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大舅舅可是朝廷命官,你儿子不过是区区举人而已,你觉得官府会帮谁呢?”曾婕雅拿着瓷片拍打着妇人的脸,她已经猜到这女的是谁了。
“我又没有犯法,官府凭什么抓我,难不成你舅舅比王法还大。”跟随沈花一起来的那妇人早已被曾婕雅的气势压了下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凭什么?”曾婕雅冷笑道:“就凭你进我家偷窃,被我们发现以后,又砸碎了我家珍贵的変天目茶碗,这可是我大舅舅特意从京城托人带回来给我的,价值千两。说吧,你要怎么赔。还有,我大舅舅可担不起你给的罪名,王法中对于盗窃之人都是要剁手以示惩戒的。”看着沈花的样子曾婕雅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打听到陈丹在她们家的,想来是觉得他爹比不上自己的儿子。又或许是觉得只要她撒泼一下他们家便会让她把陈丹带走,曾婕雅觉得她最主要的目的肯定是陈峰留下的东西。
“对啊,要不是我们及时回来,还真被你将东西偷走了。”周玉反应了过来,也开始在一旁帮腔。
“就是,幸亏被我们发现了,你这个小偷,偷别人东西,不要脸。”陈丹甚至还吐了吐口水。在小雅将茶碗砸向沈花的时候她就不再哭闹了,可能是她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的小雅姐姐会帮她赶走坏人,而不是跟她爹一样就会抱着她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这一刻,曾婕雅在她心中比陈青还要高大。
“你胡说,茶碗明明是你自己打碎的,我也是她亲自开门接的。”沈花将手指向陈秀,她被曾婕雅的话气炸了,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狮子大开口。
“哦?谁能作证,她吗?”曾婕雅拿着瓷片向另外一名妇女走去。
“你别过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沈花逼的,她说她侄子的钱都被你们拿了,所以你们才会好心养着陈丹,我只是陪着她一起来要钱的。你别划我的脸,要划去划她的。”妇人看到曾婕雅走过来,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曾婕雅还闻到了一股骚味。
看到妇人的样子,曾婕雅眼里十分的不屑,比她高那么多还吓成这这样,也太胆小了吧。
却不知妇人是被她之前砸沈花的狠劲给吓到了,后来又听说她有个在京城做官的舅舅,更是怕的不行,她又不像沈花有儿子可以依靠。
“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做那等恶事,还少不了你的好处。我问你,是谁告诉沈花陈丹在我这里的,又是谁跟她说陈丹爹的钱都给了我们家。”曾婕雅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却不想将那妇人吓的更加厉害了。
“是你们村的王金宝说的,他到我们村走亲戚的时候说你们家本来只是比他们家强一点而已,可是突然家里就有钱买山头,买地了家里面还多了一个小孩子。沈花听了之后就跟他打听了孩子的样子和你家的地址,她说若不是陈青将财产给了你们家,你们怎么可能买的起地。”妇人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就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了。
听完曾婕雅只觉得好笑,他们家买地是在陈丹入住之前,也不知道沈花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以为他们家是靠陈青才能买地的。
“很好,那我再问你,你说,这变天目茶碗是被谁摔碎的。”
“是……是沈花摔碎的,我亲眼看见的,我今儿在镇上遇见沈花,觉得她鬼鬼祟祟的,便跟着一起来想看她要做什么,却不想她是要来你们家偷东西。”这一刻妇人的脑子是无比的好使。
“你见义勇为,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记得在公堂上面也这么说,不要害怕,我舅舅的官比她儿子的大多了。”曾婕雅还没说完就感觉后面有东西向她砸来,立马扑向妇人抱着她滚到了一边。侧目看去,一把椅子摔的稀巴烂。
“小心。”异口同声的几句话响起时,曾婕雅已经躲过了椅子的攻击,不由在心里暗暗庆幸每天的锻炼还是有一定效果的,以后也一定要坚持。
沈花是真的被妇人和曾婕雅的对话气的脸通红,看到曾婕雅背对着她,抓住一把椅子就砸了过去。心里更是得意非常,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陈丹见曾婕雅没事以后,立马狠狠地扑向沈花,张嘴就一口咬了上去。别看陈丹年纪小,立马就将沈花的手咬出了血,疼的沈花拼命的甩手想将手从陈丹的嘴里拿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我可是你奶奶,你这是不孝,连你爹都不敢这样对我,快点松口,松口啊。还有你们,别打了,出人命了啊!要打死人了,快来人啊。”
