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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皇上,您别这么说,只要皇上一天是皇上,一染都会尽心尽力的爱护和保护着您,不会有二心的!”

欧阳一染也泫然叹息着,那一声叹息里似乎饱含着数不清的爱意和遗憾,让男人更紧的抱紧她的膝盖,“染儿,这些年是我太对不起你了,苦了你了!”

然而黑暗中的欧阳一染睁着的眼睛里,却残酷和清明一片,哪里有半分深情厚意的影子?

有时她也难免迷惘,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么多年的伪装下来,她有时甚至真的以为自己是爱着腿上这个男人的,不然为什么还这般的容忍他?

凭她的能力,五年前,她就可以扳倒他取而代之,虽稍有风险,但是成功的几率更大,然而她却没有动,一直等到今天,她在等什么?

真的等他死了之后再取这江山吗?

她的心在这二十几年的岁月中竟然被磨的柔软了吗?

残忍的笑意再度挂上嘴角。

她已经赌上了她的一生,牺牲了所有的一切,爱情、年华、美貌以及安定和幸福,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绝对不能就此心软,若春的命已经不长久了,即便李沐风心软改变主意,不发配他去边疆,她也不担心他能翻得出天来。

而她腿上这个哭得像个孩子般的李沐风,他的日子怕也快要到头了,很快,这花想国的江山便要落到她的手中了,到时,她这一生想要做的事情,便算是真正做完了。

“皇上,要臣妾明日去牢里把若春给放出来吗?”

欧阳一染听着自己虚伪的是声音,佩服自己那声音虚伪到如此的真实,连她自己都要被骗过了,李沐风如何能不怜悯她呢?

一个有着野心的女人,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尽心的为他,明有才能却什么也不做,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是如此的沉得住气,李沐风又如何忍心毁灭她?

即便他看穿她志在江山,但是他也不会阻挡,因为这江山他也坐得实在够了。

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没有人知道他和应该坐上皇位的李沐风,是不同的两个人,这个世界上承认他是个一个自主的人的人,只有欧阳一染一个人。

同样都是可怜人,同样都有着铁碗的作风,和睿智的头脑,既然自己累了,这江山换给她坐坐,又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不用了,便让他去吧!按说是要灭了他的命的,想来终究不是亲儿也胜似亲儿的,养了这么多年,只要他以后谨言慎行些,便放他一条活路吧!染儿,我若哪天去了,你便随便从李家旁支里扶个小皇帝做傀儡吧!也许这江山交在你手里,会比在我手里发展的更远,只是,染儿,那时,便要可怜你一个人站在高寒之处,再也没有人陪你说话了,你便是想要找个哭泣的人,也没有了!染儿,你比我苦啊!”

“皇上!您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还正值盛年,我们相伴的日子还长着呢!”

欧阳一染并不反驳他的话,却也不接着说,只是悠悠的把话题绕开,这样的深夜,适合她静思,而不适合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虚话。

“染儿,相伴的日子长不长,我心里有数,有我在,是断然没有你出头的机会的,我们不论如何总是做了二十几年结发夫妻了,我只有你一个说话的人了,不想有一天,让你等不及的想要杀我,所以还不如早早的遂了你的心愿,也算了了我的心愿,有些报应的东西,也是轮到我该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李沐风的语里满是苍凉和认命,似乎还有着洞烛先机的预知感,让欧阳一染不由拉回一些心口不一的神游思想,“皇上,你说这些话是指什么?”

“染儿,你对我是很了解的,我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是瞒得住你的,而我也自认为对你是很了解的,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不是就是如此呢?也许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了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清楚的事情,而你也一定有着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然而只要我们彼此不冲突,那么一切都没有什么干系,不是吗?所以不要问我了那些都是什么了,因为已经过去了,也不再重要了!”

李沐风缓缓的从她的腿上起身,又缓缓的把欧阳一染的身子搂进怀里,欧阳一染被他这个动作惊的有一刹那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他这般抱过了,“皇上?”

