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搭把手啊?!就那么心安理得看着我一人个受累?什么人呀?”
韩国城。要说基督教普及的最好的国家,还真不是欧洲和美洲,而是韩国。你很难想象一个亚裔民族能把基督上升到国教的层面上。特别是圣诞前后,韩国城到处都是唱诗班和宣教处。要说人家韩国人是真正拿圣诞节当骨子里节日过的,这和中国不一样。中国现在还处于尝鲜期,什么都拿来先尝尝,味道不行就换。韩国人却是真拿基督当大腕。
仓库边上,一台小货车正在卸货,许显军穿着帆布工作服,带着工作手套,不停歇的扛着东西,旁边范风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怡然自得。
“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病?大老远跑美国来,就为了扛大个儿?”
范风把烟头踩灭,脱了外衣,磨蹭了过来。
“要有病也是你有病,我是被逼着来的,不来不行,你是纯属吃饱了撑的来的。”
“哎呀,还挺有分量,走你--.”
范风涨红了脸,喘着气,伸手扛上了一只大包。
“我现在想啊,咱们不会扛一辈子大个儿吧?我的意思是,起码这不是咱来美国的初衷。反正我是奔着拉斯维加斯,佛罗里达海滩来的。别这事回头干习惯了,一不小心干一辈子。死后,墓志铭上写到:此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中美间货物运输奉献了自己宝贵的一生。太寒碜了!”
“这事吧,还真难说,你在货运这方面有很深的潜质,说不定真就把你奉献了。那你爸那么不喜欢干医生,不也干了一辈子吗?其实你接你爸的班,老老实实在医院干你的**科大夫就挺好,非跑这受罪。”
“滚蛋!帮你干活呢,还这么损!不干了!歇会。”
范风瘫在了地上,两条腿放平在地上,让大腿各个部位都能接触到地面,最大程度的放松着肌肉。看着前面的韩文商场招牌,眼睛一亮。
“哎,我要说我认识了一个倍儿体面的韩国妞,你信吗?”
“我信啊!”许显军拍拍身上的灰尘,拿出一支烟叼上,笑嘻嘻的看着范风:“可人家韩国妞不信,您就自欺欺人吧。”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呼?不怪你,你这人一向没什么大志向。哥们哪天带出来,让你开开眼,非震你一下!”
“这么多年也就被你的屁震过,其他的还真没震过我什么。”
两个人笑的前仰后翻,旁边的韩国店老板看的不知所以然,还以为勤劳的中国搬运工偷了他的货物,麻溜的到仓库又去过了一遍数,这才放下心。始终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二人,中国人还是狡猾狡猾的。
芝加哥大学位于芝加哥市南的海德公园地区,东临杰克逊公园,西临HSD公园,距芝加哥市中心11公里。为举办1893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修建的中途公园将校园分成南北两块。芝加哥大学所在的海德公园风光宜人。海德公园区内还有闻名遐迩的芝加哥科学与工业博物馆,作为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唯一保留的建筑。芝加哥大学校园占地约211英亩,其古香古色的哥特式建筑群落围绕着园林,犹如一座欧洲中世纪城堡。大学的老校园被称为“主四合院”,建筑构思是芝大校董,建筑师亨利·艾夫斯科布绘制的“总体规划”的一部分。主四合院组成6个四合院,每个四合院由毗邻的建筑物所包围。
张素英穿梭在校园各个楼堂间。刚下了文学课,今天的作业是浅谈莎士比亚悲剧中人物性格塑造,所以匆匆吃了个汉堡,手里拿着速溶咖啡飞一样跑向图书馆。每年几万美刀的学费,在这个美国排名前几位的私立大学中,对家境殷实的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没有生活的顾虑,只有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和憧憬,培养了她乐观阳光的人生态度。人都说相由心生,这句话放在张素英身上在合适不过了。加上韩国女人天生就笑脸,她给人的感觉用如沐春风来形容恰如其分。
偌大的图书馆掉根针都能听见,安静的令人发指。张素英埋头在几本半尺厚的巨大书籍中,一只手支撑着头,另一只手在纸上唦唦作响的写画。桌上的半杯咖啡直到放了冰凉都毫无察觉。
一阵伴着疯狂爵士的电话铃声刺耳的叫了起来,整个图书馆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张素英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包里的电话,刚下课开机后,来图书馆又忘记关机了。她红着脸,不停地对周围的人道歉鞠躬,小跑着冲出屋子。
“hello?”
“请问,是张素英同学吗?”
听到对方说中文,张素英楞了一下。
“你好,我是,请问你是?”
“范风,我是范风啊,记得吗?在超市你拯救我于水火的那个?”
电话那头的范风也有些紧张,这是来国外后第一次和女孩套磁。也许是一个修车工的身份让他有些心虚的缘故,言语中显着不那么自信。
“噢,记得你啊,你好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事情没什么,就是吧,你不是上次帮了我吗?我就想着吧,怎么着也该请你吃顿饭不是?正好赶上个大过节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么大这是范风第一次语无伦次,顿感丢人的他,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自己表情都挪移了。作为对自己丢份儿的惩罚。
“嗯,是这样啊。这几天可能没时间,我有作业任务要做,周六吧好吗?”
“好好好,周六就周六,哎,对了,你想吃什么?西餐,中国菜,韩国菜?算了,你韩国菜肯定没少吃,你说吧。”
范风浑身发抖,像羊癫疯患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没出息,这是一个老光棍的晚期症状吗?不应该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把电话贴在耳朵上直到发烫都不自知。
“中国菜好吃,那吃中国菜行吗?”
“太行了,那就这么定了,周六下午我给你电话。嗯,不准反悔啊。”
说完最后四个字,范风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那四个字真多余,为什么自己在张素英面前总像只摇尾乞怜的宠物。电话那头的张素英听的真切。
“什么声音,那就周六见啊。”
“没有没有,周六见,拜拜。”
知道我喜欢美国哪点吗?这个地方可以让我做梦。
范风梦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