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凤闻言,嘟起了嘴,看向父亲,有点委屈,她们刚刚进来的时候祖父什么也没说,不就是默认了她们可以在这里吗?为什么眼看着就知道事情真相了,就要将她们赶走,刚才萧语馨进来的时候不也没将她赶走吗?
她们刚才在水榭那边吃酒玩乐很是开心的时候,忽然就看到有两个内侍匆匆的过来,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便看到太子脸色大变,继而就跟着内侍离开了,而三皇子与九皇子也同时收到消息跟着太子离开了,大哥作为主人当然也得跟去看看,不多时便派人来让她们先回去,宴席散了,他们有紧要的事情办。
几个姐妹当然是好奇到不行,一想到之前下人禀报得虽然小声,却还是听到了什么二少爷,什么正厅的,不用商量,几人便默契的一起来到了正厅。
到了正厅后,看到祖父与父亲都在,本想离开的,不过却在偶尔听到六公主这个字眼后,她们便再不愿离开,厚着脸皮坐在那里等消息了,美其名曰关心兄弟,其实就是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祖父,孙女……”想要抗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禛的一个眼神给镇住,萧语凤再次委屈的低下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父亲,既如此,媳妇便带她们先离去,多个人陪伴,母亲也会宽心很多的。”花无瑕却是在萧语馨的提示下,快步的走出来福身,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反正这事是他们男人的事,有什么事会有管家去处理,也轮不到她。
刚才被夫君急匆匆的召来,来了之后又不告知是何情况还将她骂了一通,为着女儿的事情她早已对这个家有了怨恨,此时再遇上这种事,她更加的不愿意去管了,既然公爹让女儿们回去,那她这个主母就更有理由带着她们离开了。
萧禛不想媳妇竟然提出离开,还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本想要在此事上拿捏一下她的,可有外人在,他又如何能够再做出有损国公府脸面的事情,只得随意的挥手,转脸不再看她们。
太子等人本来看着萧语馨比早上见到时还要苍白的脸色就有点心疼了,见花无瑕说要带人离开,纷纷表示让萧语馨快点回去休息,听得其他几个小姐是既嫉妒又怨恨。
花无瑕带着萧语馨,对萧语凤等人道:“你们随我去老太君那里,此时她老人家应该很担心,有你们陪着,会宽心不少的。”她已经给几个女儿借口离开了,如果她们再不识趣的离开,那受到呵斥或者诟病可与她无关了。
萧语凤恨到不行,用力的咬了咬下唇才起身,向厅里众人福身行礼后跟着离开,不过在正厅门口时对萧坤业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了关注着,有什么情况快点向她禀报。
那小厮无奈,只得唯唯诺诺的微点头,待几位小姐都离开后才撇撇嘴,低垂着头守在厅门口。
这边花无瑕带着几个女儿刚离开,那边萧坤君的便被人抬着从侧门进来了,而去请的太医也在此时正好来到国公府门前。
钱管家赶紧的安排下人将萧坤君抬进去正厅,自己却是迎向太医,躬身行礼后便带着他往正厅那边赶。
子秀也是手脚非常快,就在萧坤君进府的那时,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清楚并送到了冬青的手上。
花无瑕让萧语馨先回去休息,这才带另外几个女儿到长寿园,向钱翠瑶大致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萧语馨才坐到贵妃榻上,便接到冬青递给她的由子秀送进来的消息。
原来,昨天萧语馨在大殿上向轩辕幂光要了一个可以找自己喜欢的男子成婚的圣旨,可是让一众盛京贵女们羡慕嫉妒恨,而对她的便是皇宫里的公主们了。
除了长公主二公主都尚了驸马上,其余的公主全部都还没婚配,而此次五国之间的配婚,四公主便被选中了嫁与苍颉国大皇子,元昭仪听闻此消息时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过去。
四公主却是没有象元昭仪那般的悲观,因为她在宫宴之时就见过了那大皇子墨清御,龙姿凤章器宇轩昂的男子在她的心里早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当她会远离家乡嫁与这个陌生的男子时,心里是欢喜的,所以对于萧语馨得那个让人羡慕的倒是没有那么多嫉妒了。
可六公主与七公主不同,她们见到了自己的四皇姐就此成了那个为了维系两国和平而献出了自己后半生的悲催公主,继而想到自己的命运也许也会如此,那对萧语馨的恨就更上了一层。
而七公主因为是贺淑妃的女儿,一直都被母妃与皇兄捧在手心里痛爱着的,所以对于自己的将来夫婿人选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可六公主却是不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的女儿,母家的势力比不七公主与十一公主,最有可能下一个和亲或为了巩固母家的地位的人就是她了,这在高傲的她心里又如何能够承受。
因此她便想了一个点子,既然她都是要嫁人,不如就找个自己喜欢的,而又有家族势力的男子。
想来想去,最后将目标定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个箭术马术不错的辅国公府的二公子萧坤君。
虽然这个二公子是个庶子,可她已经将他的背景给打听清楚了,他的生母是盛京首富的嫡女,只要她嫁给他,那他外祖家的钱财就可以让她帮助母亲在后宫里过得更舒心,也可以让她们与皇后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一点,母亲想要再生一个皇子几乎是不可能了,那只有紧靠着皇后这座大山,那将来的日子便不用担心了。
可是她不可能自己去找萧坤君说亲,那如果想要快点亲事定下来,那唯一的途径便是与他有些什么,介时父皇就算是生气也必须要将自己嫁与他了。
