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一旦出现了危机,难免会刻责,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中间有条无形的缝隙。在喻江南的看来,是唐锦东的出现,让他的一切都遭到了否定。
而自默则恰恰相反,近四年来的相处,没有丝毫的进展,反而让另一个女人走近,抢占了所有的先机,攻城掠地般进驻喻江南心里,让他事事袒护,甚至不愿提起她的名字,怎能不让她恼,不让她窝火和心凉?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心仿佛也落入无边的黑暗中无处可寻,墨睫微颤着,眼底竟有了几许泪光,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她悄然地低下头,这一瞬竟看到了桌上那杯透明的纯净水。
有些感慨,再纯的水都会变质的,就像人一样。
“我们的关系就像纯净水一样,终是过了保质期了吧?”她抬眸,望了望他的脸色,心里酸涩难当,却还是倔强地硬撑着脸上的笑脸。
她笑得有些自嘲,吐出这句话时,明明心如刀绞,却还要装着不在乎,不痛。
喻江南似是受到了羞辱,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对一个女人动心过,付出过,而结果却是这般残酷,一句过了保质期,扼杀了所有的过往。他期待的一辈子太漫长了,甚至还未到七年之痒时,似乎就过期了。
他的心不能不痛,痛到深处,似乎只有笑才是最好的狗皮膏药。
“保质期,是四年,五年,还是七年?”一阵低哑的失笑,那笑声有些嘲讽,酷似冷笑。
当“七年”这两个字飘入自默耳中时,她有些恍惚,是啊,他们的关系是七年同居不同床的室友。她应该像当初约定的那样,不干涉他的私生活。几时起,她对他的定位偏离了轨道?
她一直都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不是吗?
屋内明亮的灯光下,修长挺立的身影挡去了她的大半个身子,看着那张冷峻异常的脸,她反而开始释然,脸色开始归于平静......
墨黑的夜色弥漫着整个喧嚣的城市,坐在计程车上,她不言不语地放任着泪水奔涌出来,模糊了视线。
她到底还是无法做到冷静,心里的纠结渐渐地清晰,扰得她痛苦不堪。自默记得她是重重地甩门,然后茫然地走出。
甩门前,依稀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看着她,却没有追上来,这更是让她难过。
夜里,一场雨毫无征兆地落下,豆粒大小的雨点噼呖啪啦地朝着窗户砸了下来时,喻江南本能地回神,冲了出去......
自默猝不及防的话,将他震的心神俱裂,他们的关系竟是她眼中的一杯过期纯净水,这个形容词让他皱起眉头,心沉了,连带着眼神也沉下了去。
看着她消失在眼前,他就这样顾自地站着,暗自握紧了拳头,收拾着一个人的残局,依然还是感觉到指尖的凉意。
拔了她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不由地让他焦急了起来,喻江南发动引擎,降下半个车窗玻璃,开车沿着马路找了起来,夹着雨丝的冷风从外面窜入,轻拍着他的脸,侵得他的皮肤生冷的疼,鼻端喷出浓浓一口气,很快便冻结成霜,大衣微湿地贴在身上,心里不由地觉得冰冷地痛。公路之上,不时地有站在公交牌下跺脚呵气地人群,却始终不见她的影子。
闪烁的霓虹,没入沉沉的雨雾中,在此刻破碎迷离。公交车、计程车南来北往穿梭着,不管是去何方,哪怕是步行,似乎总会到达目的地。唯独他们的爱情,却到不了彼岸。一抹黯然惆怅,淤于胸腔中。喻江南不言不语,脸色却异常清寒。
此时此刻,喻江南在雨夜里寻她时,自默却颓然地坐在酒巴里。
当司机问她要去哪里时,无处躲藏狼狈的她,只是随口报了条路,不想最终却是钻进了酒巴。至于这么一坐就将她的人生推向了另一个尴尬的境地,怕是她一辈子也无法预知的。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杯了,只觉得胸口仿佛郁结了一口浊气,无处可排解,只有酒,穿肠过的酒精,才能让她迷醉地忘记一切。
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坐在吧台上喝闷酒,很容易引人注目。果然很快地,她的旁边就多了一双长腿,大大刺刺地坐在她身旁,揽过她的肩,嘴角勾勒出一抹猥琐的笑意,“MM,有什么烦心事,向哥说。”
呛人的酒味贴上来,自默本能地抬头,看到一张陌生的大饼脸,那人的眼里充斥着红酒般的腥红,自默一惊,连忙把他的手臂从肩上移开,“先生你醉了,我们不认识!”
