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君先是惊讶的看着已死去的雪球,然后是用感觉很莫名其妙的表情听完苏枫苓的话,最后露出了浓郁的悲伤的神情。
“枫苓,你这是在生我气,怪我这么多天不去看你?小猫怎么会死了呢?你要怎么怪我都可以,请你不要哭好吗?你一哭我的心全乱了,你这么喜欢小猫的话,我让小白和小寻再给去买许多只来好吗?别哭了!”
南方君把雪球的尸体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就想过来抱她.
苏枫苓泪中带怒的狠狠地盯着南方君道,“你不要再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盛都的偶遇救命、金丝血燕窝有毒、明月小楼的外表光鲜,内部腐败,以及林雅行和东方白两个人,明明是一个人的诡异,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用再这么辛苦的伪装了,说破了吧!对我们大家都好,我求个明白,你也得个痛快,不好吗?”
“枫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燕窝怎么会有毒呢?明月小楼也好好的啊,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南方君的表情非但没有一丝被说破阴谋后的怒不可遏,反而一脸的震惊和担心的看着苏枫苓,那表情仿佛是苏枫苓得了失心疯一般。
不顾苏枫苓的挣扎,立即把她抱进怀里,“枫苓,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我是南方啊,你认不认识我?小寻,快把哑嫂叫进来,问问她这几天都给枫苓吃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上当的,我清醒的很,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放开我!”
苏枫苓形同疯狂的用力的想要挣出南方君的怀抱,南方君则死命的抱住,不肯放手,“枫苓,你冷静下来,你慢慢说,好不好?”
南方君一边用里的抱住她,一边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血迹缓缓的沿着嘴角流了下来,让小寻和小白慌了手脚。
“爷,爷,您又开始咳血了,您别激动啊,小姐小姐,您到底怎么了?爷的身子刚好一点点,小姐您这又是为了哪般啊?求您了小姐,您别这么刺激爷了!”
苏枫苓抬头看向南方嘴角鲜红的血迹,以及他隐忍着痛苦,却担忧的看着她的表情,苏枫苓的挣扎顿时停止了。
她是真的混乱了,糊涂了,迷惑了,辨不清到底哪是真哪是梦了,无意识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嘴角,指腹擦拭过的湿润感告诉她,这血是真的。
可,可是,这样的情况不对,南方君他不该是这样的表现啊,她想过千万种摊牌后的情景,却独独没想过会这样,像是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突然间的神智错乱和胡言乱语。
“南方,你怎么样了?”
人还被他拥在身前,温热的体温互相交缠着,苏枫苓安静了下来问道。
南方君却欢喜了起来,“枫苓,你没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更用力的抱紧她,苏枫苓这回是真正的迷惑了,轻轻的自语着,“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苏枫苓被南方半抱半拉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未待她坐稳,南方君已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把他浅蓝的水纺柔袍立时染上了大片的鲜红,人也立时往后坠去,早就环伺在一旁的小寻和小白,立即把他扶住,同声惊呼,“爷,您没事吧!”
“南方,你,你怎么样了?”
苏枫苓也慌张了,顾不得一切的真假,她的眼里全是南方鲜红的血,让她再度忆起那****胸口的伤口直流血的模样,帮着小寻和小白,把他放回软榻,“快,快去找雅行来!”
“林大哥去采药了!”小寻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东方白呢?”
“我大哥出去了,今天有贵宾前来,爷身体不好,大哥代替爷出去迎了!”
小白的表情也慌乱的好不到哪里去。
“东方白是你大哥?”
苏枫苓狐疑的看向那个俊秀少年,她确信这两个少年是真正的人,和伺候她的哑嫂一样,身上没有任何阴沉黑暗的气息。
“是的,小姐!”
小白立即点头,脸上有着自豪之色。
苏枫苓眯起眼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南方啊,南方,你到底骗了多少人,还是你们所有的人都在骗我?
连这么小的少年也会用眼神伪装了吗?
苏枫苓看着小白的脸,果然与东方白的轮廓有几分相象,看来未必是小白撒谎,那个东方白真的是他的哥哥,只是小白他知不知道现在的东方白,可能在很早以前就不再是他的哥哥了呢?
“他的药呢?”
再次看着南方君苍白脆弱的脸,苏枫苓不管了,一边擦着南方嘴边的血,一边吼道。
不管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在骗她,不管他骗了多少人,她现在只知道,即便他是在骗她,她也看不得他在她面前这般模样,鲜血、苍白、虚弱,仿佛随时都会飞仙而去一般。
不管他要什么,她都给他,她也恨她此刻的软弱和没用,可是她没办法控制住她的心不为他疼,眼泪簌簌的落下,“南方,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好!你以后愿意怎么样,我都依你,我都从你的心愿,你愿装愿骗,我都认!”
“枫苓,你,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我只是一,一时急了,才会这样的!”
南方仿佛此时才从那口血中缓过几分精神来,握住苏枫苓擦着他嘴角边血的手,“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南方君在此对着列祖列宗发誓,此,此生绝不负苏枫苓一片真心!枫苓,你要相信我,再,再不像今天这般吓我!”
“好!好!我信你!我信你,只要你一天还是南方君,我苏枫苓就信你一天!”
苏枫苓咬了咬唇,她认了,她能对她自己狠得下心,她却狠不下心去对待南方君。
因为南方君是完美的,是无辜的,是无瑕疵的,一切有罪的人都只是南方君身体里面的那个魔,即便他们本质是一体的,她此刻也只愿把他们分成两人了。
说她傻也好,说她蠢也罢,她离不了他,至少她现在还不能就这么失去南方君,也不愿失去他!
正如他发的誓愿,只要他一天是南方君,她就还会爱着他,等到他那一天不愿意做南方君,完全显现出真正的一面时,也是她情断命送之时,她注定是要对不起她的笑哥哥了!
“小姐药来了!”小寻快速的递过一个瓷瓶,“两颗!”
苏枫苓立即倒出两颗药,南方君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缓缓张开嘴,把药丸吞了进去,“别哭了!是,是我让你担心了!”
苏枫苓伏在他的身上,无声泪汹涌,她无法让自己哭出声,她的心痛的快要裂开了,她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么,明明是不顾一切的为着拆穿真相和伪装而来,为什么对着他反而把自己赔进了更深的深渊?
南方君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眼里出现了苏枫苓从未见过的深思的光芒,无声的轻叹两声,“痴啊!痴啊!”
说的极轻,却极真诚,极无奈,似是他最深的心声,苏枫苓终于号啕大哭,不抬头,这般的幽叹,这是属于‘他’的叹息吗?
成了魔的‘他’也懂得什么是痴吗?
也有和她一样的无奈和痛吗?
苏枫苓更绝望的哭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今天过后,她的幸福就只像是浮沙上的宝塔,随时会被淹没和吞灭掉了。
哭够了,也哭累了!
此时,从很远处传来了悠扬而古老的大钟声,听到这钟声,南方君的身子僵硬了几分,虽然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却也足够趴在她身上的苏枫苓感觉到了。
微微抬起头,双眼已经因泪有些红肿了,“这钟声代表什么?”
“客人上门了!”南方君轻轻的回答,白皙的手抚上苏枫苓的眼,“枫苓,你的眼都肿了,傻丫头,哭过了,感觉好些了吗?这些天是我太委屈你了,让你一个人住着,难怪会胡思乱想了,今天开始,搬来明月小楼住吧!”
苏枫苓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她昨天才见过的明月小楼的模样,嘴上却还是回答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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