周玉在沈花将椅子砸向曾婕雅的时候就怒了,扑上去揪着她的头发就开打了。
陈秀的腿脚不便,也拎着拐杖打着沈花,被三人围攻,沈花疼得哇哇直叫。
曾婕雅看到吃了一惊,那妇人却完全是呆了。曾婕雅刚想爬起来加入战斗,才发现刚才躲的时候将脚给扭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怒喝响起,曾华看着自家大厅里面乱成一团和正在扭打着的女人,气的全身发抖。
他身边还站着族里的几人,一个个脸上可谓是精彩至极。平时里周玉多温柔的一个人啊,没想到居然会和人扭打成一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咱们家进贼了,她还拿椅子想砸死我。”曾婕雅看到那么多人进来,立马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曾华初见到家里的样子只觉得在族人面前下了面子,如今听曾婕雅哭着一说,再看到她那惨兮兮的样子和身旁破碎的椅子,立马就走过去对着沈花就是一脚。其他人见了也反应了过来,帮忙一起将沈花绑了起来,又拿布将那一直吐着脏话的嘴可塞了起来。
周玉等人在听到曾华怒喝的时候便停下了手,走到曾婕雅的身边搂着她。
“小雅姐姐不哭,爷爷回来保护我们了,坏人被抓起来了。”陈丹帮曾婕雅擦着眼泪。
“恩,我不哭。娘,我脚给扭了。”
周玉连忙将她扶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各位爷爷伯伯叔叔,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人太恶毒了,她都已经不仅仅偷窃了,还想杀人啊,若不是我躲的快,可能你们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曾婕雅连忙将事情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遍,也是为了自己家的人不说漏了嘴。
“这人是离我们村二十里地的陈家村人,她言自己的儿子还是一个举人,却不想竟做出如此行径。若不是与她同村的人觉得她行为诡异,跟着她前来并通知了我们,恐怕早已被她得逞了。”
“就算她是举人的娘我们也不必怕她,有这样一个杀人行窃的娘,想必那举人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不若我们再搜集一些他的证据,一起上书学台,请求学台大人革去他举人的功名,再将这破落户给送到官府。”说话的人是族长的小儿子,也曾上过几年私塾,后来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读书便不再读了。
这番话正合了曾婕雅的心意,沈花敢在她们家撒野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举人,如今毁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就不信她还敢再闹。官字两张口,没有了她儿子的功名,进了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
对付无赖,自然要用无赖的法子,并且要充分的利用己方的资源,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如此,便拜托各位了,谢谢各位。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爹,他跟衙门内的人还是有几分交情。”
既然有了决定,大家自然是分头行动。沈花在听到要请学台革去她儿子的功名的时候就急了,不停的挣扎,反而又挨了几脚。
这些年,她可是借着儿子的名头在村里面做了不少的事情,每个人对着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何曾想到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但是从儿子时不时的可以拿回家大把的银子便可猜到儿子做的可是大事情。
这件事情,在整个清水州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举人的功名只有州郡的学台才有权力革除,大家搜罗了一些沈花儿子鱼肉乡里的证据交上去后,学台大怒,立马派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这一查才发现沈花儿子的功名居然是买了答案而来的,又这可是大事,自然接着往下查,才发现那一年有许多人的举人功名都是靠买来的。学台上书以后,圣上大怒,要求严查,此后又牵扯出那许多人都是三皇子的门下,京城的风云也跟着变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