“染儿,别叫我皇上,我不是皇上,你就再像从前那般的叫我吧,好吗?这个夜晚不知道为什么,分外的让我想起过去,那时的你和现在的你几乎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漂亮,一样的自信,我要是最初爱的一直是你,该有多好啊!”

“月儿!时候不早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明日一早还要早朝呢,再不睡,该没精神了!”

欧阳一染顿了顿,还是轻轻的在他怀里,呼唤这那个她许久不曾叫过的名字。

李沐风被她这声‘月儿’叫的也激动了起来,亲吻着她的额头,“谢谢你,染儿,谢谢你还记得曾经的这个名字,你记得吗?这名字还是你给我取得呢!我一直生活在暗中,什么也没有,连要个名字都是奢侈,而你却给我取了这个名,你还记得吗?”

欧阳一染在他怀中点头,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当年的李沐风有些顽皮撒娇的要她为他取个小名,言说不想听到她叫他殿下,想要一个亲密一点的称呼用来呼唤彼此。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那时的李沐风根本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名字,又不想她叫他沐风或者风,才起了这个念头,而她也因为思念她心底的那个人,于是便想也不想便给了他‘月儿’这个名字。

那时的彼此都是不坦白的,都是心里有着秘密的。

后来,李沐风把他的秘密亲口告诉了她,于是从那日起,她便洞悉了李沐风当日要她取名的目的,而李沐风却永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他取‘月儿’这个名的秘密。

现在这个名字再度被唤起,也开启了她尘封已久却从没有一刻淡忘的记忆,记忆中,那个一举一动如清风飘过的男子,以及那和煦如春天三月的美好微笑,到如今还如最初般定格在她的脑海里。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他那忧郁的微笑下的一抹心愿。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个让她痛,让她爱,让她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的美好男子——花极月的一个愿望:那就是为被灭的花锦国复国。

百多年前的花锦国,被李沐风的祖先发动叛变给吞没了,所有的皇族和大臣惨遭屠杀,仅仅逃脱的几个皇族子弟中,花极月的祖父便是其中一个。

国仇家恨是千百年来最不容易让人放下的东西,一夕间被灭国的花锦国的皇族们,又岂肯就此放弃?

所以一切就如同宿命一般,从极月公子出生开始,他所学习的一切,所努力的方向,都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复国,而自己和欧阳雄便是伺候他的人。

欧阳一染还记得五岁的自己,被人遗弃在冰天雪地里,若非极月公子带她回家,又如何还会有现在的她?

而她,从被他带回府上那天开始,她的眼底心里便注定只有他一个人了,伺候着他,陪着他,天天看着那般如神仙般的他,眼底一日盖过一日的轻愁,明明身弱堪比柳絮,那祖辈灌输下来的要复国的念头,却还是从未在他眼底消失过,直到最后弥留之刻,他还是带着遗憾走了!

他死了,也把自己的心也一并带走了,想要报答他,为他做任何事的自己,终究什么也没能为他做,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咳血而去了,那留下的无尽的遗憾和酸楚,让她的心揪痛得多少日都无法安然下来。

于是,她终于决定,她要为她心目中的神,她的极月公子完成他的心愿,即便有一天她为此身死,至少也能含笑着去地府找他。

过程是复杂而艰辛,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丫鬟,想方设法的为自己弄到一个显赫的‘娘家身份’,从而以秀女的身份进了宫,步步为营,走到了今天,这各种的坎坷艰难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万幸,她现在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李沐风死了,李若春也死了,这李姓的江山便要重新改姓花了,谁也无法阻挡她为这个目标所做的一切,包括她自己。

所以欧阳一染告诉自己,此刻相拥的温暖都是假的,惟有复国完成极月公子的最后心愿才是真的,她绝不能,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心软的。

“我想明天去给若春送行,不管怎样,他总是叫了我二十年母后!”欧阳一染轻声道,她必须亲自看着李若春被押送离开,她才能安心。

“去吧!我就不去了!”

