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花拔腿就往城门里跑,还高声呼叫:“少爷!太太!"高个伪军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她。
李青岚、阿米娜等一听喊声,停下来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李青岚:“糟糕!”
阿米娜:“怎么办?”
李青岚:“救人。”
阿米娜:“快!”
李青岚马上对林凤鸣说:“少爷!你买的小佣人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林凤鸣一听明白了,忙向张婉花走过去,阿米娜也跟着过去。
林凤鸣:“嘿!这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跟紧一点?”
阿米娜用英语说道:“没关系,不要紧张。”
林凤鸣:“老总,这个小姑娘是我在路上买的一个佣人,家里人死光了,她远房亲戚又不想养活她,我就把她买了下来。”
高个伪军:“她怎么没有通行证。”
林凤鸣:“这位老总,小姑娘没有满十六岁,一个孤儿,谁给她办通行证。老总,你就高抬贵手,我回家就立即给她办。”
阿米娜仍然用英语说:“这位长官,你就做件好事,上帝回保佑你的。”
高个伪军问林凤鸣:“她说什么?”
林凤鸣:“她说你心地善良,外国的菩萨也会保佑你。”
阿米娜拉过高个伪军的手,塞给他一个银元。高个伪军把银元紧捏在手心里:“好好,看在这位洋太太的面子上,暂时放行,别忘了给她办通行证。”
林凤鸣:“谢谢老总,一定办,一定办。死丫头,还不快走!”
阿米娜牵起张婉花的手,向伪军甲陪着笑,向城里走去。李青岚等跟着走进了城门。
李青岚一行人从容地走在大街上,阿米娜引来一些孩童跟着。大家表面从容,实际上都在为张婉花的到来小声议论。
李青岚:“张婉花,你太不懂事了,你这样要坏我们的大事。”
包莎莎:“张婉花,你不怕伪军抓了你?”
钟慧:“现在你就给我走。”
李青岚:“我们这次救了你,没有第二次了。”
张婉花:“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李青岚:“不可能,我们是军事行动,你要破坏,我们要处理你。”
张婉花:“只要不赶走我,你们怎么处理都行。”
林凤鸣:“傻丫头,处理你就是要‘嚓’!杀死你。”
张婉花一下哭了起来,站在原地不走路了。阿米娜赶紧拉着张婉花一起走:“别哭,她是逗着你玩儿的”李青岚也只有说:“哎,她是吓你的。”
远处那个戴草帽的男人在悄悄跟着他们,看得到他脸上有一道刀疤。
李青岚停在了一家中等大小的旅馆门前,招牌上写着“晋水旅馆”。
李青岚打量了一下环境,这个旅馆紧邻大街,出入方便,在大街的拐弯的小街上,相应不太招眼,小街也是路窄人稀,比较安全,于是,她对大家说:“今晚我们就住这儿。”
大家不动声色地分开在旅馆四周查看了一下旅馆外部环境。
包莎莎:“少爷,我们就住这儿吧。”
林凤鸣:“好。”这两句话是说给路人听的。大家让林凤鸣和阿米娜走在前面,大家跟着进了旅馆。
掌柜看见来了客,忙笑脸相迎:“欢迎光临,请问几位客人要住店?”
包莎莎:“你不会看吗?”
掌柜眼睛一扫,说道:“哦,六位。本店有上、中、下三等客房,请问客人要住哪一种?”
包莎莎望着李青岚,李青岚眼睛看着别处,包莎莎又看着林凤鸣,这才算找对角色了。
林凤鸣一副土豪的气派:“自然是上等的。”
掌柜:“好嘞,上等房三间,两人一间!长生,带贵客到三楼七、八、九号房。”
林凤鸣一眼看见了李青岚的一个细微的否定眼神,立即对掌柜说:“老板,我们想住在一起,有大间的吗?”
掌柜:“大间的是三等房,客官不嫌弃吧?”
林凤鸣:“不嫌弃,不嫌弃,一家人在一起热闹。”
掌柜:“长生,带客人到二楼一号房。”
长生两步走过来,卑谦地说:“少爷,请跟我来。”长生从掌柜手里接过钥匙,带李青岚一行走上楼梯。
大家进了房间,立即关上房门。钟惠首先对张婉花发起了火:“张婉花,你以为我们是在过家家啊?这里是敌占区,不是根据地!你白痴啊!”
包莎莎:“张婉花,你知道你刚才多危险!差点害了大家!”
钟慧:“你这样不听话还想当八路?你当八婆吧!”
李青岚:“张婉花,你知道,我们是八路,我们到这里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你一搅和,我们都可能被敌人抓去,丢了命倒是小事,可我们不能完成任务,你知道有多大的损失吗?真是乱弹琴!”
大家七嘴八舌说得张婉花卷缩在门角哭泣。李青岚最后丢下一句话:“张婉花,今天晚上一过,明天你就自己回去!你再跟着我们,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张婉花哭得更厉害了,阿米娜过去把张婉花拉起来坐在床边上。
阿米娜:“张婉花,你要参加八路军是好事,你看,我跑了半个地球也是来当八路军。可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阿米娜站起来,把李青岚拉到一边:“我有个建议,把她留下来。我们的队伍有个小姑娘,更显得自然一些;第二,你叫她一个人回去,她没有通行证,还可能被抓起来,敌人来个刑讯逼供,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我们。”
李青岚:“不行,我们这样重要机密的任务,怎么能拖一个包袱!”
阿米娜:“她有手有脚的,怎么算是包袱?”
