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麻子和郭肖满回到客厅。
郭大麻子:“李主任,久等了。”
李青岚:“没有关系,我们正品茶呢,好久没有喝到这么香的茶了。”
郭大麻子:“李主任喜欢,我送你两斤。”
李青岚:“郭庄主,你孙子满月,我们没有送礼信,怎么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郭大麻子:“哈哈哈,那里,那里。李主任,我们说正事吧。你认为那个日军少佐此一去会到哪里?”
李青岚:“他一定会在我们到根据地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等着我们。”
阿米娜:“我看也是这样。”
郭大麻子:“有理有理!他们一定要在你们离开郭庄后,给你们争个胜负!你们六个对七个,有没有胜算?”
李青岚:“说实话,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有一定的劣势,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避开大路走山路。”
郭肖满:“那你们到根据地要多走一天,而且,你现在无法确定他们会在哪里等着你们,也许是大路,也许是山路。”
李青岚:“这倒也是。如果他们推断我们走大路,就会在大路等我们;如果他们推断我们知道他们在大路等我们,而我们改走山路,那他们就会在山路等我们;如果他们推断我们知道他们不在大路而会在山路等我们,他们反而又会在大路等我们。”
郭大麻子:“这,这,这把我的头推断晕了。那他们到底会在哪里等你们?”
李青岚:“一般来讲,聪明的人会算出第三步,他们会在大路等我们。”
郭肖满:“好!李主任说得好!为了百分之百的胜算,李主任,我带民团送你们!”
李青岚:“那好,我们接受你的好意。我们走明道,你们走暗路,引出他们的埋伏火力点,我们两面夹攻,来个肉夹馍!”
阿米娜:“这就是中国的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郭大麻子:“对,对,就这样定了?”
李青岚:定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郭大麻子:“不必,不必。让鬼子们在碾子谷傻等去吧,你们好好休息一夜,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打这一仗不迟。”
李青岚:“你推测他们会一直等下去?”
郭大麻子:“那还用说,他们不等能干什么?偷袭郭庄?我们民团有八十个人!回他们的大本营,夜行军五十里?都不会,他们一定会等着你们。”
李青岚:“郭会长说得也是,好,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前出发,在黑暗中,你们民团好行动。”
郭肖满:“李主任考虑得真是周到。”
郭大麻子:“你们六位先宵夜,再洗澡,最后好好睡一觉。”
李青岚:“好,谢谢郭会长。”
麻衣俊生一行来到了碾子谷。碾子谷是一个约为三百长的狭长山谷,山谷下是一条能走一辆汽车的土路,路的两边是石头和山林,山坡约五十来度,高五六十米,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麻衣俊生停下来看了看:“我们一共七个人,分为两组,一组三人一组四人,道路两边的山坡上,一边一组,八路军进了山谷,听我的枪声。各就各位,行动!”
那个鬼子带着两个伪军个士兵往左面山坡上爬去。
麻衣俊生、刘容和两个伪军个士兵爬上右面的山坡分散埋伏。
在郭家大院后花园的凉亭里,李青岚等六人围着在凉亭的圆桌上,桌上摆满郭大麻子差人送来的各种面点、小吃。
张婉花:“哇,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宵夜啊?比我们家过年还吃得好!”
李青岚:“等打败了日本鬼子,建立了新中国,我们老百姓都可以吃这么好。”
张婉花:“真的吗?这也有点糟蹋粮食啊。”
包莎莎:“你呀,穷惯了,这就是穷人心态。只要是我们穷人掌了权,实现共产主义,按需分配,敞开肚子吃!”
阿米娜:“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革命成功了,还要建设社会主义,在物质极大丰富,人的觉悟极大提高后,才能实现共产主义,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
包莎莎:“还要多少年?”
阿米娜:“一两百年吧”
张婉花:“啊?我的骨头都化成灰了!”
包莎莎:“没关系,我不在了,我的孙子的孙子一定能过上共产主义的好日子!”
李青岚:“吃好了没有,主人还给我们烧了一大锅热水,要洗澡的赶快!”
张婉花:“我要洗澡!”