李沐风似乎也极累的叹了一口气,抱着欧阳一染的身子躺了下来,临睡前突然悠悠的道,“明日开始,那些无情死士便别再用了,我若哪天死了,这些人怕就是祸害了!我不能把这些祸害留给你处理!”

欧阳一染无意识的‘恩’了一声,看似在他怀里舒适的快要睡的模样,然而那埋在李沐风胸前眼睛却悄然的睁了开来,他发现什么了吗?

×

大床上的动静全部消停下后,南方东望的身影,也无声息的飘出了染月宫的宫门。

眉头紧蹙的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神色阴晴不定的变换着,似有无限的气愤又有着许多的不解。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个李沐风果真是很有问题的,他似乎一直在为某间发生过的事情在忏悔着,似乎也一直爱着别的女人,想他已经贵为一国之君,要是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却要如此在深夜里对这另外一个女人哭泣,显得那般软弱和无能。

而这个欧阳一染的问题显然就更严重了,明明对李沐风一点爱也没有,却竟然有些催眠她自己般的安慰着李沐风,这一对男女显然都已经到了有些病态的程度了。

一个身为皇帝,竟然默认一个对江山有着野心的女人在身边,还一直做他的皇后,甚至有那种一旦他自己死去,江山就拱手让给她的意思,而这个女人对李沐风的态度,就更值得商榷和思考了。

因为他在黑暗中看得清楚,虽然欧阳一染的语气柔顺而关切,但是她在黑暗中灼灼生光的眼神,却是完全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的。

那眼神分明是有着更深的计较和打算的,绝对不像李沐风以为的那般温柔贤惠,或者李沐风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完全装不知道了,这样就更可怕了,这天下怕是不用多久就要改姓了。

而这些都还不是引起他注意到原因所在,引起他注意的是关于欧阳若春明天即将被发配边疆的消息。

虽然他和苏枫苓等人已经猜测过,欧阳若春有可能不是李沐风的儿子想法,但是猜测归猜测,和亲自听到他们讲出来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他甚至恨不得立即再冲回去问问他们,苏枫苓到底是不是李沐风的女儿,是不是个公主的事情,幸亏及时给忍住了,知道自己即便再进去,他们也是看不到他的,毕竟他是个鬼,并不是实体,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苏枫苓和流风笑那般,有那种见鬼的能力的。

而且来之前,他便是受托于流风笑,目的仅仅是打探消息的,并不负责一定要亲自理清所有原委。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在听到刚刚的那一切后,就立即回转云城去,把这一消息告诉苏枫苓和流风笑,让他们来决定接下来该如何操作,然而转念一想,他觉得他更应该先去大牢看望一下欧阳若春才能回去。

大牢的模样和几天前没什么区别,夜深人静,正是好睡的时候,连看牢房的狱卒也在此时开其了小差,这里是天牢重狱,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这个时候来劫天牢不成?

是以早就放心的睡着了。

南方东望的进出,自然是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的,甚至连风声都没有掠过半丝,他的身影已经飘进了天牢深处。

这里一般都用来关重型犯人,或是流放,或是待处决的死刑犯,欧阳若春既然明天一早就要被发配边疆,他就不应该会被关在别处,一定会在这里的某处。

找到欧阳若春一点都没有费力,因为他所在的牢房鬼气最盛,需知天牢最是死亡多的地方,即便是真正犯罪的人,又有几个是甘心俯首认罪的?

是以不管是该杀的,还是不该杀的,那些死在这牢里的人,都凝结成了怨气。

而这股怨气每当有新的犯人将要殒命前,都回不由自主的聚集到那犯人所在的牢房里去,表明那人死期将至,而此刻那些浓厚的怨气竟然全部郁结到了欧阳若春所在的牢房里,难道——

南方东望稍稍散发出身上的几分鬼气,立即让那些由怨念凝结而成的鬼气冤魂散了开来。

毕竟他们虽然也是鬼魂,却与南方东望这般的老鬼,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生怕被南方东望的鬼魂所吞灭,是以眨眼间便散了个干净。

