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锭大元宝放到了柜台之上,流风笑用沉静的声音道,“两间最好的上房,要安静!”
掌柜的一见流风笑出手阔措,再见他一脸冷寒和严肃,加之腰间又有长剑在身,便知是个江湖人,连忙点头恭敬的道,“好勒,公子爷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马上送一桌最好的饭菜去房里,还要沐浴用的热水,另外,把我的马和马车照料好!”
流风笑说完便转身往外去,掌柜的有些惊愣了一下,却也立即朝一边的伙计赶紧用手势和眼神示意,伙计立即机灵的往后堂厨房去了。
这一会间,流风笑已经把苏枫苓抱在手里,再度走了进来,“房间在哪?”
“公子,这,这边这边请,小的亲自带您去!”掌柜的连忙跑出柜台,到流风笑面前引路,一边走一边还殷勤的问道,“公子爷的夫人可是身体不舒服?可要小的给您请个大夫过来?”
“笑哥哥,请个大夫也好,我们都不懂得如何调养小枫苓的身体!”小男鬼跟在流风笑身后,连忙道。
流风笑看着怀里面色苍白还在昏睡中的苏枫苓,心疼早就泛滥了,“有劳掌柜的了!”
“公子爷您不用客气,您看,房间到了!”
边说着,掌柜的伸手推开走廊最尽头的一间房门,“另外一间就在对门,您看看可满意吗?”
流风笑点了点头,“把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不用在意诊金之类!”
掌柜的之前见他一出手便是一锭大银锭,便知他家底定然殷厚,如今又听他此言,哪还有不放心的,连忙堆起满脸的笑意,“是,是,公子爷,这洗澡水和饭菜往哪间房里送才好?”
明明小夫妻俩人,夫人还得了病,这公子分明又疼得紧,不似薄情冷淡之人,却又何故要两间房?
难不成晚上睡觉还要分开不成?掌柜的真是闹不明白了。
“全送进这间房来!你下去吧!动作快一些!”
流风笑只肖一眼,便明白了掌柜的眼里的诧异之色,然而他总不能说另一间房是为小男鬼和南方东望准备的吧!
毕竟其他人的眼睛可是看不见鬼的,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要对别人解释。
“是!小的这就去!”
掌柜的此刻见到流风笑那明了的一眼,立即寒毛倒竖连忙低头退了出去,到了门外老远,才轻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差点惹祸上身了!”
看着流风笑小心翼翼的把苏枫苓的身体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薄被后,就坐在她身边发呆的样子,南方东望不免有几分愧疚,若非是为了他的部下,苏枫苓也断然不会如此虚弱,“流风,我很抱歉!”
“将军不用这么说,这是苓儿自愿的,也是她要做的事情!”
流风笑没有半点责怪南方东望的意思,他只是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帮上她,要这般看着苓儿受这么多的苦,似乎从出了‘百毒谷’开始,他的苓儿就没有过过安定的日子。
“笑哥哥,你别担心,小枫苓一定会没事的,她是这么好的人!”
小男鬼也坐到了床边,满眼关切的看着床上的苏枫苓。
“恩!”流风笑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南方东望道,“将军,一会怕是要有劳你去一趟盛都皇城了,看看若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苓儿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催着我们上路的原因,我和苓儿的感觉是一样的,那个李沐风嫌疑实在是有些大,你此去自己要小心!”
南方东望一听流风笑的话,便明白他未尽的话意想说的是什么,连忙道,“你放心吧,我如今不过是个鬼,即便有些鬼力,也是不敢乱用的,更何况我还有小家伙要照顾呢,就算发现什么人有嫌疑,我保证不会私下去对他动刑!”
听他这么说,流风笑也放心了,局促的点了点头,“苓儿关心你们,你们也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
南方东望不由笑了起来,这个流风笑还真是有些腼腆的,明明是他自己也关心他和小凝,却偏偏要把苏枫苓先拿出来挡在前面说,有他们这样两个朋友,他和小凝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小男鬼也一脸明白的看着流风笑,倏地便冲上去抱住他,“笑哥哥,谢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和小枫苓啊!”
流风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南方东望已经动作飞快的把小男鬼,从流风小身上扒了下来,“小东西,早跟你说过了,不许多别人动手动脚!”
“他是笑哥哥,又不是别人!”
小男鬼还后知后觉的不知道南方东望是在吃醋,嘟起小嘴不满意的道。
一惯迟钝的流风笑却反而看明白了,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南方东望,南方东望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小男鬼坐到桌子边。
“流风要照顾苏枫苓,已经很累了,你呢,要乖一些,别给他们添麻烦!我一会要去趟皇城,明天天亮的时候,便能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可不许乱跑!”
