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想不明白,董菲儿用绑架的方法偷走了小丁当,难道只为带他去看一眼爷爷?
无论如何,终于有了小丁当的消息,而且知道他是安然无恙的,明君墨依旧是欣喜若狂。
他马上跑进卧室,扶起昏昏沉沉的丁瑢瑢,把好消息告诉了她。
短短几天时间,丁瑢瑢已经瘦得脱了相。可是听明君墨说小丁当在法国,而且并没有受到虐待,只是喊着要妈妈,她立即两眼放光,从床上忽地跳到床下,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快!给我订机票,我要去法国!”
明君墨比她沉着,在一旁说道:“你先别急,我先给我爸爸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菲儿是不是真的带小丁当去他那里了。”
丁瑢瑢刚拉开行李箱,听他这样说,立即扑过去阻止他:“不要!我们直接飞过去,不要打草惊蛇!万一董菲儿知道我们要过去,带着孩子跑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韩照廷走了进来,丧气地说道:“不用打电话确认了,那孩子的确是小丁当。”
他说着,把手机举到丁瑢瑢的眼前。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正在熟睡的小孩子的照片,是特护刚才发过来的,照片中的孩子正是小丁当!
丁瑢瑢担惊受怕了四天时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她也说不清是悲是喜,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边哭边喊着:“快!帮我订机票!最早的航班!”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往行李箱里乱丢了几件衣服,就要离家往机场去。
明君墨跟她一样着急,在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给周美美,让她订机票,然后带着他的证件赶往机场会合。
然后他提着丁瑢瑢的小行李箱,两个人下了楼,坐进车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周美美还没有到,丁瑢瑢跑去打听航班信息,明君墨还算清醒理智,分别给王队长、小良哥和他妈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孩子找到了,在法国。
王队长问具体情况,明君墨犹疑了一下,回答他:“我只知道孩子是安然无恙的,其他情况还不确切知道。等我到了法国,了解清楚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好的。”受害人和嫌疑人都跑出国去了,这件案子就比较麻烦了。跨国司法协助需要很繁琐的手续,一日两日也办不下来,既然小朋友的家长有自己的渠道,并且小朋友是安全的,那么他暂时等一等,也没有什么了。
等他挂了电话,丁瑢瑢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直飞巴黎的航班逢双日才有,今天没有航班,我们怎么办?”
明君墨抱着她的肩,安慰她:“你放心吧,周美美有办法的,我们可以转机呀。”
果然,周美美赶到的时候,告诉他们先飞德国法兰克福,转机再飞往巴黎。
虽然这样一来,他们飞在空中的时间很长,但是丁瑢瑢已经等不到明天了,只要飞在天上,她就在靠近她的儿子,离法国越近,她的心就会越安稳。
于是他们果断地上了飞机。
这是丁瑢瑢平生以来第一次在飞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已经四天三夜没有休息好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对她来说简直一种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的时候,她的脸色煞白,整个人都软在明君墨的怀里,挪一步都要明君墨扶着。
明君墨怕她出事,就想在法兰克福歇一晚上。
丁瑢瑢说什么也不同意,强撑着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
当他们在巴黎戴高乐机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巴黎时间的凌晨三点多了。周美美早就联络了这边的同事,让他们派一辆车来接机。
他们下了飞机后,一刻也不停留,直接上了车,赶往吉维尼。
从到达巴黎的那一刻起,丁瑢瑢就精神百倍,两眼放光。虽然她对法国完全陌生,虽然凌晨时分,路上只有稀疏的车辆和遥遥相隔的路灯,但是坐在车上,她仍然专注地盯着车窗外面,不停地问明君墨:“还有多远?还有多远?”
明君墨的心情是复杂的,自从他的父亲离开明家,跟现在的画家妻子结了婚之后,多少年来,他还是头一次去父亲的家里。
所以他一路上都在沉默着,周美美只好代他回答丁瑢瑢的问题,不住地安慰她:“快到了,别着急……”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当晨曦绽露的时候,他们到了吉维尼,一个美丽安静的法国小镇。
长长窄窄的石板路,两侧是白墙红顶的人家,路边鲜花烂漫,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中摇曳,简直就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可是丁瑢瑢和明君墨都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丁瑢瑢因为即将见到儿子而紧张着,而明君墨却因为即将见到父亲而紧张着。
车子开进深长的巷子,停在了一栋三屋的白窗石墙尖顶的小楼前。丁瑢瑢心急,先跳下车去,明君墨随即下车,却站在车门那里,有片刻的犹疑。
周美美上前摁下门铃,在等待开门的时间里,丁瑢瑢仰头往上望着,看着那一扇一扇漆白的木制小窗子,猜想着自己的儿子现在睡在哪一扇窗户的后面。
而明君墨则靠在车身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想象着一会儿与父亲见面的尴尬场景,不自在地东张西望。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向深巷的另一端,就看到在朝阳的金辉中,一辆轮椅碾着石板路,发出轻轻的轱辘声,朝着这边缓行过来。
推轮椅的是一位金发小姑娘,而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