而此时南方东望才得以看清欧阳若春的模样,他卧在一堆干草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眉眼间却紧紧的蹙着,似乎连入睡都睡得极不安稳。

想来也是,本是金枝玉叶的皇子身份,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吃过这般苦,如今却要让他在这般地方睡觉,着实是难为他了。

其实南方东望又哪知,欧阳若春之所以睡不安生的原因,并不在于环境的恶劣,而是他想烦恼着他连见苏枫苓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看清他的模样后,南方东望终于明白了,那些鬼魂为什么会围绕在欧阳若春身边了,他的印堂隐隐笼罩着黑气,分明是离死不远的征兆了

!只是单看他的面盘命相,实在不该是如此短命之人啊!

以南方东望的经验来看,欧阳若春估计最多还剩得二十天的命来,苏枫苓和流风笑若不能在二十天内见到他的话,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之前听李沐风和欧阳一染的口气,分明是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啊!

不过欧阳一染那般表里不一的人,又对花想国的政权有着觊觎之心,想要除去欧阳若春,是必然的事情,所以欧阳若春很有可能中了她的暗算,被喂下了慢性毒药,一时不会致死,但到一定的时日就会药石罔顾了,而欧阳若春自己怕是还不知道,不行,他得立即回去把这一消息告诉流风笑和苏枫苓才行,不能让欧阳若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苏枫苓被流风笑舒服的服侍着吃饭、洗澡、喝药,然后又安睡了一夜后,精神比前一日果然大好了许多。

天一亮的时候,便醒转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眼前的阳刚俊逸的脸,很少看到自己醒来,而他还在睡梦中的情形,看来这些天,也委实把他给累坏了。

苏枫苓温柔的看着他,睡着的流风笑,不像白日里那般沉稳如山,敛锋收芒,也没有显得那么多的心事重重,相反睡着的他,难得的显露出了几分单纯的安然模样。

腰间那紧紧搂着她的大手,传递到她肌肤上的是,高出她体温不少的温热,让她感觉有几分羞涩,却也有几分安心,知道他即便是在睡梦中,都不曾放开她一秒的要保护着她。

想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却又怕无意中的动作都会惊醒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好睡眠,就在她挣扎之间,那双闭着的眼睛,却缓缓得睁了开来,看到苏枫苓正专心的看着他的模样,流风笑轻柔一笑,“醒了?”

苏枫苓见他醒了,也终于忍不住把手抚上他的脸,轻轻的点头,“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感觉到你在看我,我就醒了!”流风笑老实的道,那柔柔的,满是对他怜惜爱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第一时间就激发了他醒来的欲-望。

“还早着呢!多睡一会吧!这几天为着我的身体,把你也给累坏了吧!”

苏枫苓主动搂上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自己的怀里拉,轻柔的吻上他的发,“再睡一会,让我也抱着你一回!”

“睡不着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流风笑没有挣扎,喜欢她抱着他,以一种保护他的姿态的抱着他,嘴里却不忘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笑哥哥,不用担心,你没看出我今天精神状况很好吗?估计再有个两三天,我就完全没事了!”

苏枫苓低头看他的眼神灼灼生光,流风笑见她确实比昨天好得许多,也不由欣慰安心了不少,“看来那补身子的药果真是有用的,今天再多加一顿吧!”

“啊!笑哥哥,不用了吧!吃两顿药已经够多了,你让我吃上三顿,还不是倒得我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苏枫苓不是怕吃药,但是即便是不怕,能不吃时还是尽量不吃为好,何况她并非是什么大病,只是有些失元气罢了。

见她实在有几分排斥的模样,流风笑虽然内心希望她三餐都喝补药补身,却也不忍她真的没胃口吃饭,犹豫了一回还是点了点头,依了她,“好,吃两顿,不过你得多休息!今天将军就能带回宫里的消息来了,一会起床了,正好把小凝叫来陪你说回话!”

