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狄顿时觉得好笑,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陈琉夕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于是干脆拉出凳子坐在她身侧:“娘子,若是说你在担心那比试的事情,我倒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唔?”陈琉夕眨了眨眼睛,然后耳朵灵活的动了动,但是说什么她也不要现在起来,严狄这个家伙一肚子的坏水,他一定早就听说宫里的打算,到了现在才跑过来跟她说,要是说他不是故意的,陈琉夕一百个不相信。
见桌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兴致不高。
严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声音里透着几分宠溺,他的手轻轻附在陈琉夕柔顺的长发上:“比试分为科,按照总分来比,得分最高的便是胜利者。”
陈琉夕仍旧不动声色,不是她拿乔不肯动,而是严狄这丫的手底下真舒服,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在拨弄陈琉夕的头发,实际上却是用内里在给陈琉夕运功疗伤。
陈琉夕身上的伤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恢复的。
当时在宫里为了避人耳目,她强行缝合伤口,又因为剧烈的运动导致伤口崩开,再加上体内余毒虽然已经清理干净,可是到底还是伤及脾胃。
没有几天好好地修养是断然不行的。
知道陈琉夕自己就是个大夫,又有很多逆天的装备,可是饶是如此严狄仍旧不放心,每天都要古来给陈琉夕运功疗伤。
一来是帮助她快点伤愈,二来自然也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增加,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三么则是他实在喜欢看着陈琉夕像是猫儿一样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
除掉身上像是刺猬一样的防备,她温柔的眼睛里让严狄的心有了绝对的宁静。
“七相科目的内容也出来了。”严狄手底下的力度刚刚好,陈琉夕舒服的快要睡着,便在耳边听见严狄这样一句话。
她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翻身看着严狄:“都有什么,你快说说。”
“你不是向来都不感兴趣么?女子之间的比试,左右也不过是一些女红,琴棋书画罢了。”严狄说的轻巧,不过在看陈琉夕越来越囧的脸色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完蛋了,必输无疑。”陈琉夕无语望天,然后看着幸灾乐祸的严狄给她投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就等着你长平王的称号被人嘲笑吧。”陈琉夕看着严狄非但没有关心自己,反而是非常期待的模样,不禁又想将他的脸给撕开了。
严狄笑了笑,伸手将即将要炸毛的小女人给揽进怀里:“好了,既然不想参加,那不去便是了,左右这个什么比试跟咱们都没有关系。”
“呵呵,那我不去了。”陈琉夕笑了笑,脸上的笑容让严狄看着都有点毛骨悚然。
陈琉夕这个人没有啥大的缺点,但是她的优点呢?
严狄很想夸她几句,可是看着陈琉夕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如果按照京城那些大家闺秀的评判标准来比试,陈琉夕只要走上两步就直接会被判出局,更别说是比试了。
这京城内,哪一个女子不会刺绣,那一个名门世家的女子不知道红袖添香是一件多么旖旎暧昧的事情。
可是偏偏陈琉夕不喜欢这些。
她喜欢舞刀弄枪,她喜欢治病救人。
总不能说比试这个吧?
人家是给皇上选妃,也是要评选出华文最有魅力的女子,常人的眼光可不是谁都和严狄一样,这样的独具慧眼。
总能发现别人瞧不见的。
“怎么不说话?”陈琉夕嘴角一直上扬,看的严狄有些无奈。
“这回的提议真不是我。”严狄耸了耸肩,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陈琉夕去参加这个比试,只不过陈琉夕很要强,她更不要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严狄一早就准备好的布局。
所以她明知到时候会是一场恶战,却还是要去。
“你就不会哄哄我?说不定本姑娘一高兴,这别说是一个第一,就算是七个第一本姑娘也不在话下!”陈琉夕看着严狄那漂亮的双眸,忽然豪气冲天的说道。
严狄笑了笑,伸手在她的鼻尖一点:“第一个就是女红,这是陈琉华出的题目。”
陈琉夕目光一沉,真是没有想到陈琉华竟然也会来。
说起来那天在宫里见到她,似乎管少风对她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反正她跟陈泰山这一家都没有什么关系,不管她们如何都和自己是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出尔反尔也只有陈泰山那样道貌岸然的男人才知道。
说起陈泰山,严狄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手指在陈琉夕的耳垂上轻轻摩挲:“琉夕,还记得父王的侧妃,严画么?”
