这才是真理。”居间微笑道,“我们都错过了轰轰烈烈的时光,只能选择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如果,我不想这样呢?”宗方试探着问。
“好了,时间太晚了,指挥,我先回去休息了。”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宗方低沉着嗓音对擦肩而过的居间道,他没称她为队长,这表示在他心中,此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不是的,指挥,你怎么了?”居间觉得指挥有点奇怪,其实,她自己又怎么不奇怪呢?
“我们既是队友,也是朋友,是吧!”指挥没有解释而是转而说道。
居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他是以惊叹号结尾,可却是以疑问号问出。“当然是了,好了,明天见。”居间依旧冲他微微一笑,消失于街道。
宗方想开口留住她,可转过身,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他却依然开不了口,他也不知道,开口了能说什么。
伴着清幽的月光,居间恍恍忽忽的走回了家。
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气息,却没有了以往的温暖。再一次翻看泛黄的不知抚摸了几次的旧照片,心中泛起了酸涩的浪花,只是再苦,再难熬,她也会撑下去,可是她也会期盼,有人能从柔软的时光里来看她,可终只是期盼。
翌日,进到办公室,一切工作如旧,善良如昨。办公桌上,居间却看到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宗方无声的站在居间身后,“近日以来,虽然工作不似以前沉重,却也繁忙了不少,队长你有胃痛的毛病,喝杯热牛奶会好一点。”
居间心下一暖,回过头来微笑着说:“谢了,指挥,想不到你关心人来也这么细致入微,连我胃痛你都~”
说着,说着,居间觉得有点不对,便没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最近,我跟野瑞队员、掘井队员做研究,你跟新城的实地走访有没有效果?”
一说到工作,宗方立马严肃了起来,“虽然有点困难,不过还算有点收获。”
“实地走访的确比较累,也比较磨人,你跟新城也不必太急了。”居间虽然随口用上司的口吻,但其语气里却透射出真心实意的关心。
宗方点了点头,“队长,那我先出去了。”
“恩!指挥,香水百合的花香可以让人释放疲劳,这几天你应该很累了,打个电话让花店的人送几束来吧!”居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转身而走的宗方说。
宗方抬起的脚步又放下,脑子里乱哄哄的,“队长,你其实很关心我,对吗?”
居间没有多想,微微一笑说:“当然,我们是队友啊!你不是也同样很关心我吗?”
也许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有许多泛黄的照片,拼凑起属于自己的一部电影,宗方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的这部电影,居间会不会是女主角,诚然,居间也不知道。
宗方像居间点了点头,转过身消失在居间的眼中。
自从那天过后,居间跟宗方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自顾自的工作、休息、吃饭。本来以为这样的平衡会持续下去,却不曾想~
“我已年迈,很多事已力不从心了。”泽井疲倦的说道。
“怎么会呢?总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充满信心与动力。”面对着恩师,居间说得很诚恳。
“虽然现在没有了怪兽,可世界动荡不安的因素还有很多,”望着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居间,泽井也深感欣慰,“而有一些人又重新提出了重建防卫军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泽井刚一说完,居间立马说出,“总监,成立我们胜利队的目的就是为了世界和平,我们不能走退路啊!”
“我当然知道,可~”泽井叹了一口气,说:“可世界各地有太多的人有这种想法,我~”
居间知道泽井的为难之处,她请求,“请让我去说服大众。”
“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外太空的生物,而是同我们一样的人类,你要有心里准备。”泽井十分担忧。
“这是胜利队的责任,我是胜利队的队长,这个重担应由我承担。”居间负责任的说。
“既然这样,你下去多准备准备,记住,不需要你一次成功,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泽井关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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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想法?”居间坐在司令室正中央抬头询问道,不过虽然是询问,却没有那种上司询问下属的语气,反而是多了些和朋友在一起的闲聊。
“我十分赞同队长的想法,”指挥首先说,“这个世界在发展,我们不能走退路,这是必然的,关键在于我们该怎样去做。”
居间知道宗方心里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于是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说服群众的方法不外乎那几种,但最重要的是真心,”通过几天的实地走访,宗方已初步了解群众的心理,“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说出一些大话、套话、空话,那么群众是不会相信的,而只有我们用真心去说、去做,群众才会逐步的接受。”
临说完,他看了居间一眼,眼神里充满着自信。
“指挥说的,我也想到了。那我们就按指挥说的,分头行事。”居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宗方的眼神,心下竟一慌。
“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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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由远东总部胜利队向世界各地同步转播的由胜利队队长居间惠亲自演讲的日子已到了。
虽然,她是一个研究员,是胜利队的队长,类似的演讲也作了很多,可这一次,她面对的是数亿群众,稍有不慎,带来的便不可预计。
居间环顾四周,却看到了宗方一个人倚在墙角,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此刻他的眼神中却透射出一股温暖直射向居间。片刻,居间心中的紧张便一扫而空,她高扬起头,走向了演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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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已朦胧,群星已黯淡,清幽的夜风,轻抚脸颊。
“指挥,刚才谢谢你了。”居间真诚的向宗方道谢。
“这没什么,你说过的,我们应该互相关心、支持、鼓励。”宗方看向了海面,不知道其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居间应道,“这一次的事情总算圆满成功了,不过也多亏指挥你的实地走访让不少群众相信我们胜利对的确会为群众着想,而不是空口说白话。”
“可是,如果没有队长你精彩的演讲,即使做得再多也没什么用啊!”宗方转过头来看向了居间。
同一时刻,居间也转过了头看向了宗方。
黑夜,用静谧的气氛送走喧哗,风如丝般的轻,在这静谧的夜中抽打着两人的脸庞。