“恩!好!”苏枫苓立即欣喜的点头同意。

两人又在床上安静的搂抱了好久,直到天色已经有些不早了,流风笑才不得不起身,服侍苏枫苓穿衣,梳洗,一切都弄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小男鬼背对着他们,坐在门口的走廊上。

流风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枫苓已经先一步担忧的喊道,“小凝,为什么坐在门口不进来?你怎么了?”

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以及苏枫苓担心的问话,地上的小男鬼立即快速的站起,飘了进来,摇头可爱的笑道,“小枫苓,我只是不好意思进来打扰你们,所以在门口等你们醒来而已,不用担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呢!昨晚睡得可好?”苏枫苓拉过他的手,一脸嗔怪的问道。

小男鬼和别的鬼不一样,其他鬼是不用睡觉休息的,而小男鬼却是每天晚上都要睡觉的,苏枫苓也知道。

自从他俩互相敞开心意后,小男鬼这些天都是和将军在一起睡觉的,昨天将军不在,不知道他有没有睡好。

被她这般了然的表情问着,小男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然而从来不对苏枫苓撒谎的他,虽然害羞却还是老实的回答道,“睡得不好!睡不着!”

“傻小凝,想将军了吗?”苏枫苓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转头便问,“笑哥哥,将军他可说他今天什么时候能回来?”

“入夜前当能回来!”流风笑连忙回答道,“估计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途上也不一定!”

“那,小凝,你听到了,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失眠了,不是吗?”苏枫苓略带调侃的笑着对着小男鬼道。

“小枫苓,你笑话我!”小男鬼不依的嘟起嘴,看着苏枫苓难为情的道。

“我哪是笑话你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能有自己的幸福,这样我和笑哥哥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当我们都离开你的时候,你会没人陪伴,将军是个好男人,一定会永远对你好的!”

苏枫苓双手都握住他的手,满眼都是真心,小男鬼感动的点头,泪瞬间盈满眼眶,“小枫苓,你不要这么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好姐姐,我舍不得你和笑哥哥离开我!”

“傻小凝,可别掉眼泪,我就说说的,我和你笑哥哥都还年轻,还有许多年可活呢,不离开你,乖,你别哭啊!看我,怎么跟你笑哥哥一样变得木讷,不会说话了呢?本是想说让你高兴的话的,怎的反倒是把你惹哭了?”

苏枫苓作势要打她自己的嘴,小男鬼一紧张连忙反握住她的手,“不要打自己,我没哭,我喜欢小枫苓和笑哥哥!我不哭!”

流风笑看着他们相处和睦的样子,满眼都是柔情,“苓儿,你和小凝坐一会,我去让小二送早饭!”

“恩,笑哥哥,你去吧!”苏枫苓连忙点头道。

流风笑刚走到楼梯口,就觉得这里静得有点不正常,虽然他们的房间是在最尽头的所在,但是如今的他,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却还是没有听到来自前面大堂的喧哗声,他记得他昨夜日抱着苓儿走到这里时,还清晰的听得到大堂的宾客言笑声。

练武人特有的谨慎和警觉,让他立即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凝神细听,果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似乎这整间客栈都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也不再往楼梯看一眼,立即转身,掠回房门口。

苏枫苓和小男鬼同时抬头看向他有些冷肃的脸,又异口同声的问道,“笑哥哥,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一点小麻烦而已!这里怕是不能住了!我们得立即走!小枫苓,来,你趴到我的背上来!”

流风笑走到苏枫苓的身边,缓缓的蹲了下来,要她趴上他的背,脑子里在思索着,该从哪里出去才好。

苏枫苓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流风笑这般模样,立即不多问的趴了上去,紧紧的揽住他的脖子,“小凝,跟上我们,将军会找得到我们的!”

“恩,我知道的,小枫苓,我不是怕东望找不到我们,我是在想,要不要让我去看看,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分布在哪里?我们该怎么逃出去,才会最不容易被他们发现,毕竟他们人多,笑哥哥就只有一个人,我们不宜与他们正面对上!反正他们又看不到我,你们依旧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聊会天,我去去就来。”

小男鬼非但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模样,反而一脸认真的道,说完,人影便飘了出去,让苏枫苓想说些什么都没来得及,流风笑也有些楞在原地。

“笑哥哥,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让小凝去看看也好,真要是人多,我们就算逃了出去,也怕是逃不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早让我知道没有善了的可能,也好,大家互相杠上,看到底鹿死谁手,只是让笑哥哥跟着我受累了!”

