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没有人来得及反应,那箭便直直的射向了萧坤君与六公主的后心处。
“小心。”身旁一个男子只来得及出声提醒。
萧坤君这时才听到那破空声,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而他背后的六公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也是能够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凛冽的杀气直冲他们而来,而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那是僵直了身体趴在萧坤君的背后。
那支射来的箭眼看就要射穿两人的身体,那越来越近的破空声如雷霆万钧划破因这眼前这一幕而仿佛静止了的空气。
箭尖上带着的杀气已经划破了六公主的外层衣裳,萧坤君同样也感觉到了那杀气将他与她包裹,想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心里一阵绝望。
难道他萧坤君今日就要倒在这里了吗?那他今日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看那特殊的竹子开花吗?可他的鸿图大志还没实现,他如此的努力学习武功,努力学习做文章,为的是将来能够在朝堂上有一席之位,为了能让姨娘在主母面前扬眉吐气,他又怎么能够在这里莫名其妙的为了救个什么公主而死呢?
不,不行,他不能死。
一时间,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身上所有的力量都激发了出来,他顾不上背后的六公主,也顾不上会不会伤到她了。
拼尽全力,猛的向前一扑然后再向地上一滚,带着六公主就这样的扑倒在地上并滚了几下,才堪堪的停住身体,而那箭则是擦过六公主的肩膀再穿透他的肩胛骨,卡在那里。
当他向前扑时膝盖用力着地,几乎是箭矢刺向他俩的同时,一声脆响昭示着他的膝盖骨头碎裂,那痛苦让他几乎受不住要大叫。
他就势滚的那几下却将那个本来只擦伤了肩膀的六公主给压得背脊受力,受不住冲击,一下子晕倒了过去。
萧坤君自己却因为那箭在翻滚的时候更深入了几分而扯动得更厉害,痛得他也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身上则是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鲜血来,很快的将两人倒地的地方给染红了,那场景看着碜人。
那两个躲在树上的大汉见此时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也不敢太嚣张的冲出来,只得是恨恨的离开,心里却是记住了这两人的样貌,心里暗暗发誓将来要找他们算账。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轰的一下围上前去,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与狼狈的两人,有些胆小的妇人尖声叫了起来,而有些人则是不愿上前,怕惹上祸端,只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刚才那个出声提醒的男子却拨开围着的众人,挤进去查看两人的情况。
而六公主与萧坤君两人的宫女与护卫此时只剩下两人,一个是年纪小点的那个宫女,另一个则是萧坤君的贴身小厮,这两人也是一身的血污,一瘸一拐的赶到这里。
那男子原是神机营的一个百夫长,姓涂,他今日正好是休假完毕准备回营报备的,刚好遇到了这事。
他常年与一些公子哥们找交道,对于他们身上所穿的衣物质地很是清楚,一看萧坤君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再看他身后的那个女子身上的衣物更是华贵异常,这样的衣物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公贵族家里的千金小姐才能穿得起的,因而判断他俩不是普通人。
刚才那箭射来,他根本来不及出手帮忙,只得是出声提醒一句,原想着也是无力回天了,却不想那男子竟然能够在危机时刻如此的反应,尽管身上是受伤了,可至少捡回了一条命。
他检查了一下两人,发现他们只是晕过去了,看到那流血不止的样子,便将自己身上所带汗巾撕成布条,用力的在萧坤君在箭伤处绑紧,防止流血过多过快会导致人死亡,又小心的避开伤口不碰到箭头处。
紧接着开始检查他们身上的东西,想要从中找出些代表他们身份的物件。
这时那宫女与小厮已经挤进了人群,一看到晕倒在地上的两人,同时大叫一声,扑上去,不断的打量着,生怕他们死了。