“东望,你真是罗嗦,比我大哥还要罗嗦,你去吧!我哪里也不去,乖乖在这里照顾小枫苓,陪着笑哥哥等你回来,总行了吧!”
小男鬼嘴上虽如此说,见南方东望舍不得他的眼神,还是心里高兴的!
“公子爷,您的饭菜来了勒!”
正在此时,门口小二清亮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好几个人,鱼贯而入的把丰盛的饭菜都往桌子上摆,完全看不见正坐在桌边的南方东望和小男鬼,饭菜摆好便退了出去。
“流风,和你苏枫苓吃饭吧!我和小家伙先回对面房间去,晚些就不来跟你道别,直接去皇城了,小凝这个迷糊蛋还要请你多照应他一下!”南方东望一边抱起小男鬼的身子往门口去,一边道。
流风笑知道他们身为鬼是不需要吃东西的,遂也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唔,谁是迷糊……,唔!”
小男鬼刚要抗议,嘴已经被南方东望的大手捂住,直接穿墙进入到对面的房间去了。
流风笑这才缓缓的扶起苏枫苓,爱怜的轻摇她,“苓儿,醒醒,该吃饭了!”
之前那般的说话都没能把她吵醒,看来这一次苓儿的确累的不轻了,苏枫苓迷朦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虚弱无力,“笑哥哥,我们这是在哪?”
“这里是云城,我们在这里待几天,等你体力恢复上一些,我们再上路,现在饿了吗?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流风笑一边说,一边温柔的抱起她的身子,坐到桌子边去。
苏枫苓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把头转向流风笑,埋进他的颈项里,“笑哥哥,我不想吃,一点都不觉得饿!”
“苓儿,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不过你不吃东西,身体就没办法恢复,我已经让掌柜的请了大夫,一会吃完饭,让大夫来看看,给你开些补身子的药,你这样我很担心!”
自从那月牙胎记引发了他们之间误会一事发生过后,流风笑对着苏枫苓便不再有所隐瞒了,把他所有的情绪都大方的袒露到她面前。
“笑哥哥,对不起,老是让你为我担心!我没事,只是胃口不太好而已,不过你说得对,我如果不吃的话,身体就没那么快好,我吃!不过我要笑哥哥喂我!”
苏枫苓缓缓的把头抬起,伸手摸了摸流风笑这几天也明显消瘦的脸,“笑哥哥,你也瘦了,你也得多吃,不然我也会很担心你的!”
“好!”流风笑见她肯吃饭,自是高兴,连忙把她的身子舒服的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这些天下来,什么男女之防,什么授受不亲,早就被扔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在流风笑眼里,心里,苏枫苓如今就是他唯一的宝,爱逾生命。
一口一口的荤素搭配着,喂着苏枫苓,所有她不爱吃的菜,一筷也没夹,鱼肉都是把刺挑了才喂到她口中的。
苏枫苓虽然不太喜欢吃鱼,不过看到这样一心都为她的流风笑,那鱼肉吃在嘴里,竟然也觉得是前所未有的好吃,看到她每多吃下一口饭,流风笑就开心喜悦的脸时,苏枫苓即便胃里隐隐觉出饱胀感,却还是不拒绝他送到口的食物。
很快,整碗米饭都见了底,菜也吃了不少,苏枫苓轻轻的打了一个饱嗝,这一声,让流风笑立即停住了筷子,“饱了吗?苓儿!”
“早就饱了,因为笑哥哥在喂我,所以已经多吃不少了!笑哥哥也该饿了,这些剩下的,可都得吃掉才好,我这几日昏睡的时间多,你定然也是没有好好休息吃饭的!”
苏枫苓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好让他吃饭,却被流风笑一手在腰间固定住了!
“别动,让我抱着你!”流风笑轻声道。
“这样笑哥哥会没法吃饭!”苏枫苓感觉到她腰间大手的力量后,立即停止挣扎,半嗔半怪的道。
流风笑立即把她换了个大腿坐,换原来的右手揽抱变左手抱住,腾出一只右手,就着桌子便开始吃起饭来。
苏枫苓看着他低头吃反的模样,爱怜的伸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光看着他吃饭,都觉得幸福从心底萦绕而起,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爱他良多了,如果早一点发现自己对他的爱,也不会让这个可怜的木桩吃这么多的苦了!