苏枫苓伏在流风笑的背上轻声道,流风笑闻言,本来托着她臀部的手,便不重不轻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苓儿,你再胡说,下次可不是这般打你了!”

苏枫苓措不及防的被他打了一下屁股,又是羞又是想笑的,轻捶了一下流风笑的肩膀,“笑哥哥,你——,好,我不说便是,放我下来!”

流风笑这才再度蹲下把她放了下来,然后立即面对面的揽住她,“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与你在一起都不是受累,你要再说让我听了生气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揍你的屁股的!”

“笑哥哥,我以后不敢了!我只是一时口误嘛,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要在一起过的,你的命已经注定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苏枫苓知道她无意中,让他担心了,连忙用力的反搂住他的脖子,重重的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又坚定的道。

流风笑听到她这么说,才满意的笑了一下,为她整了整并不凌乱的发丝,“不管外面的是什么人,你都要相信,我会带你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我相信你笑哥哥,你也要让你自己完好无损才行!”苏枫苓点头要求道。

这一会见,小男鬼已经飘了回来,“笑哥哥,小枫苓,真是奇怪,整间客栈一个人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连桌子上的碗筷都没有动过,像是突然间,那些人就不见了一样,门外我也仔细去看过,也没有人监视着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种事?笑哥哥,我们出去看看!”苏枫苓闻言立即要往外走,被流风笑牵住,“跟着我!”

“喔!”苏枫苓立即乖巧的任她的手被流风笑牵着,小男鬼也走到苏枫苓的另一边,牵着她另一只手,“小枫苓,我和笑哥哥会保护你的!”

三人缓缓走出房间,走过安静的走廊,下得楼梯,最后站在空阔的大堂里,果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杀气和其他代表着危险的味道,仿佛这本来就是一间空客栈的样子。

从内而外的打开客栈的大门,街上也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似乎没有人发现这客栈与昨天有什么不同。

“小凝,你去后院看看我们的马车还在不在?”流风笑无法克制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以突然道。

“笑哥哥,我之前看过了,还在,连马都在!”小男鬼想都没想连忙道。

“有没有其他的马匹之类的在?”流风笑又问道。

“好象没有,除了咱们的马车和马匹之外,整个后院干净的连一个草都看不见!”小男鬼这才想起,之前穿过后院时看到的情景描述道。

“笑哥哥,到底怎么了?”

苏枫苓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正常,却又不知道不正常在哪里,偏偏流风笑他又不说明白,更让她不由焦急起来。

“没什么,我想我们的答案都在马车上,我们先上车离开这里再说吧!”流风笑牵过苏枫苓的手,又关上门,拉着她往后院走去。

果然,他们的那辆蓝色外蓬的马车,还完好无损的被套在两匹白马之后,那两匹白马粗看,似乎是他们原来的那两匹马。

然而细看却一眼看出已经不同了!眼前的这两匹马分明是千里神驹,此刻却被不知什么人用来给他们拉马车,真是有些浪费了。

扶着苏枫苓入得车厢,即便流风笑早有心里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下,更别提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苏枫苓了。

“笑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送来了这些,为什么又不出现,要故弄玄虚成这样?”苏枫苓回头问道。

原来那原本只放着一些他们的换洗衣物的车厢里,现在堆满了好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些漂亮的衣裳和首饰且不说,那放在坐垫上的几个打开着的盒子里,所放着的清香扑鼻的药丸就有好些颗。

即便她不懂得药,也知道那些药丸都是珍贵之物,只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她们的马车里,又是什么人暗地里这般对他们?

流风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背后做这些的人,似乎对我们没敌意!”