此刻,亿万年的时光,仿佛停留;此刻万事万物仿佛于他们无光;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也只有在此时,他们彼此劳累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忘记了他们彼此的身份,忘记了他们彼此的不安,忘记了他们彼此的一切。
若能一花一世界,便能一叶一菩提。可惜世界不只只是有花,就像菩提不只只是有叶。
意识到彼此目光的交汇时间太长的他们,同一时间转过了头。
沉默再次在二人中产生。
“队长,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宗方清了清嗓子,对一旁的居间说。
“嗯!”居间点了点头。
把自己遗忘在某个虚幻的国度,把自己捆绑在命运的十字架下,只愿意一遍一遍咀嚼记忆,却依然放不下过去。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居间瞳孔一紧,猛地跑出了大门。
宗方还来不及跟她打招呼,便看见她冲出大门。
宗方想也没想,便也冲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居间已开着夏洛克车驶了出去。宗方不知道什么事使得她那样绝望苍白,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只停留在了居间冲出大门的那一刻。
居间赶到医院时,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跌跌撞撞的走向抢救室,周围一个一个身影穿梭而过,但她的眼睛却直直看向抢救室的大门,虽然她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可她仿佛能感受到知树痛苦的神情,仿佛能听到知树微弱的心跳声。
“你好,我是知树的体育老师,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他突然晕了过去,所以我们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有人对居间说。
居间呆呆的站在那里,“谢谢你,老师,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知树的奶奶,好吗?”
经历了这么多,她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可是生活又给了她一个打击,她已经失去了圣仁,她不能再失去知树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她做不到,她真得做不到。
“想哭,就哭出来吧!”宗方站在居间身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居间愕然,立马转回头,她一脸哀愁,但还是强忍着说:“指挥,你怎么在这儿?”
宗方走到她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他握的很轻,深怕握痛了她,然后用右手轻轻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开,“队长,你不需要这么勉强自己。”
居间此刻再也忍不住,靠着宗方的肩膀哭了出来,这么多年,她尽力去做好胜利队的每一件事,用心去关心每一位队员,可是她忘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知树的母亲,她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宗方的心痛得无法收拾,他在居间离开后,立马便想到了是否是她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他担心居间一个人承受不住,所以他一个医院一个医院的找。
大雨滂沱的公路上,宗方开着夏洛克车飞驰着,当他看到居间痛楚失措的身影立在抢救室时,他突然松了一口气,看到她没事,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好的。
“如果上天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为什么要让知树受这样的苦。”居间所有的坚强顷刻消失,她现在只是一个为孩子生命担心的母亲,仅此而已。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知树一定不会有事的。”宗方抬头凝视她,“相信我,好吗?”
“可是,知树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我担心~”居间转头看了那还在闪动的抢救灯,“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居间十分自责,“指挥,你知道吗?圣仁去世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知树,我可能撑不到现在,我一直告诫自己是胜利队的队长,不能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却忽略了知树的成长。可是,我心里是在乎他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年,你太苦了。”宗方宁愿现在是他自己心痛,也不愿让她一人痛苦,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她,却不知在她心中圣仁还对她这么重要。“先坐下,好吗?如果你病倒了,那谁来照顾知树呢?”
宗方扶着居间坐了下来,“答应我,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好吗?”
因为有着宗方在身边,居间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刚想回答,便听到宗方又接着说:“否则,我会很担心的。”
居间一瞬间抬头迎合了宗方关心的目光,那茫然疲惫的脸庞,心中隐藏的伤痛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点点温暖与甜蜜。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爱你有多深,不管到那里都有我和你的回忆,一切早就已无所谓,所有痛过的回忆,我想念你,想念过去,没有谁能把你代替,再重来,甜和苦,我愿共度Babysayloveyou
原来我loveyousomuch不敢压抑真实的我~~~~
“指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居间突然发觉,在她的生活中,指挥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重要到任谁也替代不了在她心中的位置。
只要看到他,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她的心里就会很温暖,正当指挥想回答时,抢救室的们终于打开了。
居间立马站了起来,“医生,知树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先别急,孩子是救过来了,不过他患有先天性哮喘,难道你们家人都没有发现吗?”医生十分生气,“患有先天性哮喘的人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你们这些家长是怎么看孩子的。”
“先天性哮喘?”居间诧异。
“是遗传的。”医生叹了一口气,“以后,你们要多注意,不能让他做剧烈的运动。”
宗方看了一下居间,才说:“那医生,我们可以进去看他吗?”
圣仁,圣仁也有哮喘,知树是遗传他的。居间才略显红润的脸上又显了苍白。
照顾圣仁睡着后,居间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琉璃的灯光,如江水般的车流、人流,一瞬间,居间觉得世界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