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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的微笑

叹惋人世猝无常,叹惋红颜成白发。

居间不知道叶子什么时候会变黄,不知道海水为什么会拍打着石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

她记起支那人曾唱过的一首歌“有人问我究竟那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他的微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与他分别在即,一架飞机开一场离别。有多少人心里都住着一座城,一个人,一生一世。

圣仁离开她有几年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愿想起。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喜欢圣仁,只是因为他笑得时候,落在他嘴角的阳光刚刚好。枯燥的研究跨过了一个一个四季,而他们,也笑着闹着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日子。他曾说过,会为她造一座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城,要她做城堡里他的唯一。于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坚信,以后的以后,他一定会牵着她的手,走进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自那场最后的一战结束已过去了一月有余。在这一月中,世界各地也都难得的平静了一月。

乏善可陈的周一清晨,居间开着夏洛克车缓缓驶向总部。胜利队依然存在,即使没有大古,没有迪加,没有怪兽,可胜利队依然是胜利队。

六月傍晚,刚下过雨的东京,空气尤为清新。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缕光镀在宗方身上。

居间有点好奇,今日宗方并未值班,他来总部干嘛?但当居间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时,所有的好奇,全归于静默,宗方手里提的分明是她最爱吃的料理,即使还未打开饭盒,居间已闻到那诱人的香气,如此熟悉,沾满了回忆的味道。

居间冲宗方微微一笑,明知故问的说:“指挥,这么晚了,你来总部干什么?”

“来陪你吃饭啊!”宗方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宗方提着饭盒走近居间,另一只手上的伞扔在滴水,甚至连半个肩膀都已被淋湿。

其实,他今天不会来总部的,只是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雨,他才想来总部,因为他知道队长在总部值班,他亦知道队长不喜欢下雨。

居间也看到了宗方半个肩膀都湿了,于是略有点生气的说:“你啊!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说着,从一旁拿出几张纸说:“快擦擦吧!”

宗方一愣,“谢谢队长,”他看了居间一眼,语气温和。

“坐啊!站着干什么,”居间笑道,“怎么会想到来陪我吃饭?”

宗方将饭盒一一打开,笑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家吃挺无聊的,所以来陪陪队长。”此时,居间离宗方很近,他均匀的呼吸声甚至就在她耳边,

“那这顿算你请我,改天我再请你,如何?”

宗方温和的看着居间道:“当然好了,快吃吧!这些料理都是你爱吃的。”

“嗯!”居间点了点头,“这么多队员中,只有指挥你记得我最爱吃什么?”

“因为我们认识很久了,不是吗?”宗方随口答道。

“是啊,那个时候,防卫军还未解散的时候,因为你的脾气急躁,我还救过你一命呢!”居间淡淡一笑。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想要努力的改掉这个缺点”宗方坦诚。

居间抬头看了一眼宗方,“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指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那队长呢?这么多年过去了,队长做的也够多了。”宗方微微皱眉。

居间一下僵住了,是吗?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吗?不,她做的还不够多,如果她做的够多,圣仁,圣仁也许就不会离开她了。

“指挥,你说什么呢!我是胜利队的队长,做得再多也是应该的。”

宗方却没有安心下来继续问道;“说老实话,队长,这么多年,我从没有看到你有那一天真正开心过。”

居间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宗方呼吸微促:“我,我不会说话,”他想了想,才又说;“可是,队长,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为了那件事自责?”

“指挥,你会不会觉得今天你的话太多了,”居间抬起了头看向宗方,眼神里是看不见的忧伤。

“抱歉,毕竟这是队长你的家务事,我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说呢?”宗方紧皱着眉头。

“指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居间不知道如何解释,一向在队员面前坚强的她这一刻却显软弱。

宗方静默的看着她,“我认为我们是队友,也是多年的朋友,你会坦白跟我说。”

居间突然觉得自己很怕宗方的那双眼睛,“抱歉,指挥,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吧!队长,你好好的休息。”宗方无奈的说,他起身走出,身形渐行渐远。

居间抬起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心头忽然乱成了一片。她要好好想想,他也要好好想想。

花开长常谢月常缺,总是缘欠情深。

中午午休时间,居间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她走进了一个公园,一些年轻的情侣正笑得开心。她找了张长椅坐下来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而身旁却只剩她一人。

她一个人呆坐在哪里想了很多事,她最理想的生活已不复存在,那么只好退而求其次,跟知树好好的生活下去。可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一股悸动,有一种期盼,有一种幻想。

突然,一个东西从她的怀里掉了出来。

还来不及反应,一只脚便踩在了上面。

居间的心仿佛被深深的刺痛了一下,也顾不得脏,立马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吹去那上面的灰尘。

这是宗方一月前送给她的护身符,她一直贴身放着。

“怎么了?“身后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

宗方今日休假,所以……

当居间扭过头来看,顿时笑了出来:“指挥,你穿这个是要去干嘛?”