进来喝酒时,她一直是清醒地明白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她即便是沉沦,也带着三分清醒和戒备。
“不认识啊,聊聊不就认识了......”那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轻啜了一小口,又往她旁边贴过去,把酒杯递进她的唇边,“陪哥喝一杯,总比一个人喝来得热闹。”
自默只觉得一阵恶心,挥手嫌恶地推开面前的水晶高脚杯。
那男人似乎没有料到自默会如此用力,一时间也没防备,顿时身体往后微倾,连带着手惯性地一抖,手中的杯子砰地落地,在地上纷扬起零零碎片。
那男人很生气,显然是第一次遭到这么没面子的拒绝,他一把扯过自默,沉着脸吼着,“你这个臭娘们,是想敬酒不喝,喝罚酒吗?”
这么大的响动,登时引得酒巴内的众人侧目,不知道大家是见怪不怪,还是碍于那客人的身份,竟没有一个上前劝架的。
自默有些沮丧地看着无动于衷的人群,暗忖着要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时,突然叫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为难一个女人,也算男人吗?”
自默抬头时,唐锦东的半个身子陷在阴影中,他大步向前,扯开那个迷醉的男人。
他只是用了一张名片把那个男人搞定了,经过这一次小小的不愉快后,自默相信没有人为难她,她继续在吧台前摆正了身子,独自喝酒。
唐锦东在她旁边坐下,低眉看她,有些讶意,又有些心痛,“和他吵架了?”
一眼被看穿的窘破,被击中心中痛处,让她莫名地涨红了脸,举起味道呛人的红酒,豪气冲天地一饮而尽,“不要提他!”。
“顾自默,回到我身边吧。”唐锦东顾自地倒了杯红喝,盯着酒液的目光里更多的是酸楚,“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自默垂下眼不去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明明不再喜欢,还要在不顺遂时窝到你怀里,求得温暖吗?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唐锦东脸上掠过几许受伤的痛楚,喝了口酒,淡淡地劝说,“男人偶而的寻欢作乐,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如果不想受伤害,就没有必要计较太多。”
“才不是呢?江南他没有......”她抿着唇,惊诧自己到现在还护着喻江南,为他扯谎。
唐锦东顾自说,“魅瞳的高层聚会,我撞上好几次了,喝花酒,为女人一掷千金的都不在那些人的话下,他能例外吗?”
自默闲散地笑笑,似乎有些庆幸,“喻江南只是个颇受老总器重的网络工程师,又不是高层的领导,他才没钱挥霍呢?”
捕捉到自默不相信的表情,唐锦东微微挑眉,望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探究,怔了几秒后,勾起似笑非笑勾起薄唇,“魅瞳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不是喻江南吗?你真是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呢?我家江南只是个辛劳敬业的工程师。”自默对唐锦东那个荒谬的说法,一笑置之。
静默了几秒后,唐锦东还是决定撞破这层纸,“喻江南,他没告诉你吗?”
“怎么?”唐锦东的话,让自默心生疑窦,还略有些不安。
“他是CEO啊?”
自默握住高脚杯的手在半空顿了顿,唇边的笑容也僵住了,“不可能,你搞错了。”
“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就赌?就赌这一瓶红酒,若我嬴了,你把它喝下去。若我输了,我包了,如何?”自默向来理智,眼下酒是个忘记烦恼的好东西,不由地觉得喜欢,所以,无论输赢,这个赌注她总是称心的。
唐锦东往她面前的酒杯里,有节制地倒了一丁点红酒,“你喝多了,如果你输了,就喝下这杯吧。”
自默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唐锦东支在柜台边缘的手肘轻移,他向酒巴的服务生借了台电脑,递到自默面前。
自默伸手,指节移到键盘上,却停住了,她侧头望着唐锦东沉静的眸子,心里竟有了几许迷乱。
唐锦东淡启薄唇,打断了她的犹豫,“只要输入‘喻江南’三个字就行。”
蜗牛的话:不知道是红袖的缘故,还是我的排版软件造成的,入V的章节中好像总会出现几个乱字,如:宽.墟之类的.请大家无视之.今天会不断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