“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昏迷了而已,你们是他们的下人?是哪家的?”那男子见他们上下的摸索着,一脸的哭丧,不由得蹙眉,出声问道。
“我,我们是……”那小厮正想要说出萧坤君与六公主的来历,忽被身边反应过来的宫女拉了拉衣角,后半句就这样的止在了喉咙里。
涂伯雄看了一眼那宫女,看到她虽然身上血迹斑斑,形容狼狈,但脸上的神色却不见太过慌乱,反而是有点沉着大气,心里便有点猜到她的身份了,于是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对两人说:“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人来帮忙,他们的伤还是要尽快医治才行。”既然这两人是地上两人的下人,那交给他们看守着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涂伯雄便起身往人群外走。
宫女与小厮看着涂伯雄离开,对视一眼,不由得都轻轻的呼了口气,转而去照顾自己的主子去了。
那小厮忽然站起来,对宫女说:“你先看着少爷与小姐,我去找那个壮士,这事必须要早点让府里知道,不然你我可担不起这责任。”说完也不等宫女反应,便也拨开人群向着刚才那个男人走的方向追去。
小厮其实并没有追那男人,只是往官道上寻找着,他焦急的看着在官道上驶过的马车以及奔跑过的骏马,想要找一个能够为他传递消息的人。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看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悠悠的从官道的另一头驶来,远远的便可以看到那马车上有着朱府的标志,心里一喜,赶紧的便冲向了那辆马车。
“什么人?”马车夫看到一个人影直直的往自家的马车冲来,不由得勒住了马缰,喝问道。
“这位大哥,请问车上是可是朱学士家的贵人?”小厮顾不上自己的形容狼狈,上前对着马车里就高声询问。
马车里的人听闻此言,沉默了一会儿,便有人回答道:“正是,请问你是?”是一个小娘子的声音。
“回贵人话,小的是辅国公府上二少爷的贴身小厮喜儿,今日冒昧打扰,请贵人原谅小的情非得已。”小厮恭敬的向着马车行礼。
“哦,是表少爷的人,不知所为何事?”里面的小娘子又是一阵沉默,仿佛在等里面的主子发话,不多时便又出声问。
“小的拜见表小姐,请表小姐原谅小的冒昧,可否请表小姐遣人帮我家二少爷送个信到国公府,就说,少爷受伤,请府上派人来接。”小厮不敢说太多,只能说是自家少爷受伤了,如果将六公主说出来,怕后面还要牵扯更多。
“表哥受伤了?”一个娇柔的女声在听到小厮的话后惊呼出声。
“是的,表小姐,还请表小姐遣人给国公府送个信。”喜儿一想到自家公子的伤,不由得眼眶就一阵泛红,声音也有点哽咽了。
“快,青儿,叫人快去国公府报信。”吩咐完丫环,又对喜儿问道:“表哥现在哪儿,我们正要回城,将人抬到我的马车上来吧。”
喜儿见马车里出来一个小丫环,看着她低声吩咐了一个护卫几句,然后那护卫便策马往城门处飞奔而去,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回过头来再回答朱小姐的话:“回表小姐,少爷正在那边官道旁,小的在前面领路。”说完也不等朱小姐回话,急急的便往萧坤君所在的地方小跑去。
后面朱府的马车夫也是很有眼色的赶紧扬起马鞭,驱赶着马车跟在他的身后。
这时涂伯雄已经找来了两抬担架,并招来了几个壮汉,许诺一定银钱后,正想将萧坤君与六公主抬上担架送回城里。
喜儿看到此情况,赶紧的上前几步,对涂伯雄道:“这位壮士,有劳了,只是我家少爷的亲戚家正好有马车回城,不如这里就交给小的,让小的将两位送回城里吧。”他对着那个守在六公主旁的宫女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帮忙。
“这……”涂伯雄有点迟疑,他顺着喜儿的指示,看到在人群外的那辆华丽的马车,目测马车较大,应该可以放得下两个人的,便也放心了点。
不过,他又想起这被他叫来帮忙的几个壮汉,这才将人抬上了担架便说不用他们了,那工钱是给还是不给呢?这可让他有点犯难,毕竟人是他请来的。
那宫女也是个通透的,一看涂伯雄的样子便知道他有为难处,对着他便福身行礼道:“这位壮士,小女子在此感激壮士的大恩,还请壮士留下姓名,待我家主子回到府上,定会派人好生的感谢壮士。此外,这些来帮忙的壮士们,这位壮士许下的报酬,我们照付,真的的非常感谢各位。”宫女是见过世面的,说话举止都很得体,将涂伯雄的为难与顾虑都打消了,顺便还给他个安慰,放心,咱们不是那不知回报的人。