流风笑感觉到她细细的柔抚,不用抬头,不用言语,她心中对他如海的情意,已让他感受了个透,已有些凉的饭菜吃在嘴里,也是暖的。
一大桌子饭菜,半点不曾剩下,流风笑果真听话的把所有的都吃了下去,让苏枫苓一边欣慰,一边又担心他会吃撑,“笑哥哥,你真是傻瓜,我怕你饿着,让你多吃些,你还真的把这些全吃了?可觉得撑?万一把胃口积食坏了可怎么是好?”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是练武之人,吃得本就是多些的!”
流风笑即便觉得有些饱食过头,看到苏枫苓的担心面容,也是不由自主便要宽慰她的,“知你担心若春,将军已经应了我的请求,先一步去了盛都打探消息,你便好生养两天,等身体恢复些,我们再上路,好吗?”
苏枫苓虽然急切的想揭开所有的一切,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勉强上路,也只会更加的拖累流风笑和让他们大家为她担心,养几天看来是唯一的办法了,遂也点头,“都听笑哥哥的!”
正说着,楼道上,又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掌柜的带着好几个年纪颇大的大夫,已然来到了门口,见到流风笑正抱着苏枫苓坐在桌子前的模样,有些怔楞。
生怕自己等人打扰了他们,反倒是流风笑丝毫不觉有什么尴尬,只大方的道,“是大夫吗?请进吧!”
“是!几位大夫,快请进!”掌柜回过神后连忙道,一边自己快一步进来,把桌子上的碗盘碟筷都收了起来,放到了门外地上,甚至一时找不到抹布,有汤水残余在桌面上,掌柜的便自己用衣袖给拂了去了。
可见他对流风笑两人的周到和殷勤之意,流风笑和苏枫苓见他如此,也都微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掌柜的!”
“哎呀,夫人您不用客气,这几位都是我们云城最有名的大夫,夫人您哪里不舒服,便与他们讲便成了,小的,先下去让伙计准备药炉,一会大夫开好药方子,小的也好找个细心的伙计给夫人熬药去,沐浴的水还没给送进来么?这帮偷懒的家伙,小的这就去催!”
掌柜的一听苏枫苓向他道谢,更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公子爷虽然冷淡不已,这夫人倒是一副好性子。
那一脸苍白分明代表着身体不佳,本是为着流风笑的出手大方,才倍加殷勤的,如今听得苏枫苓这般一道谢,掌柜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劳掌柜的了,待在下夫人身体好些,不会忘记掌柜的辛苦的!”流风笑缓和了几分严肃表情,虽称不上温柔,却还是和善的对着掌柜的道。
“公子爷您严重了,还是先给夫人瞧病吧!小的先告退一下!”掌柜的闻言更是欣喜,连忙恭敬的退出到了门外,收起地上的盘碟下快步离去。
“夫人,请您把右手伸出来给老朽诊一下脉!”
“大夫你们都请先坐吧!”苏枫苓见他们一把年纪还站着,颇为不好意思,一边伸出手,一边温柔的道。
“谢夫人!”几个大夫互相看了一眼,便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其中第一个开口的那个大夫,也同时搭上了苏枫苓的手腕,细听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的让了开来。
第二个大夫也立即上前诊脉,如此一番四个大夫轮流的诊完脉后,又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后,由之前最早开口的大夫做代表。
对着苏枫苓和流风笑道,“公子和夫人都不用太担心,夫人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病,不过是气血两亏,身体极度亏损罢了,老朽几人合力开个补身养血的方子,夫人坚持喝上半旬,再多休息,多补些营养,不用多久,便能恢复些元气的,只是夫人以后需注意的便是,你这身子可着不得凉了,哪怕是尽量带热些,都不能带冷了!”
“多谢大夫,这些是区区诊金和药费,若是有所缺,便与掌柜的说一声罢了,在下再行补过!”
流风笑一听没什么大碍,便也放心大半,言语中,便从袖中取出另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
几位大夫一见这锭银子连忙道,“公子给的太多了,不过是副补气补血的方子,用不了这许多的诊金的!”
“大夫,你们便收下吧!过几日若是再有什么不舒服,还得有劳大夫们多跑几趟呢!”苏枫苓连忙道。
说话间便开始轻咳了起来,流风笑抱着她的身子感觉有些凉,便有些不放心的道,“大夫,拙荆为何会开始咳嗽?”
“公子不用担心,夫人气血虚,肝脉虚火却有些旺,咳嗽是正常的,一会等药抓好,熬了,喝下便可缓解几分,最重要的还是取决夫人您要静下心来,安心养身才好,不要忧心太多,否则反而不利于身体恢复!”那老大夫一见流风笑紧张的模样,立即慈声宽解道。
“多谢大夫,大夫,楼下掌柜处有笔墨,您几位便到那开方子,然后让伙计跟您去抓药吧!”苏枫苓连忙道。
“是!夫人,公子,老朽等告辞了!”
