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到了,兵工厂食堂忙碌起来,除了洗菜、切菜、炒菜煮饭的人之外,大大的案板上是和好的白面,还有一大盆红糖茸,一大盆豆沙,几个炊事员在做月饼。
苏兆明和几个干部走进厨房。
苏兆明:“司务长,我们几个厂部的同志来帮厨,说,叫我们干什么?”
司务长:“苏书记,你们来得正好,我们食堂为了大家过好中秋节,自己做月饼,看几个人忙不过来。”
苏兆明:“嗬,做月饼!好家伙,有什么馅儿的?”
司务长:“有红糖的,有豆沙的,就两种。你们几个领导就帮我们做月饼吧。”
苏兆明:“做苏式还是广式?”
司务长:“广式,我们做了模具,做了个简易烤箱。”
苏兆明:“有办法,了不起,了不起!来同志们,动手!”
苏兆明几个马上加入到炊事员做月饼的行列中,擀面、放馅儿、打模,一个个月饼整齐地摆放在了案板上。
一个炊事员用大簸箕装走了几十个月饼,放在土烤箱里,关上烤箱门。旁边木架上几个大簸箕装满了金灿灿的月饼。
这时,食堂外锣鼓声,唢呐声由远到近。,
苏兆明问道:“什么事这么热闹?”
一个炊事员跑过来说:“老乡来慰问我们了!”
苏兆明拍拍手上的面粉:“一个月饼还没有做完,我又有事了。”
苏兆明拿围腰擦着手上的面粉,取下围腰走出了厨房。
老乡们在村长的代领下,扭着秧歌,吹吹打打来到了广场,一辆小板车里装着蔬菜瓜果,一辆小板车上装着一头大肥猪。
赵振戈迎了上去,苏兆明也跑了过来,好多工人也来看热闹。
李青岚在和李花萍打招呼,小草在地上跑来跑去。张婉花东张西望,看见阿米娜来了,马上跑过去。
老村长对赵振戈、苏兆民说:“赵厂长,苏书记,中秋节我们军民大团圆啦!”三个人热烈握着手拍着肩。
老村长回头招呼道:“乡亲们,把慰问品拉到食堂!”
苏兆明:“谢谢,谢谢!老乡们,跟我来!”苏兆明带着乡亲们往食堂走去。
赵振戈拉住老村长:“老村长,走,到办公室喝口茶。”赵振戈和老村长向厂部办公室走去。李青岚和李花萍、小草,阿米娜和张婉花说说笑笑也一起跟着向厂部走去。
大家围着会议桌坐下,警卫员忙着给大家端茶倒水。
老村长:“赵厂长,时间真快啊,转眼就是中秋节了,你们为了打鬼子,从五湖四海来到我们这山里头,回不了家,团不了圆,你们为我们老百姓可是牺牲太大了!”
赵振戈:“老村长,我们个人的得失算不了什么,打鬼子,保家卫国才是大事。我们兵工厂落户在这里,两年来,得到了你们的大力支持和帮助,真该好好谢谢你们啊!”
老村长:“赵厂长,别见外,我们军民就是一家人嘛。”
张婉花:“老村长,人家花萍大姐和孙班长就是一家人!”
李花萍:“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我要请你们到我家去过节。”
张婉花:“我要阿米娜姐姐到我们家!”
老村长:“嘿嘿,别跟我抢,我们在路上不是说好的吗,到我家!”
赵振戈:“老村长,你们今天来看我们,又送来那么多慰问品,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就不要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村长:“嗨,刚才才说一家人,什么麻不麻烦!反正你们兵工厂今天也是放假,说定了,赵厂长,李主任,阿米娜大夫,你们三个一定到我家去吃晚饭,喝两盅!李花萍,张婉花,你们另外去抢人吧!”
张婉花:“我去找包莎莎,钟慧,林凤鸣!”
李花萍:“那我就叫孙刚把他们班的战士请来吧。”
老村长和赵振戈、李青岚、阿米娜高高兴兴的走在山路上。
老村长:“赵厂长,我听说,最近我们部队捷豹频传,一个胜仗接一个胜仗!我一个侄儿在三六八旅,说你们兵工厂的枪好使,炮好用,把日本鬼子打得稀里哗啦!”
