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芝加哥这个多民族融合的大城市来说,众多宗教圣地的存在是必然而又必不可少的,外地游客来到了芝加哥,就不得不去芝加哥圣名主教座堂参观一下,感受一下芝加哥最受欢迎教堂的无限魅力。
位于芝加哥市735N.StateSt的芝加哥圣名主教堂(HolyNameCathedral)是天主教芝加哥总教区的主教堂。芝加哥总教区是罗马天主教在美国最大的教区之一。这座教堂是取代在1871年芝加哥大火中烧毁的圣马利亚主教堂和圣名教堂,于1875年11月21日祝圣。圣名主教座堂属于哥特复兴式建筑风格,尤其是哥特式教堂里的彩色镶嵌玻璃画。这种画也成为不识字信徒们的圣经。圆形的玫瑰窗象征天堂,各式圣者登上了色彩绚丽的玻璃窗,酷似丰富多彩的舞台画面。当人们走近教堂不仅产生对天国的神幻感,也产生了强烈的装饰美感。整个教堂最令人震撼的是竖立在教堂中心位置的耶稣受难像。张素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虔诚的仰望着耶稣。
“早知道你叫我来这,我怎么着也得换身衣服啊!这种场合必须正式!这哪行?”
范风一进教堂就喋喋不休,埋怨起张素英来,一本正经的说。
“嘘。”
张素英皱着眉头比划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像我这样。”
范风立刻闭上了嘴,学着张素英的动作,双手交叉在胸前,由于动作极不协调,做成了袖手旁观状。张素英绷着脸,强忍着笑看着惊慌失措的范风。
“来,坐下倾听下主的福音,一会你还可以去找神父忏悔下你的罪行。哎,你能不翘二郎腿吗?这是什么地方?”
“我没罪。”范风狡辩。
“在这个地方人人皆有罪。”
张素英闭着眼睛,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道。
“原来你是天主教徒,事事儿的。”
“我们全家都是,每个周日我和爸爸都来教堂,但今天他有事来不了,我就把你叫来了,还习惯这里吗?”
出了教堂,回到芸芸众生,范风感觉很深舒坦自在,兴许自己始终就是个肉眼凡胎之辈,永远也进不了大雅之堂。
“我以前只进过寺庙算卦,这个算吗?”
“当然不算,难道你就不信仰什么吗?不想心灵有个寄托?”
张素英吃惊的回过头发现身边没人,一转身,范风已经在一个卖三明治的小摊旁边,对一个白人胖子摊主指手画脚起来。
“你就对吃有信仰对吗?”
张素英鄙视的看着一脸吃相的范风。
“你真的从小到大就没有敬畏过什么神吗?”
“怎么没有,从小我就敬畏哪吒,托塔李天王,太白金星,东海龙王,到大一点了,还有黑风老妖,黑猫警长....”
“好了,好了,咱们不聊这个了。”
张素英彻底败下阵来。
“你们韩国人信教,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们中国人大多是无神论,或者是多神论者。我们要么不拜,要么所有人都拜。像孔子,老子,关二爷,秦叔宝,岳飞,秦桧,哦,这个不算,还有土地爷,财神爷,观音姐姐,其实我们中国人最博爱了,别说死人了,真看上了谁,活人都别想跑,该拜就拜。你们韩国人行吗?”
范风使劲咽了一下,刚才那口咬的有点大,以至于撑的下颚骨有些生疼,揉了揉腮帮子,给张素英继续上课。
“什么信仰不信仰的,首先你的先吃饭先活下来再说,你都饿死了,还拜别人?你自己都快上供桌受拜了!哪路神仙也没有说让信徒扎紧板儿带祭拜的。另外我们中国人不信轮回,只信现世报。比如说,刚才在教堂,我就祈祷了上帝,让我今天能吃饱饭,这不,吃个三明治饱了,我就觉得上帝人不错,起码有信誉,改天路过这里,我还要进去拜拜。这就叫现世报,上帝今天给我兑现的,我今天就相信你,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像听天书一样的张素英,瞠目结舌的听完范风这一套邪恶理论后,对眼前这个中国人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对方称不上合格的信徒,甚至都不能算合格的人。但自己如果不是出身在衣食无忧的家庭,像范风和许显军一样,身无一物,孤身打拼于异国他乡,自己还会觉得思想比吃饭更重要吗?毕竟吃饱肚子才是人的第一层次需求,就连乞丐也得要了饭才能来祈祷啊。每个人思想境界不同,不如说是身处的环境不同,是客观实际情况导致的。范风是俗人,像大多数不信教的中国人一样非常现实,但就是因为他们从不把自己的生存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和汗水,每天活在真真切切的现实当中,造就了中国人务实的生存态度,也造就了成为世界经济大国的世界地位。中国人真是穷怕了!或许他们还处在人的第一层次需求。想到这里,张素英也就坦然了。
“喂?在哪?去你宿舍扑个空,赶紧回来,有急事!”
“有多急?八国联军又打回来了?我这也是急事,正和人家张素英探讨美国宗教改革呢。”
“滚蛋!废什么话啊?你家那包东西,再不回来,晚上就有人找你去了!都什么节骨眼儿了,还在这贫?把你做成生鱼片了,你再贫吧!”
许显军一通电话,让范风脸色大变。他知道老六一般不骂人,看来是真急眼了,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
“素英同学,我有急事得赶紧走了,公司有个技术难题没有攻克,看来没我不行,我得回去挽狂澜于既倒,多少人指着我吃饭呢。”
“发现你就喜欢吃。”
张素英礼貌的的告别。
许显军坐在范风楼下的花坛边,地上七八个烟头。看见范风来了,站起来一把把他拉到楼上房间。
“完了,有人看见你拿着东西了,是谁咱们不知道,也不重要了。这是今天上班,和我一个不错的韩国人告诉我的,我老板此刻应该也知道了,现在黑人那不敢说,起码韩国人这里咱们已经暴露了。怎么办,咱们俩今天必须拿个主意!”
许显军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像一只发情期的公猫焦躁不安,毛都炸起来了。
用万念俱灰来形容范风此刻的心情再恰当不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范风来美国后所经历的第一次攸关生死的决策关头,对于他来说,在中国只是混的好与不好的区别,而在这里,则是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问题。看着不断打转的许显军,范风足足三分钟说不出一句话。
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