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我知道你醒着的。”
普洱睫毛轻颤,就是不愿意睁开眼。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施定安见普洱不愿跟他说话,也没有多加勉强,只是让医生护士把她转到普通病房。
普洱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有点措手不及。他跟普洱发生关系是在伦敦,那天两人都喝得有点多,情绪也有点失控,也不知道是谁先把谁扑到,反正醒来时两人都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其实那一刻施定安是窃喜的,毕竟是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忽然就躺在自己身边,还是以一种最坦诚的方式出现。
这种感觉就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发现了绿洲,那种狂喜的心情无法言说。再说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做一次和做一百次没有区别。施定安每次跟普洱求欢,她也不拒绝,无形中给了施定安希望。可是每次事毕之后,普洱都会吃药,施定安每每看见这一幕,都像被人当头一棒,难受的很。
可是如今,普洱居然有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应该是伦敦那次有的,因为只有那么一次两个人都没来得及做措施。初听这个消息,施定安有点发懵,心情很复杂,按理说他应该很高兴的,可是此刻心里缓缓流淌的悲哀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也不知道他在悲哀什么,只觉得脑海里旋转的都是最后看见何淑柔很认真吃西瓜的那一幕,怎么样都挥不掉。跟普洱在一起的时候,施定安想过如果普洱有了他的孩子,那就逼她跟自己结婚。他是想过用孩子来绑住普洱的,可是普洱每次都吃药,就算不吃,也非要让他做措施。施定安为此懊恼,发了狠似的在床弟之事上折磨普洱,有时候狠了,普洱几天都下不了床。可是现在,这件事居然就成了真。
病房里,圆月把温度刚刚好的开水递给普洱,看着她喝下。普洱那一脸憔悴的样子让圆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她不把自己往死里折腾,她难受。
“普洱,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这孩子是施定安的吧!”圆月笃定,要不那个男人一听普洱在医院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再说当年的事她也清楚的很,圆月一直觉得能给普洱幸福的人就只有施定安,可是那时候普洱却选了旁人。
普洱垂下眼帘,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普小耳,我告诉你,你这个身体可是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医生可说了,你不能再做流产手术了,你子宫壁本身就很薄,再加上以前做流产手术时,刮宫手术做得不好,你要是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做妈妈的权利了。”圆月是想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怒火,可是越说越生气,真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这普洱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普洱听罢,眼皮都没抬一下。她也不想这样折腾自己,可是那天在机场遇见的那个女孩,指着她骂,说她是人人喊打喊骂的小三,那场景历历在目,那些话言犹在耳。每次跟施定安欢好之后,明明累得不行,可是只要一闭上眼,就听见有人叫她小三。她唾弃过自己,也想过不要再跟施定安来往了,可是心不随身动。
她抬眼,看着自己的好友,眼神漠然的可怕,“圆月,他有未婚妻了。我怎么能破坏别人家庭。再说就算他没有未婚妻,我以前的事,他们家也是不可能接受我的。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圆月一听这话,从凳子上站起来:“普小耳,我说你长没长脑子。这个年头别说是未婚妻,就算是老婆都有可能黄了。你在担心什么?你要是真的脑子清醒,不想破坏别人家庭,那你跟施定安搅合在一起干嘛!施定安这些年来也没看他跟什么女人来往,当年他对你的情意,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分明,他这么长的时间不结婚,难道不是在等你?普洱,你要记住,施定安爱你,你才是他想要的女人。就这一点,你就比那个女人强。”
“圆月,你不明白。”当年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那时候跟周晨瑞闹,我就说过这辈子就算我去当尼姑,也不进他家的门。
“普小耳,我看你就傻吧!你就等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爸爸。还是你以为你还能再打掉这个孩子。你肯,施定安能肯?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怕是早就跟各家医院打好招呼了,你说哪家医院敢给你做手术?”
“圆月,我……”
施定安站在门外,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站在门外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才推开门进去,圆月见他进来,也就悄悄的退出去。施定安看着普洱,上前把她拥在怀里,“小耳朵,我要当爸爸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普洱就流眼泪了。其实她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想听,只是想知道施定安承不承认这个孩子。
现在他说,他要当爸爸了。他还是喜欢这个孩子的。这些年在国外,普洱想明白很多事,包括她跟周晨瑞的事。他们两个的爱情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情,只不过是像小孩子过家家酒一样的玩闹,或者说是两个想要偷吃襟果的青年男女的爱情游戏。爱情,不应该像是他们两人一样的互相伤害,互相猜忌,而是应该自平淡中透出温馨,只要看着那个人,就有家的感觉,只要看着那个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害怕。
“小耳朵,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施定安亲亲普洱的发顶,温柔的说。
“定安,可是那个何小姐……”
“小耳朵,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还有怀孕不能哭。妈妈哭了,宝宝也会跟着哭。”施定安把普洱眼角的眼泪擦干,拥她拥得更紧。
妒忌就像藤蔓,一直长一直缠,最后把一颗心缠绕成茧,出不去进不来……何淑柔的话。
淑柔出门的时候,遇见隔壁邻居,一个个的瞅着她暧昧的笑,她也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等到下楼,才发现陆青渝居然在下边等她。他笑的温柔,像是跋山涉水过来的王子,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他的公主。
“你怎么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