赵振戈:“老村长,我们还要造更多更好的武器,把日本鬼子彻底赶出去!”
老村长:“好好,我要是年轻三十岁,也参军八路军,背起八一式,扛起五零炮,那才威风呢!”
阿米娜:“老村长,你带领桃花寨的老乡拥军支前,站在大伙儿前面手一挥,老少爷们,给我上!那也很威风啊!”
老村长:“哈哈哈!”
李青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老村长家里热闹起来,老伴赵大娘教阿米娜剪窗花,小孙子在小木凳上吆喝着骑木马,大孙子拿着一根木棍跑来跑去在打仗,大媳妇在给客人们倒茶,端水果,大枣,月饼。
从侧门看过去,厨房里,二媳妇和李青岚在和面,包饺子。
老村长和赵振戈坐在炕头拉话,大孙子跑来摇着赵振戈的大腿:“叔叔,我们来打仗嘛,你当鬼子,我当八路军!”
老村长:“去去,大狗,找你弟弟玩儿去。”
大孙子:“嗯,二狗不当鬼子。”
老村长:“那你当啊。”
大孙子:“不,我要当八路!
赵振戈摸着大孙子的头:“大狗,我就是八路军,你要当八路军就要听命令,好不好?”
大孙子:“好,我听!”
赵振戈:“那好,大狗!”
大孙子:“到!”
赵振戈:“立正!向左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向后转!”
大孙子往后一转,双脚搅在一起,摔倒了在地上,大家笑了起来,骑木马的小孙子鼓起掌来:“小鬼子,被打趴,一脸泥,找不到家!哈哈哈!”
在厨房里,李青岚在二媳妇的指导下认真地和面、剁馅、包饺子。
二媳妇:“这饺子皮,中间要擀厚一点,边上要擀薄一点,饺子馅不要放得太满,这样,两手一捏,看,一个饺子就成了!”
李青岚:“这饺子看起来简单,其实还很复杂,这和面,加水要合适,不能干也不能稀,特别是这擀饺子皮,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
二媳妇:“李主任,你们南方包汤圆也不简单啊!浑圆浑圆的,没有缝儿,那馅也不知怎么放进去的!”
李青岚:“我觉得没有包饺子复杂。”
儿媳妇:“没事,我们慢慢来。”
阿米娜剪好了一副大窗花,兴奋得两支手拿着到处显示:“赵厂长,老村长,你们看,这菊花好看吧,还有这玉兰花,梅花,还有这牛,羊,还有这两只大公鸡,像不像?”
赵振戈:“像,真不错。”
老村长:“洋大夫真聪明,一下就剪得这么好看!我那个大媳妇,剪刀都剪烂了两把,剪支大公鸡还是像支老母鸡!”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大媳妇不干了,说:“爹,我剪刀用不好,可我的针线活儿不拉人后啊,你脚上的鞋,那门帘子上绣的花,那枕头上绣的鸳鸯戏水,那样不是我做的?”
老村长:“对对,都各有所长,就像李主任,造子弹是一把好手,阿米娜,治病救人也是高手,赵厂长就是个枪神!八路军真是人才济济!”
赵振戈:“老村长过奖了,我们离人民的要求还差得很远啦。”
赵雨被他的干爹请到了家去过节,这个没有儿女的老两口对赵雨真亲得很,干妈拉着赵雨就不放手:“孩子,你是吃饺子还是吃面条?”
干爹:“孩子,先尝尝这个月饼,这是我在县城买来的。”
赵雨:“干爹,干妈,你们吃呀。”
干妈:“好好,我们吃,我们一起吃饺子。”干妈跑来跑去从厨房端来一大盘饺子,几盘菜。
干爹:“孩子,我们爷俩来喝两杯。”
赵雨:“干爹,我不会喝酒。”
干爹:“当兵不喝酒,枉在沙场走!哪有当兵的不喝酒的?这当兵一杯酒,钢枪握在手,当兵两杯酒,杀声震天吼,当兵三杯酒,打爆鬼子头!来来来,喝!”