这样一来,涂伯雄便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这两人是他们的主子,要如何处理还是由着他们自己人来的好,而且他们又说了会付钱,那更不用担心那些人会闹起来。
“小小事情,何需挂齿,既然小哥与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某便不用担心了。”向喜儿与那宫女一掬手,涂伯雄便直接转身离开,并没有留下姓名,他又不需要这些贵人的什么回报,不过是随手相帮而已。
“哎,壮士,你还没留下姓名。”那宫女见他转身就走,不由得有点急,想要追上去。
“算了,那位壮士是做好事不留名,不用勉强。”喜儿倒是没有那么好的脾性去记挂这些,转身对几个抬担架的大汉道:“几位大哥,麻烦将这两个担架抬到那边的马车去,报酬小弟等会就付给大家。”说着便引着路往朱府的马车去。
这边朱家小姐听到丫环禀报,说是除了萧坤君外还有一个女子,心里疑惑,可既然一开始就答应了将人放到车上,那定不能将那女子拒在车外,还好她的马车还算宽敞,再放下两个人应该是没问题,便让人帮着将萧坤君与六公主抬到了车上。
他们的马车将要到城门时,便看到了一行人快马飞驰而来。
坐在马车外与车夫坐一起喜儿仔细一看,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喜色。
他对车里的人禀报一声后就对着来人挥手,等到来人到了跟前,他又飞快的跳下马车,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马车夫与来的那队人马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得怔愣了下,看着一个男子跪在一队高头大马面前的地上呜呜哭泣,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话,这样的场面真真是说有多诡异就有诡异。
“喜儿,你先起来,二少爷在哪里?同行的小姐又在哪里?”来人当中为首之人抽了抽嘴角后翻身下马,来到他面前将他扶起问。
“嗯,少爷在表小姐的马车里,六……小姐也在马车里,他们都昏倒了,少爷伤得很重。”喜儿被他一手扶起,揪起自己的衣袖就擦了把泪,咽咽的回答道。
为首之人便是那被冷落多月的刑管家,他今日刚好轮到带班到城门附近巡查国公府上的一些产业,当然是一些很小的不怎么赚钱没有多少油水的产业,这样的差事他一当就是几个月,比起以前的二管家的地位来说可谓是一落千丈,所以当起差来是漫不经心的。
不想今日刚好巡到这边时便听闻一个护卫打扮的人在喝茶并与茶棚老板说了几句,什么关于国公府二少爷的事,心下一动,便上前询问了一句。
也是正好让他捡到了个大便宜,这护卫便是朱小姐派出去给萧府送信的,他一听,心里知道这下自己的机会来了,便吩咐其中一个小厮赶紧的跟着护卫回去报信,自己则是带着那一班手下向城门那里借了几匹马便赶了出来。
这下他大致了解了一下萧坤君与那六小姐的情况后,知道事关重大,不可能轻易解决得了,便马上跟朱小姐说,让她将马车先驶到他们国公府在城门附近的别苑里,此时的他才知道与二少爷一起被伤到的是六公主。
于是他便让让朱小姐带着国公府的几个护卫与二少爷一起进城。
在他井然有序的安排下,萧坤君与六公主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及最快速度通知到主事之人。
朱小姐将萧坤君送到一半路时便被国公府出来的人接走了他,在得到来人保证说一有他的消息便会派人到朱府禀报之后,朱小姐才不舍的将萧坤君交到来人手上。
萧语馨看着手里的纸条,不由得唏嘘不已,这六公主到底是心急个什么劲,出宫也不带护卫,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龙女,无坚不催,刀枪不入吗?真的是不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无知的好,竟然还敢使计算计萧坤君,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将手里的纸条烧掉后,她吩咐冬青随时注意着外面的情况,最好是能够将消息传递到宫里蔡昭仪那里,好让她为自己女儿打算打算。
冬青也是抽了抽嘴角看着自家小姐,小姐这是太闲了还是怎么的,这明显的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为何要插一脚进去呢?
“好了,既然有人想要借此事来牵扯到我,那我也不好什么也不做吧?我提出自由选择夫君还成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了?小姐我才不背这个黑锅呢。你快去办事去,牡丹来侍候我歇息一下,刚才睡不够。”萧语馨不耐烦的挥手让冬青走,她刚才被无端吵醒,心情可是相当的不爽的,现在身体不适,名正言顺的休息不好吗?