只见宗方穿着西装款款而来,只是穿在他身上没有了那种儒雅,倒多了几分滑稽,难怪居间会笑,连他自己也觉得很不舒服。

宗方十分不好意思,刚才若不是看见居间一个人发呆,担心她有事,否则打死他,他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他解释道:“那个,是约人吃饭,所以……”

居间止住笑意,“约谁吃饭呢?穿得这么正统。”

“嗯!是家人安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不出那几个字。

“家人安排的什么,你怎么说话都说不完整。”居间抱怨,“该不是连我这个你多年的好友你都要保密。”

宗方脸色微变,“没有,怎么会呢!是家人安排的相亲。”他一直注意着居间的神态,但居间一听他说,立马笑嘻嘻的说;“这是好事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都三十好几了,是该成个家了。”

居间点了点头,“有个人管管你,也是好事,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订的餐厅在这附近,我来的时间又太早了,所以来附近逛逛。”宗方回答道,“队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宗方的心不由得有些慌乱,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相亲还是为了将他护身符贴身放着的队长。

待宗方走远,居间才将放在身后的护身符拿出来,此刻脸色苍白美丽的让人心疼。他要去相亲了,他终于也要结婚了。

居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挥去相亲这是好事,就算他要结婚自己也该衷心的去祝福他。可不知为何,越是让自己不要想,那些跟指挥相处的记忆就越深刻。她跟指挥即是队友也是朋友,回想起跟指挥相处的日子也还算正常,可只要一想到他是去相亲,她反而有一点生气,有一点嫉妒,这就不正常了。

望着天空缓缓移动的白云,居间仿佛看到了时间的飞逝。而时光是不断拔节的枝叶,回忆是被包裹住的年轮。

无数的声音在居间脑中:“你还是休息一下吧!”“队长拜托你了,”“很高兴,你终于归队了……”

宗方带着复杂的心绪走进了这家高级餐厅,跟他见面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关东女孩,温柔可爱的模样让人怜爱。

宗方其实一直期待自己结婚的那一天,自己心爱的人穿上婚纱站在神圣的礼堂跟自己宣誓。虽然,他不善于表达,可他不想否认。眼前的女孩笑嘻嘻的跟他说着趣事,他只觉得这笑容太过熟悉。

有时,她会是浅浅的笑……

有时,她会是淡淡的一笑,嘴唇略微上扬,给人温暖……

有时,她会开怀一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有时,她会开怀一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有时,她会落寞的一笑,隐藏起内心的不安………

但她自从那件事后,却从未开心过。他想帮她,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帮她。

此刻,隔着盛大华美的玻璃,隔着如流水般的岁月,隔着一曲席卷的红尘,这一场若有若无的感情路,风雨不败的只是这几年的花开花落。

微风习习,斜阳照在柳叶上,叶子仿佛瞬间披上了一层金沙纱,闪烁的光芒让人觉得有点发愁。

夏日炎炎,居间此刻却感到寂寞,心意浮光掠影,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

是这样的夕阳,不言苟笑的他将他的护身符给了她,她忽然间有点明白了自己的惆怅。她微妙的心事,在这夕阳下陡然现出了原形。其实自那件事后,她一直期盼,只是认真思来却只是一梦,她有她该背负的,不只是情还有义。

这会儿黄昏降临,宗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眼前的女孩聊着,只是往日内敛的眼睛里闪出一线他突然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在哪里。

“我突然记起我还有点事,你先吃吧!”不惯于会说谎的他,即使语气完全是在敷衍,也顾不得对面女孩的疑惑,他起身快步走出餐厅。

在她眼中,他或许不算完美,可他的调动能力,他的敏捷程度,他的细心现在想来都值得回味。她后悔为何没能多留他一下,没有于他多交谈几句。或许,这样的日子在往后便会很少了。身为胜利队队长的她,今日下午已无故旷工,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她只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她起身,走向这附近唯一的一家高级餐厅。事实上,她知道,其实这家餐厅是很多年前她跟他来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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