李青岚:“不行就是不行,你别管了。”
阿米娜:“怎么不管?八路军不就是为了老百姓吗?你怎么能把一个小姑娘扔在敌占区里,让她自生自灭?况且还可能影响到我们!”
李青岚:“我是组长,我要为大家负责,对任务负责!”
阿米娜:“你要负责,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她,让她在你的可控范围内!”
包莎莎:“算了算了!组长,你先休息吧。”
林凤鸣:“不过,阿米娜说的也有道理,张婉花知道我们的身份,让她一个人走,我真还不踏实。”
阿米娜:“李青岚,张婉花也是挺精灵的,你看,刚才在城门,她怎么喊我们的,‘少爷!太太!’她要是喊‘八路姐姐’,我们就惨了!”
李青岚:“别说了!吃饭拉屎睡觉,抓紧休息!”
月亮在云朵里穿行,县城已经没有了喧嚣,高高低低的建筑像一群疲惫的巨兽静静地趴在原野上,有些店铺还亮着红的黄的灯笼,远处传来“邦邦”的打更声。
深夜,旅馆里,大家都睡熟了,林凤鸣坐在门背后的椅子上放哨。李青岚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脆起身下床,轻轻地走到林凤鸣的面前:“凤鸣,你去睡吧,我来。”
林凤鸣:“李姐,还没有轮到你。”
李青岚:“你去睡吧,我睡不着。”
林凤鸣:“好吧。”林凤鸣去到她的床上,睡了下去。
李青岚坐在椅子上,警惕地倾听黑夜里的声音。这时张婉花起床向门口走来。
李青岚:“张婉花,你要干什么?”
张婉花:“我要拉尿。”
李青岚:“我陪你去。”
张婉花:“我不要。我自己去”
李青岚:“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张婉花:“知道,我去过。”
李青岚:“去吧,小心一点。”
张婉花:“嗯。”
李青岚打开门,张婉花出了门,走完过道,下楼梯。李青岚把门轻轻地掩上。
厕所在旅馆一楼的角落里,张婉花推门进去。这个厕所就是以前的那种旱厕,一共就三个格子,顶棚上吊了一盏煤油灯,地上是水磨石,倒也亮堂干净。张婉花进了一个格子,正在解腰带,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张婉花吃了一惊,但她是个胆大不信邪的初生牛犊。她扎紧腰带,轻轻地走到墙角,在扫帚、铲子、棍子里选了一根称手的木棍,轻轻地跟了出去。
人影就是刀疤男,他几步就上了楼梯,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刀疤男潜到李青岚房间门外,静静地观察倾听。
屋里的李青岚在门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掏出了枪,耳朵贴在门板上屏息静听。
屋里有包莎莎、钟慧一高一低的打鼾声。
刀疤男听了一会儿,又轻轻地下了楼,向旅馆大堂走去。张婉花拿着木棍悄悄地跟着。
刀疤男来到旅馆大门口的柜台,小声喊道:“掌柜,掌柜。”
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掌柜抬起头来,揉揉眼睛,看见眼前的刀疤脸,吓了一跳。
刀疤男掏出枪在掌柜的脸上晃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笔撕下一页账簿,写了几行字。掌柜看那刀疤男在纸条上写着“原田少佐:外勤张文顺报告,有五名来自黄龙山兵工厂的女八路化妆成三男二女来到本县,任务不明,目的不清,速增援抓捕。张文顺”写完,刀疤男把纸条折了几折,递给掌柜:“你快去把在张纸条交到日本宪兵队,快!”
老板一脸惶恐,忙说:“是,是,我去我去。”说完赶紧出了门。
刀疤男拔出枪来,他提着枪来到了楼梯口,坐在一楼楼梯口守候。
黑暗中,张婉花悄悄接近刀疤男,慢慢举起木棍,用尽浑身的力气一棍打下去。“嘭”一声,刀疤男被打倒在地,但他一个鹞子翻身又跳了起来,摸摸脑袋,盯住张婉花:“******,小女子,找死!”
张婉花惊恐地往后退,刀疤男逼上去,一脚把张婉花踢翻在地,拔出了匕首对张婉花胸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从天而降,一脚把刀疤男踹到墙根。
刀疤男爬起来,双手把手指关节捏得“叭叭”响,拉开了架势。谁知,紧接着李青岚的旋风腿扫了过来,刀疤男往上一纵,躲过了这一腿。李青岚不容刀疤男进攻,拳脚交加,打得刀疤男毫无招架之力。最后李青岚一脚飞天腿,把刀疤男踢在厕所门上。厕所门“咵啦”一声,掉在地上,刀疤男也躺在了门板上。李青岚一纵跳在刀疤男的身上,一脚踩着他的肚子,一脚抵住他的脖子,抽出匕首,手起刀落,结果了刀疤男。
张婉花看得目瞪口呆,尿已经打湿了裤裆。响声早就惊动了钟惠、林凤鸣等,纷纷下楼,把张婉花带上楼进了房间。
李青岚:“张婉花,你为什么要用木棍打他?”
张婉花:“我正要拉尿,看见这个人跑到我们房间门口偷听。”
李青岚:“嗯,我在门后就感觉有人在外面。”
张婉花:“后来,我又看见这个人写了张纸条给门口的掌柜,还用手枪晃了晃,掌柜拿着纸条就出去了。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个坏人,就用棒子打了他。”
李青岚:“这是个给日本人干活的特务,鬼子马上就会到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大家迅速收拾起东西,下了楼,出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