李青岚:“钟慧,你在客房里看守行李,我们洗完澡换你。”
钟慧:“是。”
郭家的浴室是一间上下左右都用木条装饰的房子,中间两个大黄桶,一个装满了冷水,一个装满了热水。热水的水雾给房子里蒙上一层薄纱,一进去感觉像在云里雾里。地上放了几个小木盆、小木凳,还有一张长木凳。
李青岚等六个人拿着毛巾等物品进来,林凤鸣把门关好,再关上窗户。大家把衣服脱下来放在长凳上,各自拿起小木盆从黄桶里打水、洗澡。雾气中,几个女人的身体像水中几条白色的鱼,时隐时现。
阿米娜脱衣服有些困难,李青岚走过去。
李青岚:“来,我帮你。”
张婉花:“青岚姐,我来。”
李青岚:“你看,这张婉花都成了你的跟班了,看来,真是人心换人心呐。”
阿米娜:“我们都是生死战友了,互相关心爱护当然少不了。”
李青岚:“张婉花,今天我来帮她,你自己去洗吧。”
张婉花:“好。”
李青岚:“阿米娜,你坐着,我给你打水。”
李青岚打来两盆水,和阿米娜边洗边聊了起来:“阿米娜,你的伤口不能沾水,要注意点哦。”
阿米娜:“嘿嘿,你倒比我这个医生还细心了。”
李青岚:“我们都是女人啊,女人细心的多,男人粗心的多。阿米娜,你说,赵振戈是不是细心的人?”
阿米娜看了李青岚一眼。
李青岚:“不想给我谈起他?”
阿米娜:“可以谈啊,为什么不可以?他啊,很粗心,但也很敏感。”
李青岚:“阿米娜,你是怎样喜欢上赵振戈的?”
阿米娜:“青岚姐,这可是我的秘密,我告诉你,你也要告诉我。”
李青岚:“其实,你心里也早就想问我,对不对?”
阿米娜:“情敌的心思总是一样的。”
两人一齐哈哈大笑。其他的几个洗澡的女战士都扭头看着她们俩。
阿米娜:“其实,我们的故事很老套,英雄救美。”谈到男人和搞对象,包莎莎,张婉花、林凤鸣都围了过来
阿米娜愉快地打开了回忆的闸门:那是一个初春的下午,军事学院搞野外生存训练。阿米娜站在离地三米多的大树树枝上,伸出一只手去摘一个树上的野果,试了几下,可就是够不上。树枝上下起伏,突然“叭”一声断了,阿米娜摔在了地上。好在树枝本来不算高,下面又是草坡,阿米娜滚了两滚停了下来。
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阿米娜又翻遍了挎包和衣袋,一点面包渣也没有了,她沮丧地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又继续寻找食物。阿米娜发现了一股泉水从石头缝里流出来,她赶紧弯下腰用手捧起来喝了几口。
她有些累了,靠在草坡上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感觉一股热气冲到她脸上。
她一下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大脑袋,一头大黑熊正在他的脸上嗅来嗅去。阿米娜尖叫一声,爬起来就是一阵狂奔,黑熊在后面紧追不舍。
阿米娜跑上一个石坡,黑熊也爬了上来。阿米娜抓起石头砸过去,有一块砸到了黑熊的头上,黑熊发出一声怒吼,暴怒着阿米娜扑来。阿米娜又往前跑,可她傻了眼,前面是一个山崖,离下面有几十米的高度,阿米娜的腿一下软了,瘫坐在了地上。
黑熊的熊掌就要搧在阿米娜的头上了,就在这一瞬间,黑熊大叫了一声,原来,一块碗大的石头砸在了它的头上。熊瞎子被激怒了,它转身扑了过去,原来是赵振戈站在石坡下,是他甩出了这一块救命的石头。
熊瞎子向赵振戈扑了过去,赵振戈转身就跑。熊瞎子四腿腾跃追着赵振戈。阿米娜紧张地看着跑进森林里的赵振戈。
一会儿功夫,赵振戈又跑了回来,身上的军装已经被抓烂,手臂上还有血迹。赵振戈对阿米娜大叫:“快让开!快让开!”阿米娜不明白什么意思,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赵振戈朝山崖上跑来,熊瞎子也紧紧跟上。就在熊瞎子要扑杀猎物的一刹那,赵振戈突然往旁边一闪。
这一闪,连熊瞎子也反应不过来,依旧扑了出去,四脚腾空,掉下了山崖,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滚雷似地往悬崖下一路滚过去。
阿米娜瞪大眼睛看着赵振戈。
训练结束了,阿米娜坐在小溪边,赵振戈捧了一捧野果来到阿米娜身边。赵振戈把野果在水里洗了洗,拿起一个,咬一口,等一下,感觉没有异常,递给了阿米娜。阿米娜感动地吃起来野果。
阿米娜对姐妹们说:“就这样,我被他征服了。”
女战士们:“哇,赵厂长真是有勇有谋!”
阿米娜:“好啦,青岚姐,该你啦,不许赖啊。”
女战士们:“青岚姐,快讲,快讲!”
李青岚:“我的故事也是很老套,也是英雄救美。那时,我刚从重庆到山西,被伪军抓住,情况很是危急,不但要遭到伪军的侮辱,还可能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