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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胜负已分

玖玥声音清浅,却是字字凛冽清晰地落入他耳中。

“你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宇文澍一脸无辜之相。要不是他太会‘演戏’,就是哥哥当真不在他手里。可是她去竹林的时候,落水心分明说过:哥哥还活着。‘还活着’的意思,很有可能是哥哥被谁抓了起来。否则,在两军交战正酣之际,哥哥又怎可能‘独善其身’,不尽快回到军营?

“宇文澍,眼下你的命都我在手里。只要我杀了你,西楚大军没了主帅,必败。这个结果应该不是你想要的吧?”凤目微微眯起,玖玥面色阴沉地冷冷看他。

宇文澍闻言只是嗤笑了声,“成王败寇,你想杀便杀,不必说这些废话!”

看着他眼神里的毅然决然,玖玥迷惑了。此人最是惜命,否则当时在东越都城他也不会在五皇子身死的当下便‘逃之夭夭’。试问,如此一个惜命之人会,又怎会为了一个‘俘虏’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莫非,哥哥真不在他手上?

“郡主,你看!”

这时,东越大军阵中的肖远忽然急切地大喊了声。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玖玥看到一队人马正在向她这边扩进。而出自肖远声音里的忧虑,应该是担心这路不明身份的人马会给她们带来不安定的因素。

然而,当玖玥看清楚了骑马行在最首之人,唇角却不自觉地弯起,露出一个嫣然的微笑。

趁着她因来人而微微出神之际,宇文澍悄然取出藏在靴里的匕首,唰的一声,割开了白绫。重新找回自由的他却并未立即回到西楚大军之中。

沐玖玥给了他如此大的耻辱,他焉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从马背上纵身一跃,手持匕首,就向玖玥刺来。

“郡主当心呐!”肖远再度发出惊呼。没想到宇文澍竟是这等卑鄙小人!郡主没要了他的命,他非但不知感恩,居然还想趁人之危 ......

宇文澍来势过猛,而玖玥骑在马上一时无处躲避。眼看那锋利的匕首就要刺中她的身,电光火石之际,天外忽然飞来一状似‘叶子’的暗器,刚好射中宇文澍持刀的手。宇文澍吃痛,手上骤然一松,断刃便掉落地上。然而,他却并未因此收手,又想去扼住玖玥的喉咙。却在这时,有人以不可思议之速度飞来,一脚将宇文澍狠狠踢飞。之后,则顺理成章落在了玖玥身后的马背上。似乎与她共乘一骑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宇文澍狼狈被踢飞在地,唯恐那神秘之人会‘乘胜追击’于太子不利,立刻有两名少将军从西楚大军冲出,将宇文澍扯上了马,带回阵营。

而此时,东越方面,所有人的注意力则都被那突然出现之人吸引了去。惊讶之余,肖远不禁轻喃了句:“忠勇侯宫肄宸......他怎会出现在此?”

不错,这位以天人之姿选在恰到好处时机出现的,正是宫肄宸。原本他奉皇命前去松江一带平定匪患海匪盗患,却在中途再接皇命,派他立即赶来这里支援。

“小玥儿,想没想我?”

温柔缱绻的耳语,仅她一人可听。虽他已尽最大可能的‘低调’了,可玖玥仍是感觉无所适从。这人就不能含蓄一点吗?现在是两军交战之际,不是他‘谈情说爱’之时。

骑马返回阵营,玖玥见某人丝毫下马的意思也没有,无奈之下,唯有出声驱赶。

“下去!”冷冷的两个字眼从齿缝间迸射而出,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你说想我,我就下去!”某人厚着脸皮讨价还价。

玖玥气结!还闹?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知道以他脸皮厚重的程度,她若强行驱赶,他绝不会就范。玖玥只好转而采取‘迂回’的方式,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一句。

宫肄宸也不想逼急了她,于是,见好就收,乖乖地跳下马。

“哼,说好的你我二人对战,郡主却找来帮手。你们东越人,果然狡猾!”

回到阵营的宇文澍,立马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誓要找回面子不可。

闻言,玖玥冷冷一笑,眸若秋水,却暗含了九天冰寒,几乎要把与她对视之人冰冻住。

“说我东越人狡猾?那太子殿下乘人之危,难道就不是小人行径吗?”

