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儿大闹机场的那一天,我怕吓着孩子,把他交给了周美美,让她带着孩子先离开,结果她就上了绑匪的出租车,小丁当被劫走了,瑢瑢现在已经崩溃了。”明君墨向他简单交待道。
电话里静默了好一会儿,韩照廷说:“我这就去看望瑢瑢,这件事我们见面再聊。”
当明君墨从机场回到丁家的时候,果然见韩照廷在。也不知道是谁煮了粥,韩照廷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羹匙,正在喂丁瑢瑢吃粥。
丁瑢瑢见到明君墨回来了,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差点儿把韩照廷手里的粥碗掀翻了:“怎么样了?有消息了没有?”
明君墨十二分不忍心,却不得不摇头。
丁瑢瑢一下子就跌回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定出事了!都这么久了!要钱的话早该来电话了……”
韩照廷放下粥碗,俯下身去劝丁瑢瑢,明君墨却上前来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出去说话。
两个走到阳台上,明君墨对韩照廷直言讳道:“韩叔叔,菲儿是你的女儿,瑢瑢也是你的女儿,小丁当更是你的外孙。我不瞒你,我怀疑是菲儿劫走了小丁当。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言行,跟什么人联系过,她去法国到底是什么目的,你知道什么,统统告诉我好吗?”
韩照廷十分不愿意把这件事往董菲儿的头上牵扯,但是明君墨说出了他怀疑董菲儿的理由,韩照廷也觉得他不是凭空在诬陷董菲儿。
可是他知道的很有限,要说董菲儿最近有什么奇怪的言行,她最近好像一直就没有正常过。但是前几天她的确都闷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不过既然她能组织到那么多的媒体记者去机场跟拍,那就说明她与外界还是有联络的。除了记者之外,她还联络过什么人,还真就不好说。
韩照廷转头过,目光从卧室敞开的门望进去,看到丁瑢瑢正在哀哀地哭。
两个女儿闹成这样,他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
他凝神想了一会儿,对明君墨说道:“君墨,你说的对,两个都是我女儿,我希望她们都好,小丁当更是我外孙,他出事我也难过。你要做什么,我会尽量配合你,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菲儿有关,念在你们从小就认识的份儿上,可不可以放她一马?不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了?”韩照廷心里很恐惧,这事儿要真是董菲儿干的,绑架罪可不是玩的。
明君墨思考了一下,回道:“如果她不伤害小丁当,只是把他抱走吓唬我们一下,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如果她敢动小丁当一根汗毛,我绝对没有办法原谅她。”
韩照廷赶解替女儿辩解:“最近菲儿的确有做错过事情,可你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也应该了解她,对吗?再怎么样,她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如果真是她一时糊涂,抱走了小丁当,她一定只是想吓唬你们两个一下。”
明君墨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找到小丁当是首要的任务,谈董菲儿的责任为时尚早。
那一天,韩照廷一直陪在丁瑢瑢的身边,没有回家。到了晚上,他看看时间,估摸着董菲儿应该已经到了巴黎,就叫上明君墨,悄悄地下了楼,站在楼下给董菲儿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董菲儿说她刚刚从戴高乐机场出去,正在赶往酒店的路上。
应明君墨的要求,韩照廷用手机免提与董菲儿通的电话。他们父女俩儿说话的功夫,明君墨听到了出租车里正在放着法语香颂,还听到了司机用蹩脚的法式英语跟董菲儿的特护聊天。
先前他还怀疑,也许董菲儿只是虚晃一枪,中途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现在他可以确认,董菲儿的确是去了法国。
“韩叔叔,菲儿不是带了一个特护去的法国吗?能不能买通特护,让她告诉我们菲儿在法国的行踪?”韩照廷挂断电话后,明君墨立即这样要求他。
韩照廷有点儿不高兴:“君墨,照我说,既然菲儿去了法国,小丁当的事就与她无关了吧?如果是她抱走了小丁当,她会丢下小丁当给陌生人,自己跑去法国散心吗?”
“菲儿的心思很难猜测的,不是吗?她先前竟然会服药制造心脏病的假象,韩叔叔想到过吗?无论如何,我希望知道菲儿在法国的行踪,直到王队长查出小丁当的下落为止。”明君墨态度很坚决。
事实证明,明君墨的判断是正确的。
也不是他有多么英明,实在是董菲儿露出一个很大的破绽。她大闹机场和小丁当在出租车上被劫,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是非常明显的。
虽然警方没有找到人证物证,没有办法拘捕她。但明君墨还是用自己的办法,发现了她的小尾巴。
第四天,韩照廷一大早从丁家的沙发上爬起来,避开了明君墨,给董菲儿的特护打了电话。他想了一个晚上,越想越担心。他也希望尽早把这件事弄明白,如果不是董菲儿做的,他会轻松许多。
年轻的特护接了他的电话,他还比较小心,迂回问道:“小姐住在哪家酒店呀?昨晚休息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特护直接回答他:“先生,我们昨晚没有住在巴黎,小姐从机场到了巴黎后,去了一家酒店,从一对夫妇那里接了一个小孩子,就乘车到了距巴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我不懂法语,我听小姐说,这里叫吉维尼。”
韩照廷听她提到一个孩子,当即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急忙问:“谁家的孩子?多大了?那孩子……好不好?”
“小姐说是国内朋友家的孩子,她帮忙带两天。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儿,长得可好呢,就是爱哭,晚上不睡觉,喊着要妈妈。”特护这样告诉韩照廷。
韩照廷简直吓死了,勉强镇定下来,追问特护:“那你们住在哪里呀?你能不能把那孩子的照片发给我一张?”
特护有点儿警惕了:“先生,出什么事了吗?那孩子有问题?”
“小姐没有特别吩咐你吗?”韩照廷也觉得蹊跷,董菲儿如何把小丁当偷运去法国的呢?如果那孩子是小丁当,董菲儿为什么会大大方方地抱着孩子到处走?也不隐瞒特护?
特护犹疑着答道:“没有特别吩咐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没有说错话,但是你先别告诉小姐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方便的时候你给那孩子拍张照片发给我,等你回国后,我会重重地谢你。”韩照廷几乎已经可以确认,特护提到的小孩子就是小丁当了。
果然是董菲儿干的好事!韩照廷现在只能认为,董菲儿抱走小丁当,只为吓一吓明君墨和丁瑢瑢。否则她不会蠢到大摇大摆抱着小丁当见人,即便是在法国。
特护告诉韩照廷,她们昨晚乘一辆出租车,半夜的时候到了吉维尼,住进了一个亲戚家里。
韩照廷想不起来董家在吉维尼有亲戚,就问特护是什么样的亲戚。
特护说:“是一对姓明的夫妇……”
电光火石之间,韩照廷想起来,明君墨的父亲明远道就住在巴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因为明老爷子不许明远道回明家,而明远道与明君墨的父子关系十分紧张,虽然以前明董两家有姻亲,但事实上韩照廷从来没有见到过明远道这个人。
只是听明家人偶尔提起,明远道和他的那位画家妻子定居在法国巴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因为他们两位都热爱绘画,而那个小镇是著名印象派画家莫奈长眠的地方。
韩照廷与特护结束通话之后,感觉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头发根根直立,头皮发乍。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女儿,行事竟是如此令人匪夷所思!
她抱走了明君墨和丁瑢瑢的儿子,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三天之内就把孩子偷运去了法国。而她在巴黎接到小丁当之后,不躲不藏,竟然带着小丁当去了明君墨的父亲家里!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韩照廷自己琢磨了半天,终不得其解。他只好把明君墨叫了出来,将他从特护那里得到的消息讲给了明君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