小男鬼此刻也进得车厢,指着角落的一个白色信笺叫道,“笑哥哥,小枫苓,那里有一封信!”

流风笑立即跨了进去,伸手取了过来,信封上写着‘流风公子亲启’的字样,刚想打开,苏枫苓却按住他的手,生怕别信封内藏有毒粉,毕竟电视里演的都是这么暗算人的,“笑哥哥,当心!”

流风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就凭这些人能无声息的把所有的人都弄走,还这般大费周章的给我们把马车布置成这样,甚有讨好之意,若是要暗算我们,大可直接动手更快一些!”

话虽如此说,为了安全起见,流风笑还是拿着信封,坐到车厢外面才撕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只有短短两句话,而正是这两句话,却让流风笑更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笑哥哥,信上说了什么?”苏枫苓见他拿着信纸一脸思考的模样,连忙探出头问道。

流风笑立即把手中的信递了给她,苏枫苓接过,小男鬼也伸头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一天两颗身当无碍,莫进皇宫只去玉泉。

“这是什么意思?”苏枫苓和小男鬼互视对方一眼,同时问道。

“一天两颗,估计是说这些药丸,应该是能养好你的身体的东西,至于让咱们不要去皇宫就很值得人深思了,这背后的人似乎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监视在眼底一般,连我们要去哪里,他都知道!”

流风笑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监视着的感觉,然而这一路而来,并没有发觉有人在暗中跟踪和监视他们啊,这幕后到底是什么人?

“笑哥哥,这玉泉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我们去那里,难道他在暗示我们,所有我们想知道东西,都在‘玉泉’这个地方,而不在皇宫里吗?”

苏枫苓也不喜欢自己和流风笑,像是研究所里的小白鼠一样,被人窥觊着,操纵着,然而眼前更重要的是揭开所有的谜底,让生活回到平静而快乐的轨道上去。

这人既然能为他们准备这么多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她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她们不妨就顺着这条线找寻一下真相。

流风笑却不回答,好半天才道,“没有‘玉泉’这个地方!”

“什么意思?笑哥哥你是说这天下根本没有一个叫‘玉泉’的城镇或者地方吗?”苏枫苓一楞,连忙追问。

流风笑点头,极为肯定道,“没有,城镇、山、湖泊、国家名字等等,都没有一个是叫‘玉泉’的,除了——”

说到此处,流风笑的眉头突然紧蹙了起来,有着几分迟疑的看了一眼小男鬼,苏枫苓一眼他眼神的着落,立即也像是联想到什么,惊呼一声,“玉泉斋?”

“我家?”小男鬼也惊叫了起来。

既然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别的地方叫‘玉泉’的,且信上又说‘莫进皇宫,只去玉泉’,说明信上所说的这个‘玉泉’显然应该是在盛都城里的。

那么盛都城里有‘玉泉’两字的,除了闻名整个花想国的‘玉泉斋’外,还会有其他什么地方吗?

苏枫苓秀雅的眉也轻轻的蹙了起来,小男鬼的那个冰块大哥,和附身在小男鬼身体里的现代法医,他们和这件事难道也有什么牵扯不成?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朝让她郁闷的方向而去了。

“反正都是要去盛都的,先上路再说吧!”

苏枫苓让自己不要多想,先走一步算一步,不管如何,等先到了盛都再做打算不迟!

“苓儿,你不担心吗?”流风笑依旧蹙着眉头。

“笑哥哥,我怎么会不担心呢?只是现在我们在明,那人在暗,他若不出来,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好在眼前看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目前他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不妨就暂且忽略他,先去到盛都再说!”

苏枫苓眉眼清朗的看向流风笑,又指了指那些药丸,“笑哥哥,你来看看,这些药丸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我便吃了,也好早些把身体养好一点,免得你忧心!”

流风笑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枫苓,知道她已经在做好了决定,只好顺势的拿过一个盒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些药丸,甚至还掰下一半放入自己的口中,好一会才面露几分喜色,“苓儿,吃吧!有这个,不出几日,你的身体就会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了!”

“这个是好东西?”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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