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洛宛仪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早就已经从秦鹤龄的表情看出了端倪,所以态度更加坚决。
秦鹤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冷哼一声,眼神阴郁地看着洛宁问道:“至此,你还有什么说法?”
“秦侯爷,就算你要偏袒姐姐,也用不着这样的方法吧?”洛宁勾唇冷笑一声,看着秦鹤龄的眼神满是鄙夷。
也不知道他是越活越倒退,所以没有理清楚事情的思绪,还是将她洛宁当成了一个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洛宁都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就是了。
秦鹤龄在听到洛宁的话以后,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偏袒?本侯爷行的端,做得正,此时也是秉公处理,又何来偏袒一说?”
“您一上来就拿着那荷包说是我的东西,当我否认以后您还咄咄逼人。但当姐姐说出不是她的以后,您又锁定了我为嫌疑人,秦侯爷,您这不是偏袒是什么?”洛宁将自己的头高高抬起,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尽管她的身材娇小,但是这具娇小的身体里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饶是秦鹤龄都不得不正视。
秦鹤龄脸色一沉,手重重地往檀木制成的桌子上拍了一下,严厉地说道:“你胆敢放肆!你不是已经承认,这荷包本就是你之物,现在却说老夫偏袒,洛宁,莫非你当真以为,在这丞相府中,你就当真可以为非作歹。嗯?”
洛宁不理会他,扭头看着洛宛仪,清凉透彻的眼眸当中闪过一次无奈和哀怨,叹息一声说道:“姐姐,当日我刚将这荷包拿回来之时,您便说以我的身份和出身,根本不配拥有这等好物,便强行从我手中将这荷包夺去,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你胡说!”洛宛仪情绪激动地大吼一声。虽然她确实从洛宁那里夺了很多宝贝,但从来就没有一个荷包!
这荷包看起来虽然不错,但也不值得她去抢吧?
洛宛仪没有料到,洛宁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赖她,当时气的面色发红,呼吸不稳。殊不知,她这样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却变成了心虚。
这样一比较之下,洛宁比洛宛仪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洛宁,你莫要胡口乱言!”秦鹤龄看到洛宛仪的模样,心疼地吼了一句。他这一生有三个儿子,却只有大夫人一个女儿。而他的儿子又都生了儿子,只有洛宛仪一个外孙女,所以平时格外疼爱。
洛宁闻言,眼里忽然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泪水,似乎一眨眼眼泪就要掉下来似的。她叹息一声说道:“我在丞相府向来无依无靠,平时下人奴才欺负也就罢了。但我没有想到,便连秦侯爷和爹爹这等位高权重的人都要无赖我,我还能说什么?罢了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秦侯爷非要认定此事乃我所为,我也无话可说!”
洛宁前面的话说的格外可怜,宛若自己当真是一个受人欺压的落魄小姐。后面的话,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霸气,听得在场的人都愤愤不平。
这摆明了一边倒的将罪过都压在了洛宁的身上,奈何上座之人,一个是当朝丞相,另一个是侯爷,而他们都只是丞相府的下人,谁敢为了一个不受宠的二小姐去得罪他们不能得罪的人?
秦鹤龄被洛宁的一席话气的脸色铁青,想他也在朝为官数十年,向来德高望重,无人不敬,却不料今日竟被一个小辈逼到这种程度,偏生他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言辞,当真委屈地紧。
“难道不是吗?”洛宁抬眼看了一眼秦鹤龄,吸了吸鼻子,用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姐姐只要一否认,秦侯爷便信了那荷包不是姐姐的东西。但不论我如何否认,秦侯爷还是一门心思认定了那是我的,从而觉得我绑架了秦二公子。”
洛宁说到这里又停顿一下,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样。
她的牙齿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笃定地说道:“但是侯爷,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在这丞相府里根本就是无依无靠,也只有爹爹会帮我一把,就这样的我,如何能够去将秦家二公子绑架起来?这说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试问整个南海国,会有何人相信这样的说辞?”
洛宁越说越激动,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起来委屈及了。
秦鹤龄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只是想借着秦启模失踪的事情,将洛宁一举拿下,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可以威胁到洛宛仪的地位。
但谁能想到,原本那么缜密的一个计划,竟然被洛宁轻而易举地破解了。更甚者,她步步为营,硬生生地从劣势将局面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个女子,心机深沉,如果任由其长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鹤龄很快就在心中下了决定,洛宁,留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更加严肃,冷冷地说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老夫也是因为孙子的失踪而着急,所以有些鲁莽了,还望你不要多意!”
说着,他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大踏步地离开了丞相府,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连洛丞相都没有反应过来,洛宁竟然轻而易举地将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不过看起来,秦鹤龄的心情显然很糟糕,洛丞相有些担心这样会影响到他支持自己。
罪魁祸首便是洛宁!
洛丞相正欲说两句洛宁的不是,但他刚将目光放到洛宁的身上,便见刚才还生龙活虎地和秦鹤龄对峙的洛宁,下一秒便瘫软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洛宁!”洛丞相急忙上前,将洛宁的身体抱了起来,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
他的手指在洛宁的鼻腔下方探了一下,在感受到那薄弱的气息以后,冲着一旁的侍卫吼道:“快去找郎中!”
话音刚落,洛丞相不禁想到昨天被随便抓来的江湖郎中,生怕再一次出现那种情况,便吩咐道:“拿着我的令牌,去太医院找一个太医前来。”
洛宛仪听到洛丞相的话,当下跺了跺脚,一脸不满地说道:“爹爹,太医身份那般尊贵,事务繁忙,有必要为了洛宁去动用关系吗?”
虽然洛丞相乃堂堂南海国丞相,但太医向来直属于皇上,他想找太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洛丞相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是当他低头看到洛宁那张苍白的小脸时,还是坚定地说道:“必须找太医来!”
“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若不是你胆敢买来五彩这残害自己的妹妹,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洛丞相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昨天洛宁被咬的事情,已经在京城当中传播开了。虽然后院勾心斗角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洛丞相将他自己的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当然不会允许有人诋毁自己!
虽然那是事实。
洛宛仪看着洛丞相坚决的态度,只能愤愤不平又一脸怨恨地瞪着被他半抱在怀里的洛宁,咬牙切齿地说道:“女儿知道了。”
洛宛仪朝着洛丞相微微福了福身,又自觉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当她回去以后,就开始大肆地摔着自己屋里的东西,侍女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恼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让她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大夫人闻声赶来,急忙将正大发脾气的洛宛仪拉住,担心地问道:“宛仪,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情绪又这般激烈?”
洛宛仪一看见大夫人前来,就好像自己找到了倚靠一样,扑在大夫人的怀里,将会客厅里发生的事情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当然,她的着重点放在洛宛仪替洛宁找太医的事情上。
大夫人看到洛宛仪记恨的目光,无奈地叹息一声,一边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说道:“宛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爹向来将他的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你昨日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他这是在帮自己解除外界舆论的压力。”
当听到大夫人的解释以后,洛宛仪冷哼了一声,但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她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看着大夫人问道:“娘亲,二表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闻言,大夫人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昨晚你二表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带着暗卫部队出门,到现在还没有音讯,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昨晚就出了门?”洛宛仪惊呼,瞳孔里满是惊恐的神色,嘴巴微微蠕动道:“难道说……”
大夫人听到她的声音,疑惑地问道:“宛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洛宛仪点了点头,但表情却有些沉重地说道:“二表哥昨晚,应该是去刺杀洛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