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开我,你伤到我了。”萧语馨拼命的挣扎想要从他如铁钳般的双手下挣脱出来。
墨元生的大吼大叫终于引来门外守着的几个丫头的注意,她们赶紧的推开门,顾不上违背主子的命令冲了进来,几人一进来就看到他正用力的摇晃着自家主子,大急。
芙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冲上前,伸手一掌就劈向墨元生的后颈处,想要将狂怒中的他给劈晕。
可墨元生是什么人,又如何会让她轻易得手,尽管是在狂怒中,他还是没有丧失警惕,感觉到后脑处有劲风拂来,一种求生的本能以及多年对危险的规避反应让他条件反射般的猛一低头,一只手想也不想就背过来扫向那只打向自己的手,手上的劲道用足了十成功力,一挥手间就有呼呼的劲风发出。
芙蓉见他手挥来,看那力道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赶紧的收了部分劲道,放柔手臂,忽然象变成了一条软蛇般缠向他力道十足的手臂,以此来避开那强劲的力道以及引开他钳制小姐的手方便冬青两人上前救下她。
墨元生当然知道能够在他的这一下力道十足的挥手下顺势缠上来的人的功夫不差,在几个丫环里也唯有芙蓉能够做到,此时的神智也已经恢复过来,放开钳制萧语馨的另一只手,回身就与她缠斗起来。
他一身的怒气的确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而此时正好遇上一个功夫相当的,当然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了。
顾不上理会两个丫环如何的安置萧语馨,他一心只想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出来,如此才能保持冷静的心情去与萧语馨对话,而不是再用现在这样激动而怒火冲天的情绪来跟她对话,不然的话,他还是会伤到她的。
想到她那脆弱无助的样子,冰冷无情的小脸,他只感觉自己的胸腔象被一把刀子捅进去,又拉出来,然后又捅进去,又拉出来,如此反复的痛苦着。
虽然与芙蓉一直在过招,可他的心神还是主要放在她的身上,在看到两个丫环小心翼翼的将她放置好,盖上锦被,并为她轻轻的擦拭刚才自己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迹时,他的心又觉得塌了一块下去。
一个失神,芙蓉一双手掌便已经来到了面门处,他来不及回避,只得向后倒弯腰以避开她最主要的力道,却还是被她的掌风给扫到,脸上顿时红了一片,闷哼一声,他只能就势的摔倒在地上,不然想要再次避过她后续跟进来的手掌根本是不可能。
“住手!”一声暴喝在门外传来,一个青色的身影飞快的扑过来,双手一接就将芙蓉扫向倒地的墨元生的双手给接住,并交错双手一搓,竟然将她的双手给搓得一晃,顿时感觉手臂无力。
芙蓉怒目瞪着那个忽然插进来阻挡她的男子,收回被搓得软弱无力的双手,恨恨的道:“似,我虽然不在主子身边侍候了,却也还是偃月楼的副楼主,你如此以下犯上,可知后果?”
“花姐姐,你看看地上的是谁,难道你刚才的行为就不是以下犯上?要罚咱们一起罚,我倒是无所谓。”似漫不经心的瞥一眼怒目瞪着自己的芙蓉,弯腰下去伸手将倒在地上狼狈翻滚得一身衣服脏乱不堪的主子扶起,那淡淡的声调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更加的恨得牙痒痒。
芙蓉一时失语,看了看被扶起的墨元生,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偃月楼的人果然是好大的架子,芙蓉既然跟了我,那便是我辅国公府的人,她为护主所做的事情,谁人敢罚她,还得问过我这个主子才是。”萧语馨稍稍的回过点气后,刚好便听到似的这番带着讽刺的话,顿时那火便蹭蹭的往上升,冷冷的瞥一眼墨元生主仆两人后道。
墨元生这时也清醒过来,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心下里正懊恼不已,忽听闻她这番话里的陌生与疏离,更觉得心像被针轧般的痛,看向她的眼里毫不掩饰的带着痛苦,他不愿他与她成了这样的关系。
“馨儿,是我的不是,你莫生气,我偃月楼从没看轻国公府的想法。”他低声下气的向萧语馨道歉的做法让站在他身旁的似不赞同的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冬青,请墨世子离开,往后不得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放进来。”萧语馨没有接话,更将看向他的眼光转开,看向冬青,冷冷的吩咐,眼神里带着警告与责备。
冬青等几人都听出了其中的责备,不由得都低头不敢作声。
芙蓉走到床边,接过冬青的位置,而冬青则是走到墨元生主仆两人面前,对他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动作僵硬,神色冰冷,一副拒人千里的淡漠表情。
墨元生无奈,他知道自己从昨天起就犯了错误,现在就算是恳求她原谅怕也是不能,加之刚才的疯狂行为更是伤害到了她,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只得是黯然的向萧语馨道别:“馨儿,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看到她并没有理会自己,心伤的转身离开。
似跟在他的身后,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所有人,脸上淡漠的象在看一堆死物,也转身离开了。
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便遇到了萧坤业前来,他上前拱手行礼道:“墨世子,舍妹身体可无碍了?真是有劳世子了。”
脸上带着几分喜色的他让墨元生主仆两人疑惑不已。
墨元生也同样拱手道:“不敢当,令妹是在定国公府上出的事,说来也是我们国公府的不周到才致令妹受了这些苦,小弟前来也是应当的,当不得劳累之说。”他虽然不喜欢这个萧坤业,可他毕竟是萧语馨的大哥且与他是同样的地位,辅国公府的世子爷,所以他态度上还是很友善的。
“墨世子客气了。”萧坤业笑着说。
转过身去,对身后的仆人吩咐道:“将公主送来的补品与礼物送去给四小姐,并告知是公主特意遣人送来的,让她好好的收好,好好的休息,养好身体。”
“是,世子。”几个手捧着大堆东西的仆妇与小厮应声道。
