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羽,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只是一个来自小县城普普通通的学生。曾几何时,我也是品学兼优的,可是一进大学,我的所有好运气似乎都用光了。不光成绩一落千丈,而且喜欢上了玩游戏。当时我攒了一学期的饭钱买了一台psp,每天躲在教室后面玩,而且视若珍宝,从来不愿借给同学玩玩。当时我在psp上玩了一款游戏,叫《生化危机》,讲主人公在一个被丧尸围攻的城市里冒险。这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万万没想到的是,它终于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那件事至今回忆起来就像一场梦。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我和室友们像往常一样在宿舍里睡午觉。伴随着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我在上铺玩着我最心爱的游戏《生化危机2》。上课时间到了,室友们纷纷盯着凌乱的头发,拖着疲惫的身躯,随便在洗手间擦把脸,就抱着课本去教室准备上课了。而我却突然觉得很困。我迅速地存了一个档,抱住被子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梦。操场上的同学们在四处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尖叫,他们似乎在躲避某个可怕的东西,因为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南边向北边覆盖过来,追赶着他们,卷起三四米高的尘土,空气中有一股尖利的声响,那是巨大的金属器械与空气快速摩擦发出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我醒了!一看手机是下午两点半。第一节课快结束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得去上上课,毕竟来这里上学我是交了钱的,我爹妈挣点钱多不容易啊,可不能浪费,而且老师有时候会点名,如果发现我不在,那期末考试能不能过就成问题了。
我立刻起身,扶住床边的梯子,“呯!”地一声跳下地面。就在我落地的一瞬间,门外也响起了一些声音,一种我从没在现实生活中听过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从人的喉咙发出来的,可是它压得很低,就像你慢慢推开一扇年久失修的门时,合页发出的“嘎吱”声。我想这不会是室友的恶作剧,因为他们都还在上课呢,而且谁会这么无聊?无缘无故地玩这种恶作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随便用毛巾擦了一把脸,抱着书就去开门。在我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终于知道那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学生站在我的面前,他和我住同楼层,我见过他,不同的是,此刻他的脸白得发紫,一根根青筋从脸上暴出来,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睛像夜市上卖的假宝石一样红,衣衫破烂不堪,嘴角还挂着血。他飞快地伸出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我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就像正在面对屠宰场盛放猪内脏的盆子。他张口便向我脖子咬来,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伸出右手手掌,按住他的额头,才阻止了他继续咬向我。但我的手臂仍然感觉到一股生猛的力量,他的头还在向前。
我使劲全身力气,向前一推,他被我推得松开了手,慢慢退后了两步。他举起双手瞄准了我的脖子,再一次向我冲来,这一次,他像一个昏昏欲睡的人被叫醒了,速度和力度都比上一次更猛。他掐住了我的脖子,猛地咬过来,像捕住猎物的狮子。这回他的嘴长得更大,简直快要垂到胸口了。而我的手边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本书和一支笔。书的名字是《市场营销理论与实践》,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书卷成一跟棍棒,“嘭”地一声捅进他的嘴里。
他的嘴没法动了,可以看出那本书起码有三分之二都进去了。于是他使劲咬着书,挥舞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这给了我喘口气的时间。我开始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学变成了丧尸?生化危机?其他人在哪儿?我应该怎么办?而最最当务之急的事恐怕是眼前的这头想吃掉我的丧尸。我该怎么逃命?要杀了他吗?可是,大家都是同楼层的,我还从他那借过插线板呢。正当我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时,他已经找到了窍门,把书从嘴里扯了出来,并且举起双手再次向我冲来。
“嚓!”
我把手里仅有的一件东西——那只签字笔插进了他的眼睛。糟糕!这只签字笔是我借杨洋的。他不会怪我吧。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丧尸的眼睛挺着那支笔,继续向我逼近,可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用了。我一边向后退,一边环顾四周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很快,我用玻璃杯、热水壶,甚至同学的笔记本电脑砸向他,但都是肉包子打狗,一点用没有。这时我看见阳台上有一支晾衣杆,立起来有我的肩膀那么高,它的头上有一个弹弓一样的分叉,我们经常用它挑起衣架,把衣服挂在晾衣绳上。这东西大家都见过,不同的是,这根晾衣杆不是塑料做的,而是用钢筋焊成的,因为我爸爸之前恰好来A市跑工地,就用工地上的钢筋给我做了一个送到学校来。不光结实耐用,而且还不花钱。
我拿起晾衣杆试了试,三四斤的样子,比签字笔粗点,尾端弯出了一个把手。我的双臂一前一后,紧紧握住晾衣杆,瞄准向我渐渐逼近的丧尸的脑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个同学变成了丧尸?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外面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是和我记忆中的校园一样,还是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城。我此刻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打丧尸要打头。
“嚓!”我努力把晾衣杆向前刺去,不偏不倚刺中那头丧尸的脑门。他看起来非常痛苦,“嗷嗷”嚎叫着,两只手臂疯狂地向前伸,要抓住我,却怎么也够不着我。我把晾衣杆用力一拧,刺进丧尸脑中的弹弓头从竖着变成横着。“咔嗒!”丧尸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裂开,鲜血和脑浆从里面滚出来。我猛地一收,拔出了晾衣杆,这头丧尸随之倒地,一动不动了。
我看着这具腐烂的尸体,突然觉得有一些悲伤,他们都曾是鲜活的生命,可现在却成了连他妈妈也未必认得的行尸走肉。眼前的威胁暂时解除,我终于可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学们都在哪儿?睡觉时那一声巨响是什么?这栋楼里还有没有丧尸?还有,我的那些室友,他们此时此刻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