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俩人命怎么那么好?咱们俩扛大个的时候鸟无音信,这好不容易刚发笔小财,他们就得着消息了,咱们三个之中肯定有内奸。是谁?你们自己跳出来承认,还是逼我亲自破案?”
“要有内奸也是你,首先魏清不认识他们,可以排除,其次我和伟伟,吴可都多少年不很来往了。和他们关系也没你铁,这都是你的麾下干将。就你嫌疑最大,还贼喊做贼。”
“我?我忍辱偷生半年多容易吗?这一万五也是老夫拿命搏来的,我都打算自己钻被窝里偷着乐半年再说,还会找他俩帮着我花,这不有病吗?”
正在开车的魏清听不下去了,看着后视镜撇撇嘴:“看你们抠的,朋友大老远来美国旅游,不说高兴吧,还为钱斤斤计较,当你们俩的朋友真够呛!无限鄙视。”
许显军和范风索然无味。范风在后座上看着英文杂志,只看图片不看文字,所以翻得很快。许显军在副驾驶,把脚翘到操作台上,怀里抱着一代零食,眼睛望着窗外美丽的66号公路。
两天前,范风接到伟伟打来的电话,他和吴可打算近期来美国旅游,暂定目的地为拉斯维加斯,由于行程的问题,这次去不了芝加哥了,让范风和许显军尽可能在拉斯维加斯碰头,说非要和红二方面军胜利会师在赌城。几个人一商量,飞机是坐不成了,只能辛苦魏清开车去,好在魏清对这次自驾也充满期待。许显军和魏清各自请了假,魏清还把伯伯那辆老本田借了出来,女孩嘴都比较馋,所以光零食买了两大袋子。车行老板阿涛不准范风的假期,索性直接辞了职。末了,还跟几个老墨挨个拥抱一遍,依依惜别一番。正所谓手里有钱,心中不慌,这笔钱足够他折腾一年半载的。张素英因为功课实在脱不开身,只好婉言谢绝了旅行。本来四个人两对男女的浪漫之旅,变成了范风单蹦儿,搞的范风非常丧气。一度想放弃这次旅行,还是许显军一个劲儿劝,说拉斯维加斯遍地都是身着暴露的金发女郎,她们就喜欢亚洲男人,轰都轰不走,这才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从芝加哥到拉斯维加斯,浪着走要走大概半个月,足够赶在伟伟他们之前到达。
大名鼎鼎的66号公路。
66号公路(Route66),被美国人亲切地唤作“母亲之路”。它东起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的亚当街,呈对角线一路向西,横贯美国大陆至加州洛杉矶的圣莫尼卡太平洋海岸,一共穿越美国8个州,途经伊利诺伊州、密苏里州、堪萨斯州、奥克拉荷马州、德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以及加州,横跨三个时区,全长3939公里。它于1926年11月11日正式通车,1985年6月27日完成历史使命,正式退役。作为20世纪上半叶美国最重要的陆路交通命脉,66号公路随着美国汽车文化被传播到全世界,成为全球最为风光的一条公路。同时,它还以深厚的历史和文化底蕴永载史册,被誉为“最具历史意义和价值的公路”。研究66号公路近60年的美国学者迈克尔.华莱士说“66号公路之于美利坚民族,好比一面明镜;它象征着伟大的美国人民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不过这条公路并不到拉斯维加斯所在的内华达州,还需要绕路换线,所以领航员这个任务毫无悬念的交给了英文还不错的魏清。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公路上,路两边的风景让范风深深著迷。来美国半年多,从没有想今天一样感觉如此真实的活着。车子,美女,摇滚乐,加上笔直的公路,这就是美国典型的公路片。他感受到了在美国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幸福,这一点是他在中国所不能感受的。在中国,人人都想做上层人,这点本没错,全世界都是一样,但当你真正身为普通人就会发觉,这样的生活确实太艰难,太曲折。房子,医疗,教育这三座大山一生都在压迫着底层大众。这个国度留给普通大众的空间并不多,这才导致了所有人都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出人头地。美国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在于它有多强大,多富有,而是它不光重视为社会创造了大量财富的大企业大公司,也充分保有底层大众追求幸福的权利和自由,让所有人都能有自尊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或许才是美国真正强大的原因,范风这样想。远离故国,来到美国,这可能使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美国是最适合自驾出行的国家,丰富的公路网络可以指引你到任何地方、笔直的路线不会让你频于应付高难度的弯道、几乎没有收费站的高速公路让他们节省了兜儿里大量的钞票、而三四美元1加仑的油费就算折合成人民币也比国内便宜了一倍,还有什么理由不能让你骋在美国的公路之上呢?
他们很快就到了一个叫威尔明顿(Wilmington)的小镇。小到什么程度呢?镇子上的所谓的“商业街“只有一家商店加一个加油站,没了。对,你没有看错,就是这样。只有几家人家,房子都在高大的树林里。但在镇子的十字路口,却有一个非常硕大的抱着火箭的巨人雕像,这就是著名的吉米尼巨人。许显军三人兴奋的跳下车,大声喊叫着跑过去合影。魏清从车上拿了些食品和饮料,几个人坐在草地上野炊似的吃着,除了偶尔过来加油的车,几乎看不到两条腿的。
“太棒了!这才叫享受,有钱真好啊,真想就这样在路上一直开下去,永远别停。”
许显军靠着树感慨着。
“咱们的钱最多用一年,一年后还得给你打回原形。醒醒吧。”
魏清无情的打破了许显军梦想的肥皂泡。
“舒服一会是一会,工作享受并重,人家美国人都是这样,咱这也叫入乡随俗了,对吧。给我斯半拉面包来。”
范风从树后面小便回来,伸手去拿面包。
“你怎么也不洗手?”
魏清一脸鄙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的座右铭。”
“你再这么下去,这句话一定是你的墓志铭,几万条大肠杆菌现在已经在你的内脏繁殖了。”
范风满不在乎,大口咬着面包,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就住这吧,我累了。”
“你开车了吗?躺了一整天,除了吃就是拉,就差给你喂奶了。咱们加把劲感到下个镇子在休息吧,天还没全黑呢。”
魏清占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杂草。
“你还真有当大货车司机的潜质,行,能连续作战。”
“你们走吧,我说什么也不走了,此刻的我思绪万千,必须赋诗一首。”
许显军躺了下来,跟死猪一样,四脚朝天。
范风淫邪的笑了:“你说你个使力气扛大个的,来这装什么文青?你那膀子都不像。魏清,把东西拿下来吧,今晚,咱们沙家浜都扎这了!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我逞淫威时。”
俩人一起哈哈大笑,好像整个镇子空荡荡的就剩下了这三个人。显得荒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