萧坤君的情况不算太差,因为有涂伯雄为他包扎过,因此也只是前面刚中箭的时候流的血多了点而已,之后血便止住了,不过在太医为他拔箭头时,那才刚结了血痂的地方又被撕裂了开来,痛得他一下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而肩头的在则是如箭般喷射而出。
那边别苑的六公主也在太医的医治下悠悠醒转,当她看到身边只剩下一个宫女时,不由得心里难过,对于今日自己贸然偷出宫的行为后悔不已。
那宫女看到她醒来,也是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因为她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下场,绝望而悲哀,可另一边却又为自家主子能够平安无事而感到高兴。
“公主,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奴婢无能,让公主受伤受累了。”宫女呜咽着跪倒在地上,对着六公主不住的磕头。
“你快起来,是本公主的错,是本公主害死了关嬷嬷。”六公主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娃,今日她带着一个嬷嬷与一个宫女偷溜出宫而遇上了这等事情,还让一直护着她,关心着她的关嬷嬷丢了性命,这样的打击可是让她难以承受的,说着说着便流起泪来。
“公主不哭,是奴婢保护不力,不怪公主的。”宫女听闻六公主如此说,更是不敢抬起头,继续磕头。
“六公主,奴婢有事禀报。”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两人的哭声。
“进来吧。”那宫女赶紧的起身,为六公主收拾干净脸上的泪痕,并按公主的意思让人进来。
门推开,走进来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她手里捧着一托盘,将托盘放下一便跪在地上,向六公主请安,得到允许了才说出要禀报的事情。
“启禀公主,刚才刑管家来传话,说是太子三皇子九皇子都在国公府上,事情怕是瞒不住的,还请公主做好打算。”那妇人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的将话说出。
六公主心里巨震,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这下怎么办?太子与几位皇兄都知道了,那父皇肯定也是会知道的,一想到父皇那黑沉着的脸与锐利的眼神,六公主便不自觉的抖了抖。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宫女也同样的被吓得不行,不过她还算是训练有素,就算是心神大震乱到不行的情况下还记得要将外人驱赶,不能让那些下人知道六公主的秘密。
“公主,奴婢告退。”那仆妇恭敬的磕头后便离开了,她在国公府别苑做事多年,又怎么会是个没有眼色的人,这时候当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公主,这下可怎么办?”待那仆妇离开,宫女害怕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别急,除了关嬷嬷与你,无人知道本公主出宫是为的什么事吧?”六公主想起母亲告诉过她的,遇事千万不能慌张,要先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稳定下慌乱的心情后,她才问宫女。
“公主,当然是只有关嬷嬷与奴婢知道了,没有其他人知道。不,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公主说心情很郁闷,想要出去散心,关嬷嬷提议到宫外游玩一下,这才出的宫的。”宫女反应果然很快,一听六公主的话便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六公主心里的盘算是正是如此,现在一听宫女聪明的跟上自己的思绪,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个笑来,不管怎样,偷出宫游玩和偷出宫会外男这两个罪名,傻子都知道会选哪个。
只是想到今日的经历,她不仅笑不起来,更是觉得后怕起来,如果不是关嬷嬷拼死护着她,如果不是中途真的遇上了萧坤君,如果不是他拼救走自己,那现在躺在这里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辅国公府正厅里,经过太医医治的萧坤君终于是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勉强的看了看,模糊的视线下看到了祖父与父亲那黑得如锅底的脸,心里一沉,再转眼看看周围,顿时整个心都凉了,这下是惨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他是真的惨了,因为萧禛看到他这个狼狈样,再回想刚才审问那喜儿时得到的消息,心头的火便忍不住的蹭蹭蹭的往上冒,只是碍于有在三个皇子在此,不好立时发作而已。
太子看了看萧坤君,见他微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闪躲与害怕,不禁心里暗暗摇头,这个舅舅的庶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想来今日这出城门游玩的目的并不单纯。
“君哥儿,你醒了?醒了就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萧乾可没有自己父亲那么好的忍耐力,看到儿子醒了,马上就上前质问起来,刚才喜儿所说的并不尽实,少了他与六公主如何受伤的一段,这让在座所有人都想要问清楚的。