收下诊金后,几位大夫陆续走了出去,待他们走远,苏枫苓便回转头,双手捧住流风笑有些担忧的脸道,“笑哥哥,来,笑一个,你别担心,我没事,不过有些虚罢了,我应你,从今天开始,直到身体和精神都好之前,我一定不胡思乱想!好不好?”
“有你的保证,我便放心多了!”流风笑抱紧她,感觉到她微凉的体温,不由搂的更紧些,“苓儿,可感觉冷?”
苏枫苓摇头,“不冷!除了有些累和无力外,其他都舒坦着呢!”
“快一点,小心些,别把水晃出来!”
掌柜的话从走道那头传来,流风笑松开苏枫苓一些,苏枫苓也知道八成是送洗澡水来的,不由笑道,“笑哥哥,这掌柜的倒是一个热心人,等一会,我们不妨多给他些银子,谢谢他这般殷勤周到的服务!”
“好!”流风笑点头,“腰间有张一千两的银票,一会便给他吧!”
大大的澡桶先一步被扛了进来,随后就是拎着水的伙计们鱼贯而入,掌柜的自己则端着一个托盘,盘里都是干净的白色洗澡用的布巾和香料,以及皂角等物品。
一边进来一边道,“公子爷,夫人,东西都已经在这里,要是还缺什么,你们就知会一声,药已经派了伙计跟着大夫去抓了,炉子也准备好了,等夫人沐浴完之后,小睡一会,便能喝上了!”
“掌柜的,谢谢你的细心周到,我和我夫君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怕是要劳烦您的地方还多着,这张银票,您就先收着,若是不够,你便来知会一声!”苏枫苓说着便从流风笑的腰间摸出那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
掌柜的连忙拒绝道,“夫人和公子爷太客气了,那锭银子已经足够富余了,哪里还要付银子啊?”
“掌柜的便收下吧!我们夫妻喜静,都不太愿意出门,许多采买之物,都要劳动掌柜的呢!咳,妾身觉得有些冷,想洗个澡了!”苏枫苓说着,便又咳嗽了一声。
那掌柜一听,也不敢再推辞,怕耽误了苏枫苓沐浴,加重她的病情,连忙放下托盘收了银票,便带着伙计往门外退去,房门被带上前,只听他道,“那小的就却之不恭了,告退!”
流风笑抱起她,亲自检查了房门,被从内插上门闩,这才往帘子后面的澡桶走去,苏枫苓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的确是有些累了,便也任由流风笑亲自服侍她宽衣沐浴了。
而此时距离欧阳若春要被流放边疆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
暗夜的染月宫,只留了两盏微烛,侍女们也都被遣退了下去。
龙雕凤刻的檀木大床上,轻纱帷幔低绕着,一声压抑的低沉的哭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闻着伤心欲绝,让人也忍不住与他一起饮泣才好。
“皇上,别哭了,您要是实在舍不得,便偷偷把他放回来就是了!倒时就请太医宣布说皇儿他被邪神附了体,所以才会一时头脑不清顶撞于您,御书房那事,臣妾已经嘱咐了喜公公不要传出去,这事便也过去了!您说呢?”
细致柔婉的女声,温润轻柔的安抚着,像是安慰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一般,欧阳一染坐在床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趴在她膝盖上的男子的头发。
眼睛则看着黑暗中的某一处,熠熠生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染儿,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呢?我当年要是爱着的人是你,是不是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寂寥和后悔,痛苦和绝望了?”
“皇上,不要这般想,万般皆是命啊,这是命中注定您要得这江山,做这个皇上的,不怪你,我们得把眼光往前看,对吗?这么多年来,花想国在您的统治下,国强民富,百姓和乐,连天灾都几乎没有,难道还不够说明上天是多么赞成您做皇帝吗?即便是那人还活着,也未必做得到你这般好了!对吗?”
似乎这种话已经不是说了一次两次了,欧阳一染说来诚恳顺口的很,没有一丝打顿,也没有一丝虚伪,仿佛那是天经地义般的存在。
“染儿,其实你比我坚强,比我有魄力,可惜你是个女人,你要是个男人,这江山拱手让你我也放心了,哪里用得着你这般二十年来,荒废了青春,为我这般的辛苦?”
男人叹息着,哭泣之声终于沉闷停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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