送墨元生两人出来到院门前的冬青看到这阵势,赶紧的唤了自己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与丫环出来接东西。
“有劳世子爷与墨世子了,奴婢代小姐感谢两位的关心,并请墨世子向福清公主表达小姐的感激,待小姐身体恢复后,小姐定会亲自向公主致谢的。”冬青向墨元生与萧坤业两人屈膝行了一个大礼后便转身回去,安排人将礼物送到库房等事宜。
萧坤业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一阵失神,想起刚才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心头象被羽毛拂过般的骚痒难耐,眼里不自觉的便腾升起一股火热与**。
墨元生与似都将他的这副急色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由得厌恶至极,一想到冬青是锦的未婚妻,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兄弟被冒犯了,那怒火是蹭蹭的往上窜,只是因为此时时机不对,两人只得按捺下火气,打算出了这个国公府后再找机会给他个教训。
萧坤业不知两人心中所想,仍然痴迷的看着冬青消失的身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尴尬的对墨元生笑了笑道:“墨世子,请到正厅喝茶吧,父亲很快就下朝归来了,他交待过定要好生招待世子。”
墨元生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便向他歉意一笑道:“多谢萧世子盛情,小弟今日还有要事,就不多叨扰了,下次小弟作东,再请萧世子去百花楼畅饮一番。”
萧坤业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勉强,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口,才回转自己的院子里。
贴身小厮心知他的心思,看了看他的脸色,斗胆的上前:“世子爷,听说醉月楼这几天新来了一个清倌儿,唱的小曲很是销魂,您看要不要去吃个饭,听个曲儿?”
现今不过是将将巳时初,这时候说去用饭似乎又早了点,萧坤业虽然听得心动,却也没有不管不顾,便横了一眼小厮,道:“也不知贺兄,轩辕三公子现在做什么?”话说得隐晦,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厮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果然,小厮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道:“世子爷,不如咱们出去逛逛,说不定会偶遇上贺公子与轩辕公子呢。”他的回答也是隐晦,不过大家都明白就好了。
萧坤业一听,正中下怀,哈哈的笑了几声,一甩衣袖,潇洒的对小厮说:“好,咱们就去街上逛逛,也好久没给小妹买新鲜玩意了,牵我的马来。”吩咐下去后就束手站在那里,等着小厮去将马牵来,准备去逛街玩乐。
这边萧坤业如何与贺公子,轩辕孺等人花天酒地不提,只说墨元生带着一身的落寞与黯然回到定国公府,将自己关进书房里任何人也不见。
他的这样表现马上就有下人禀告了福清公主,公主听着嬷嬷如此这般的说完,心知此次儿子算是撞到铁板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心急却也觉得暂时不需要插手,毕竟媳妇是自己的,得罪了当然要自己去哄回来。
且她如今还有不少的事要处理,她自己是如何在池塘边晕倒掉入水里的,虽然儿子与夫君没有明说,她的心里却是明镜般的清楚,定然是有人不忿她********而使的阴谋诡计,如此一来,正好给她个机会好好的清查一下国公府里的人手,那些已然背主的,不得用的当然要趁此机会全部清理干净,她如此做不仅为的是自己,更是为了儿子,她要给他们夫妻俩一个干净的后宅之地,让他们能够过好日子,不需要为些琐碎事扰了他们的大事。
要问她如何知道儿子要做什么大事,可别小看了她堂堂公主,单单从儿子回来后出奇的高调做事,又非常低调的掩饰自己的势力与关系就知道他定然是隐藏了大秘密的,且夫君的身份,相信儿子也早知晓,单看他最近频频与鹰域国以及东临国的使节有互动就可猜出来点苗头了,因此她才不能让这后宅之事拖了儿子的后腿。
“让人紧着点世子的吃食,其他的由他。”福清公主稍稍走神后回过神来对那来禀告的嬷嬷吩咐道。
“是,公主。”嬷嬷应声退下。
“夫人,奴婢已经查到那两个贱婢是落到了国公爷手里,要将人提出来怕是有点困难。”贴身嬷嬷见公主眼神扑闪,知道她大约是要问那事,便赶紧的上前禀报道。
福清公主蹙了蹙眉,手下意识的捋一捋衣袖上的袖边,想了想吩咐道:“去跟国公爷要人,就说这种后宅事宜还是由主母来处理好点,省得落人口实说国公爷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管起后宅之事有失体面。”她其实猜不到夫君对那贱人是什么心思,这次的事也许就能看出来了,所以她不管怎样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贴身嬷嬷听了,怔了怔,觉得如此似有点不妥,可主子主意已定,她只得点头应声退出去。
福清公主看了看侍立一旁的大丫环,问:“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只是二公子今天一早就去了那边请安,不过被守门的婆子挡了,说是国公爷说了,刘姨娘病了,不让人进去,省得过了病气给他人。”大丫环反应极快,恭敬的回答。
“哦,那是软禁了她?守门的人是她的人还是他的人?”福清听了,挑挑眉再问。
“是国公爷的人。”丫环嗫嚅道,她其实明白公主的心思,如果是刘姨娘的人,那便是她掌握着主动,但是国公爷的人,则是有两种可能,一是软禁,二却是保护。
福清弯了弯嘴角,眼梢处却是凌厉的光芒闪过,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自己衣服上的流穗,沉默良久,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两个可能性,一时间难以确定国公爷的心思。
“去跟国公爷禀报,就说我病得全身乏力,没有精力打理国公爷后院事宜,请国公爷自行安排。”福清终于止住了抚流穗的手,淡声吩咐大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