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长时间令人煎熬的等待后,魏清被医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一群人一拥而上围住了主治医师。
张素英用熟练的英文问医生:“Howwasthepatientnow,haveliferisk?doctor。(病人现在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医生)”。
医生把口罩摘了下来,环视了周围的人群:“Youwhoisthepatient'sfamily?(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张素英停顿了下:“Weallare.(我们都是。)”
医生楞了一下,随即说道:“Lifetobroken,butthelegsufferedseveretrauma,halfayearneedawheelchair,letherrest.(生命危险解除了,不过腿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半年内需要坐轮椅,让她多休息。)”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白人女警察静静的走了过来,和风细雨的对张素英说:“Ithinkyouneedtoknow,wearesorryforthismatterhappened,aspolicehavebeencarriedoutforthemanhuntforthecitynow,hopeinthepatientafterwakingup,canarrangeustohavethenecessaryinformation,allowingsometosolvecases,sorry.(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做为警方我们对此事的发生深表遗憾,目前已经进行了全城搜捕,希望在病人苏醒后,可以安排我们进行有必要的问询,这样有利于案件的侦破,抱歉。)”
张素英点点头,看着许显军。
此刻的许显军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一脸伤痕躺在床上的魏清,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范风则搂着他的肩,眼角里留下了两行惋惜的热泪。世上最痛心的哭泣就是无声的哭泣,无声代表着欲言又止,心理承受着更多的煎熬的压抑,人在痛苦到极点时,是不会放声痛哭的。张素英想起了前几天还在一起过中秋节的魏清,忙前忙后的为大家做饭,有说有笑,现在居然游走于死神的镰刀之下。
张素英也哭了,为了魏清,也为了许显军。
猛地。许显军走了过来,张素英惊奇的发现,他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掉。是的,此刻的许显军是没有时间去哭泣的。哭泣?那是属于懦弱者的,而我则是要为爱人讨回公道!哪怕是血!
“你们都看到了,对方没把黄皮肤的当人看,好吧。现在所有人全体出动,一定要在警方抓获凶手前,抓住这个狗娘养的,我要亲自动手。记住!要活得。”
每一个字都杀人腾腾,让人听见不寒而栗。除了留守病房保证魏清安全的三个黑衣人外,其他的所有人鱼贯而出,纷纷驾车而去。
范风把许显军拉到走廊,递给他一根烟,:“你这次能不能听我的,把凶手交给警察,你不要再插手了,上次的事还不知道过没过呢?行不行?”
许显军默不作声,深深的吸了一口,两道青烟从鼻孔中喷涌而出,茫然看着黑幕下的窗外:“风子,不管这次魏清能不能醒过来,凶手都必须偿命!用这么下流卑鄙的手段欺负一个女人,可以说丧尽天良!他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个错误,而我就是要纠正这个错误——让他下地狱!”
许显军一字一板的说,那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不能自拔!
“我真希望这悲剧发生在我身上,可为什么偏偏是魏清?为什么偏偏是她?”
许显军嚎啕大哭。压抑许久的他再也扛不住了,瞬间释放了出来。范风没有安慰她,让他哭出来会舒服很多,这个坚强的男人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认输。
范风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换成自己,估计也会这么想,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当务之急是先让魏清好起来,其他的都可以放放。他安静的在一旁陪着哭泣的许显军,朝张素英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过来。
“你先在这里盯着点,我把他送回家让他睡觉,一会我再过来,然后你回学校去。”
“不,今晚我不去学校了,我在这里陪你,也陪着魏清。”
张素英说道最后一句,眼泪没忍住,再一次流了出来。
范风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扶着许显军走出了医院。一个黑衣人早早的把车开过来等在门口,汽车很快消失在黄色的路灯下。
整整两天后,昏迷的魏清终于醒了过来。所有人的心都放到了肚子里,阴郁的脸上也都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要说魏清还真是乐观坚强的女孩,醒来后看见周围那几张熟悉的面孔,竟然露出了牵强的笑容。这让大家的心里更难受了,张素英捂着嘴跑了出去,范风和许显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几个来回,硬给憋回去了。
范风强颜欢笑:“你可醒了,这几天守在你床边,连牙都没刷,我和老六都快有口臭了。”
魏清感激的看看范风和许显军,伸手抓住了他,许显军双手紧握,柔声说道:“医生说,只要休息几个月你就可以出院了,以后你照样可以活蹦乱跳了。”
魏清看了眼病房,发现这是个单间豪华病房,充满忧虑的看着许显军,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干嘛住这么好的病房?”
许显军掉下眼泪打湿了床单,哭中带笑的说:“以后你可再也不要为钱操心了,我请了最好的医生为你看病,再好的病房咱们也住得起。”
范风在一旁插话:“你还是赶紧好起来吧,再好的病房咱们也不住,要住还是住家里好,是不是?”
魏清笑了笑,牵动了胸口的创伤,疼得哎呦一声,许显军赶忙查看伤口,魏清摆摆手,示意问题不大,不要紧张。
这时门轻轻开了,一个黑衣人恭敬的对着许显军耳语几句,许显军对魏清说:“我去接个电话,马上来。”
在走廊里,黑衣人把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许显军。
了解到真实情况的许显军却陷入了沉默。
原来,七星帮的这次全城搜捕,并未能抓住考克莱,但打听到一个情况却是十分严重的。这个考克莱父母早亡,目前自己独自生活,平常主要靠叔叔接济。而问题就出在这个叔叔身上,他的这个叔叔就是芝加哥警局的一名督察!这个职务在警局里可以说非同小可,权力很大,大到甚至可以左右办案的公正性。考克莱前两次犯罪就是因为得到了这个叔叔的庇护,才免于刑事处罚。看来美国也有司法腐败啊,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坚持要对考克莱动用私刑的话,免不了要和这位督察正面交锋。难道就这样让人渣逍遥法外不成?
许显军看着病床上满脸是伤的魏清,笑了。魏清不清楚他的内心活动,也对许显军傻傻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