干爹端起碗,一口而尽。赵雨端着碗,很是犹豫,干爹催着:“喝喝!”
赵雨喝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干妈见状打了老头子一下,忙给赵雨捶背。
干妈:“老头子,你要害他啊?孩子,不喝就不喝,别学他,一个老酒罐,一天三顿酒,早晚会醉死在山沟沟头。来,吃干妈给你包的饺子。”
赵雨:“以前,我爹也是爱喝酒,每次过节过年,我爹就叫我陪他喝酒,我妈就骂我爹,就像你们二老一模一样。可现在,我的妈……妈,我的爹,他们都……不见了!呜——!”
干妈马上抱住了赵雨的头:“孩子,别哭,啊,我们今天过节,高高兴兴,啊,别哭。”
干爹:“孩子,我们就是你的爹妈,我们就是一家人,别哭。”
赵雨抬起头,泪眼婆娑望着干妈,干爹,一下扑倒干妈怀里,喊道:“爹!妈!”
在特务团欧德海的家里,两个女儿小英和兰兰在吃着饺子,欧大嫂端菜斟酒跑来跑去,欧德海和苏兆明正在对饮。
苏兆明:“为我们特务团的勇猛善战,干!”
欧德海:“为我们兵工厂的发展壮大,干!”两人一饮而尽。
苏兆明:“老欧,你说,这老赵也真够难的了,一边是万里寻爱的阿米娜,一边是日久生情的李青岚,这真是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欧德海:“我说这总部也不该把阿米娜放在这儿,人家都在举行婚礼了,一下子把人吊在半空中打秋千,荡过去,荡过来,人都荡晕了。”
欧大嫂端着饺子过来:“我说啊,这事儿也简单。”
苏兆明:“嫂子,怎么个简单?”
欧大嫂:“拿一个罐子,放两颗大枣,一颗红枣,一颗青枣,红枣就是李青岚,青枣就是阿米娜,叫赵厂长摸啊,红枣,李青岚,青枣,阿米娜,不就结了!”
苏兆明:“哈哈,抓阄啊?”
欧德海:“你这老娘们又出馊主意,当初,你是我摸红枣摸来的吗?”
欧大嫂:“那倒不是,是我摸红枣摸到的。”
苏兆明:“那,嫂子,那一颗青枣又是谁呢?”
欧德海:“对啊,你今天可要说清楚,那颗青枣是谁啊?”
欧大嫂:“不是青枣,两颗都是红枣。”
欧德海:“那,那颗红枣是谁啊?”
欧大嫂:“欧大头,你还不知道?”
苏兆明:“哈哈哈,两颗红枣!两颗红枣!”苏兆民听明白了,他小声对欧德海说,“我们俩都有两颗红枣。”
欧德海:“****的,这娘们,你她妈成精了!”
欧大嫂抿嘴笑着又走进厨房。这时,小英来缠着欧德海了:“爸爸,我要吃红枣!”
欧德海:“我没有,找你妈要去!”
兰兰:“爸爸,我要吃青枣!”
欧德海:“哎,你妈说的,你们找她要去!”
欧大嫂端着一盘菜过来:“黄瓜炒肉片来了!”
苏兆明:“嫂子,够了,够了,这么多菜,浪费。”
欧大嫂:“哎,五个人,五个菜,算什么多!这年头,吃一顿,算一顿,你要不吃啊,第二天还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嘴巴吃早饭!”
欧德海:“你这老娘们,怎么尽说些悲观丧气的话!你要是我的兵,立马拉你去关禁闭!”
欧大嫂:“可是呢,恰好我不是你的兵!欧大头,我们俩谁关谁啊?老苏,你说呢?”
苏兆明:“嫂子圣明,当然是你关他啰!”
小英:“晚上,妈妈把爸爸关在被子里!爸爸要起来抽烟妈都不准!”
苏兆民:“哈哈哈!童言无忌,哈哈哈!”
欧德海:“去去去,大人说话你凑什么热闹?老苏,你也跟着她瞎起哄,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