宇文澍被她堵得一噎,竟是无言以对,只好咬牙道:“方才就算你我打成平手,再派人打便是。”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不知何时已跃上了马的宫肄宸微微含笑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亦正亦邪令人心悸不已的邪魅弧线,懒洋洋地说道:“即便没有我的‘无心插柳’,太子殿下已被玥儿成功制住,甚至连动都动弹不得,这可是有目共睹的。莫非太子殿下有暂时性失忆的毛病?要不然,怎会记不住刚刚才发生过的事?”

先败在了女人之手,随即乘人之危地偷袭于人,最后竟还来了一出‘不认账’......这下,不止是东越这边,就连西楚阵营里的将士都对他们的太子殿下生出了一丝鄙夷轻讽之意。

宇文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个沐玖玥口齿伶俐,已十分难对付。现在又加上一个宫肄宸......在她二人夹击之下,他则显得越发‘力不从心’。就在他忖度着该如何扳回一城之时,宫肄宸再度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散漫慵懒,“对了,有件事需得知会太子殿下一声。贵国三殿下被我请去营中做客。我怕太子殿下到时候寻不见他,会担心!”

什么?他竟然劫持了宇文拓???

宇文澍的脸色黑沉如墨。其实,宇文拓是死是活他本不在意,最好他死在对方手上,自己也失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何乐而不为?然而,为何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何偏偏是现在?

看着宇文澍铁青的脸,宫肄宸顽劣地弯唇一笑,继续不温不火说道:“太子殿下若不放心三殿下在我那儿,不妨我们就定个‘三日之期’。只要殿下带上足够的‘诚意’去接人,三日后,我必兑现承诺将三殿下完好无损地送回。记住,千万要有‘诚意’才行。不然,我的脾气本就不太好,就冲方才太子殿下对玥儿下黑手,我就已经有了杀人的冲动。说不定就会把怒气都如数发泄在三殿下身上。还望太子殿下三思!”

抛出这番话给宇文澍,做‘最后通牒’,宫肄宸随后偏过脸看着身旁的美丽少女,眉宇间的凛然森寒气息顷刻被一丝缱绻温柔所取代。丝毫也不介怀这么多双眼睛在看,亲昵地唤着:“小玥儿,我们回去吧!”

“嗯!”

沐玖玥一个手势下去,军鼓擂响,东越撤兵。然而,与先前沐哲翰所率大军‘灰溜溜’地撤回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是胜利凯旋。

玖玥没有返回柳城,而是在第一时间去了宫肄宸所率部队安营驻扎的地方。那里,有‘故人’正等着她。

宫肄宸引她到了帐房外,自己却没有进去。这时候,他觉得应该留出一些空间给他们,虽然他一百个一千个不愿 ......

玖玥掀开帐帘走进去时,一人背对着她正坐在桌旁悠然悠哉地饮茶。听到脚步声也不曾回头,似已预料到走进的人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没有回答她的轻声询问,坐在桌旁的宇文拓自顾自说道:“过来坐。这儿有你爱喝的果茶。”

玖玥信步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定定看着宇文拓略显憔悴的面容,仍固执要得到一个答案:“回答我,你为何要这么做?站在你的角度,你应该希望西楚赢了这场战事才对。又为何......”要帮我?

事情的起始还要追溯到她去见落水心那一天。当她从竹林里走出,正打算返回柳城之时,宫肄宸就这么‘从天而降’。在她的心最最疲惫之时,他的出现,带给她无法言说的感动。被感动‘淹没’的她,竟然就那么冲了过去,主动地抱住了他 ......

宫肄宸与她简单说明奉皇命赶来增援一事。

就在同一日,有人送了封信给她。信上并未署名。但宫肄宸却认出,那正是宇文拓的笔迹。

宇文拓将他的计划简单述于纸上。作为一个西楚人的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助她‘击退’西楚。虽不可思议,但是这个计划的的确确是出自宇文拓之手。而她,不过是配合着演了出戏罢了。

“我本就不同意发兵。只因老五的死对父皇打击太大。父皇最是重感情,对每一个子女都极为看重。得知我五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场暗袭之中,还是在你东越帝都,皇城脚下。再加上宇文澍的‘添油加醋’,事情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一步。”说话间,宇文拓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却构不成微笑的表情。眉目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然,墨黑如玉的眸子里却掺杂了一丝莫名的苦涩与无奈。

“我查过了。五皇子的死与我们并无干系。”玖玥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没道理这个‘黑锅’他们就得一直背下去。

“我知道!”出人意料,宇文拓的表情竟十分平和,“你们没有理由害我五弟。就算要杀,也该杀了宇文澍这个当朝储君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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