萧坤君看着黑着脸看质问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有点害怕,嗫嚅的说:“孩儿今日听闻城郊那片竹林里有一株竹子长出了鲜艳的花,父亲也知道孩儿最喜的便是这样的稀奇事物,便带着喜儿与几个护卫出城去观赏,不想开花的竹子没见到,却……”萧坤君倒也没有隐瞒,将他今日在城郊竹林里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其中就连他为了赶紧逃命,不顾男女大防将六公主背在背上奔跑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有计较的,这次消息来得很是蹊跷,而且在竹林里又遇到了六公主,如果不是六公主被人追杀,那两人在竹林里相遇,然后一起游玩再被有心人传出去,那他与六公主私下见面的结果便有可能是以他尚了六公主。
再联想到之前自己收到的消息说六公主曾经在骑射赛上称赞过自己和昨天大殿上四公主被和亲苍颉国还有四妹妹自己选择夫君的圣旨等事情,想来这次的相遇是这位公主设计的,可是不知为何会出了意外,竟遇到有人追杀,他们才会如此的狼狈。
既然公主对自己有意,那如果能够靠与公主成亲而提前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有什么问题,这可谓是给他一个很大的机会,于是他在描述如何救六公主的经过时更加的仔细,几乎是巨细无遗。
众人越听脸越沉,特别是萧禛与萧乾,当然太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光天白日下竟然有这么猖獗的强盗,且还敢穷追不舍的想要将堂堂一国公主置于死地,简直是太嚣张了。
而轩辕晧则是注意到了萧坤君所说的将六公主背在背上,这不就是说两人在大庭广众下有了肌肤之亲,那这个辅国公府的二公子怕就是要尚公主了,毕竟是那么多人看到的,且还有那朱学士府上的小姐也知道了,更是隐瞒不下的。
想到六公主身后的蔡府,轩辕晧若有所思的看着脸上不时闪过算计的萧坤君,眼珠子轻轻的一转,一个计划就已经形成,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气愤那些强盗的时候,向躺在躺椅上的萧坤君递去一个我明白你的眼神,然后微微的笑了笑,留下一脸的高深莫测。
轩辕轺则是冷眼看着这些人,当然也没有放过轩辕晧与萧坤君的眼神交流,也将他们的心思看个清楚,不过他们没有妨碍到他的利益,他可以当没有看到。
“禀报太子,老太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带了皇上口谕。”这时,钱管家站在门外禀报,打破了众人义愤填膺的讨伐声。
“快请进来。”萧禛一听,赶紧的让人将宣口谕的太监进来。
太子也是疑惑不已,父皇这时候怎么会有口谕来,难道六皇妹这事已经传到了宫里?
待众人都恭敬的跪在正厅里,就连萧坤君也在小厮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跪倒在地时,那为皇上宣口谕的太监便在钱管家与一众跟班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众人一看,来宣口谕的人竟然是轩辕幂光身边的三公公,心里更是疑惑不解,不过他们倒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低头等候宣旨。
“皇上有旨,辅国公府二公子相貌堂堂,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今黄南有盗匪猖獗,故封萧国公二子萧坤君为剿匪先锋副将,率一千兵士前往黄南征剿盗匪,五日后出发,钦此!”三公公尖着嗓子将皇上的口谕说出。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后便起身。
萧禛等人听了这个口谕,脸上的神色是可谓精彩万分,而太子等人则是一脸的疑惑。
“三公公辛苦,府上备了酒水,还请公公赏脸。”萧乾上前拱手招呼三公公道。
三公公赶紧的推托,说是要回宫向皇上复命,不便久留,又向太子等人问过安后便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钱管家跟着恭送三公公出府,顺便向他打听一下为何皇上会有此决定,当然荷包是少不了的。
三公公见太子等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在钱管家的带领上边走边透露些消息给钱管家,这里是皇后的母家,太子的外家,他这种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又怎么会分不清孰轻孰重,在可允许的范围里将一些消息透露来换取利益与人情,这是他乐于做的。
钱管家得到了三公公的提醒,顿时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脸上的血色都几乎要褪尽了。
送走了三公公后,钱管家赶紧的往回赶,他要快点将这个消息告诉老太爷才行,不然,怕是辅国公府要大祸临头。
萧坤君听闻自己要去黄南剿匪,整个人都不好了,怔愣在了当场,就连小厮想要搀扶他起来也感觉不到,只是呆呆的跪在正厅里。
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皇上的口谕,黄南剿匪,这不是让他去充军送死吗?这盗匪是什么人,都是些出身于穷山恶水的亡命之徒,且还是些虎狼之辈,杀起人来可谓是眼也不眨一下的,这样的凶恶匪徒一旦让他遇上,他这个从未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公子哥又如何能够抵挡,这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想到此,他的心里就悲哀一片,绝望得双眼无光,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
“父亲,孩儿,孩儿……”他被小厮摇醒,反应过来后扑向萧乾,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会否裂开,抓住萧乾的脚,正想哭诉,却又想起有几个皇子在此,便将满嘴的祈求话梗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