陈琉夕闻言,点了点头。严画她自然记得,当初严画一心想要严一竹嫁给严狄的事情,陈琉夕还记得清楚。
“她和你父亲是表兄。”严狄的眉毛微挑,说着话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很好,这些人总算是忍不住了。
陈琉夕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人影,她不动声色的掐着严狄的肩膀:“怎么忽然就提起她了?侧妃去了哪?”
来到楚国这些日子,算起来陈琉夕还真的没有怎么记起来严画,若不是严狄这会儿提起来,她压根都要忘记还有这样一个人。
严狄趴在陈琉夕的耳边将千云的事情跟陈琉夕说了一些,只不过并没有说有关千云那一位少主白立的事情。
毕竟,严狄可不希望自己的这个情敌在一次冒出来。
上一次就是他出手,不然陈琉夕也不会那样轻易就被人给劫走了。
严狄心里想的什么,陈琉夕又怎么会看不用出来。
她的手被严狄紧紧的握在手里,生怕她随时都会走开一般。
“你放心,那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在发生第二次,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陈琉夕抬起双唇,附在了严狄的额头上。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是轻轻的落在额头,严狄却是反手将装琉夕抱在怀里,狠狠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过几日的比试,你当心,虽然我已经做了安排,但是也要防止有人在里面趁乱使坏。”严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一次,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害陈琉夕。
日子如水一晃眼就到了要比试的前一日。
陈琉夕这几天依旧是抱病在家休养,齐映月倒是差人又送了一些药膏过来,说都是齐国的极品补药对伤口的恢复是极好的。
陈琉夕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再说她和齐映月关系也不错,齐映月已经将那一套扑克牌在皇宫里面大为推广。
本来安贵妃是不同意的,奈何管少风只看了一眼,便头也不会的让礼部盖了章。
七项比试很快就公之于众。
里面自然有齐映月提出的扑克牌。
安贵妃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管少风的眼神太冰冷,她想了想硬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索性去瞧瞧已经几天没有出现的陈琉华。
安贵妃原本想着陈琉华的身份被戳破,想来她也不会继续恃宠而骄,可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陈琉华这里和原本的处境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从前跟在陈琉夕身旁的南平和春兰离开了。
那两个人人原本就是陈琉夕身边的,既然清楚了陈琉华的身份自然不会还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陈琉华微微俯身,想安晴儿行礼。
安贵妃眉间带笑:“妹妹客气了,这几日太忙了都没有好好瞧瞧妹妹,妹妹这几日可还好?”
陈琉华也是莞尔一笑,指尖在紫砂杯子的边缘处轻轻摩挲这才轻声道:“劳烦娘娘挂心了,琉华一切都好。”
“那就行,我还想着你别因为找个事对皇上有所怨恨。”安贵妃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陈琉华没有去理会她只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娘囊这是说的哪里话,琉华是陛下的女人,陛下让琉华做什么,臣妾都是心甘情愿的。”
“哦,妹妹能这样想,本宫甚是欣慰。”安贵妃挑了挑眉,没有想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陈琉华还能够安之若素,她到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琉华想到自己从前年少不懂事,好多地方做的不好,在这里给贵妃姐姐陪个不是,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陈琉华刚刚说完就矮下身,蹲着要给安贵妃认错 。
安贵妃心里有些奇怪,一向张扬的陈琉华怎么今日偏偏向变了个人一样。
陈琉华摸了摸肚子笑容莫测。
安贵妃又和陈琉华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话题就绕道了比赛上面。
“这七项比试里面,皇上的意思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妃嫔若是想去,也尽可报名,我看那边陈梦也已经报名了。”安贵妃夹了一颗梅子放在口中,最近她特别喜欢吃这些酸酸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琉华点点头:“臣妾也是这样想的,臣妾琴棋书画比不上娘娘,女红也比不上陈梦妹妹,臣妾这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怕也只剩下扑克牌了。”
陈琉华脑子很好使,那天齐映月给她教了一下,她很快就上手,这些日子跟宫人们在一起玩也比较得心应手。
安贵妃笑了笑:“也好,明日你就尽管去玩,咱们也当去去晦气,不过玩归玩,可要仔细身体,别不小心受了伤,撞到哪里就不好了。”
陈琉华小小一笑:“谢谢贵妃姐姐关心。”
“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宫去齐姑娘那里看看。”说罢安贵妃便挥挥袖子带着宫女离开。
她出了陈琉华的宫殿,沉声问身边的宫女:“她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回禀娘娘,夕妃娘娘这几日就在房间里面,不曾出门,绣绣花,打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