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的天幕下,她挑了山路旁的空地坐下来,白天没有这么冷,出来时就套了假两件套羊毛衫,夜晚温度骤降,山风奇凉,这两件单薄的衣裳根本不能抵御冷冽的寒风,一阵冷风吹过不禁让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心中的惶恐不安像是一个无底洞,吞噬着她。
后山的大门被锁了,前面的溪流又像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坑,横躺在她面前,呆在这个孤寂的山里,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酒醉的歹徒、精神障碍的疯子?
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她还是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
又是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般森冷惊悚,无一不透露着阴森和恐怖,虽说不信神怪之说,这声音还是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站了起来,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抖着脚,忍不住在心中默数起来,一、二、三、四......她安慰自己数到一百下喻江南就会来。
不知道数了多少个一百下,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时钟滴滴嗒嗒,差十六秒就到凌晨零点。
所有的安慰就在这一刻崩溃,气馁涌上心头,自默朝着泥地上坐下去,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个安慰太过牵强了,蛮屿山就是屿镇里的一座普通的山,并不闻名,别说喻江南是外地人,就算是屿镇人也未必全知晓,再说就算知道了,他也未必会寻来。
她决定再去试试,依旧脱去抹子提着靴子,她慢慢地在抬脚触着溪面上的石块踩下去,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行走在这条溪上,她聚集起力量,举步,朝前,潺潺流动的溪水,时急时缓,终于决定跨过那一道心中的障碍时,竟脚下一打滑,“哗啦”一声摔进水中,浸湿了全身。
冰冷刺骨的疼痛从膝盖上传来,溪水无情地一口口呛入鼻腔,突来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自默抬起迷蒙的眼,摸索着抓住了一块触之可及的石块。
抬头望着那块没有跨过去的石块,她哭了。隐约听到前方着急的叫唤声,她没管着,只是一个劲地越哭越凶。
溪水哗啦啦地涌动,水面荡漾起一圈圈琏琦,面前似掠过一阵疾风,她抬眸时便看到了一抹健拔的身姿在她面前停住。
看不清楚喻江南的表情,心却莫名地安定下来。
他弯下腰,一双大手不容置疑的朝她伸过去。
自默握住宽大的手,身体找到了强有力的支撑,在他的拉动下,慢慢站起来。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喻江南,“你什么会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相比这个无意义的话题,他更关注她的伤势。
远远地听到“扑通”一声响时,他正淌着溪水往前赶,直到来到自默面前,看清她,也没见她主动爬起来过,她莫不是伤到了筋骨?是哪里,脚或者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