于是便有了这六公主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找人引诱萧坤君去城郊竹林游玩,而自己也刚好在那里游玩,只要在两人遇上时发生点什么意外的话,那结果就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了。
萧坤君今日一早也不知道是听了谁说,城郊竹林那里有一棵很特殊的竹子,竟开出了花,这让喜欢新奇东西的他心痒不已,在禀过父亲后便带着几个护卫与贴身小厮就赶了去。
不想他到了竹林里,几乎找遍了整座竹林,都没有找到那棵开花的竹子,回过味来的他这时才想到有可能自己中了圈套,被人引了来。
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竹林里传来了阵阵的女子呼救声,本不想理会转身离开,不过他只走了不到十米,身后便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凌厉的破空声。
他是个练武之人,虽不是高手,但长年练箭,对于这种破空声可是再熟悉不过,且身边带着的护卫小厮们都纷纷警惕的护卫着他,也知道想不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回转身,便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三个女子拼命的往他们这边冲来,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约三十左右,衣裳上沾了血迹,走路一拐一拐的,明显的受伤了,而另一个约十五六,也是身上带血,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将当中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子护住,那当中的女子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一边跑一边淌着泪,一张小脸上满是血污,钗鬟凌乱,衣袖上还破了几个洞,明显的刚才的箭矢射中过她。
“萧公子,救命。”
就在萧坤君还在疑惑这到底是谁,那个女子为何看着这么的熟悉时,一句凄惨婉转的求救声从当中那个女子嘴里叫出。
萧坤君就看到她的那双眼睛似是燃起了晶亮的火光,象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般的拼命往自己这边冲来。
再靠近一点,他终于能够看清来人是谁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时失声。
“快救救我,我是六公主,萧公子。”六公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现在已经是后悔极了,自己为什么要想出这个法子,还瞒着宫里偷偷的跑出来,却不想才出城门就遇到了强盗,想要将她强行的掳走到那什么山寨当压寨夫人。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便带着两个宫女偷袭了押送她们的那些人,找了空隙逃了出来,却不想那些人反应如此快,竟带着大队人马追了过来。
进入竹林后,她们是左躲右闪的,才堪堪的避过几次杀招,可她身边的两个宫女身上都带了伤了,她自己也受了些轻伤,根本跑不快,到现在都还没死不过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山寨老大想要玩弄她们,好让她们在最绝望的时候被擒或是被杀。
好不容易她们逃到这里,终于遇到了她使计引来的萧坤君,这下她的愿望怕是真的能够实现了,如果她们都没有被杀死或被抓走的话。
萧坤君脸上神色一凛,赶紧的快步上前,指挥自己带来的几个护卫与小厮去阻挡后面追来的人,自己则是跑到六公主的身边,顾不上男女大防,抓着她的手臂,脚下发力,带着她快速的逃离。
那两个宫女看到公主被萧坤君带走,便也回转身,加入到护卫们当中,去阻挡那些追来的强盗,好给两人争取时间逃走。
萧坤君带着六公主脚下飞快的奔跑,可六公主身子小,力气不够,且之前又跑了那一路,整个人几乎都脱力了,如今只是由着萧坤君拖着她跑,脚下踉踉跄跄,跑几步摔一下,跑几步软脚一下,让带着她的萧坤君很是无奈。
“得罪了。萧坤君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只得告罪一句后将六公主背到了背上,这样一来,他跑起来就快了。
可是他跑得再快也比不过身后那一队强盗,那队人分出大部分的人对付那些护卫与两个宫女,另外的两人偷偷的越过众人直追他们而来。
“小子,将人放下,老子给你一条活路,不然,老子将你抽筋剥皮,挂到咱们山寨大门上晾个几天。”追在身后的一个男子粗哑的声音响起。
萧坤君听得心中一惊,差点失手就将六公主给扔了出去,不过还好他反应快,双手一紧,背着六公主跑得更快了。
身后两人见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大怒,也加快了追赶的脚步。
眼看着竹林的出口就在前面不远处了,萧坤君双眼发亮,深提一口气,速度上更快上了几分。
伏在他背上的六公主则是虚脱的趴着,身上的血腥味与他身上传来的男子的刚硬的味道熏得她昏昏欲睡,只是她也明白这样的时候不能睡,便只得是强撑着精神,不时的回头去看后面的情况。
终于,萧坤君跑出了竹林,往城门方向跑去,他心里想着只要跑到官道上,便会遇到人,只要遇到有人,后面的那些人便不可能会这么猖厥。
他的想法是对的,且也是幸运的,身后的两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意图,便加快了追赶的脚步。
眼看就要追上了,而萧坤君也更加的接近官道了。
这时路边的人已经开始多起来,追赶的两人无奈,只得放弃追赶,躲到了一旁的大树上,看着萧坤君背着那女子跑到官道上。
其中一个大汉不忿的对另一人说:“大哥,就让这小娘皮这样逃了,咱们受伤的兄弟要如何出这口气?”他手拍树干,拍得树上的枝叶刷刷作响。
“既然抓不回去,那便让她也不会回去了。”另一人恶狠狠的盯着前面越跑越远的两个人影。
萧坤君背着六公主一直跑,拼命跑,跑到快要到官道了,已经看到有不少人在路边休憩,还听到了官道上传来的马车声与马蹄声,心里便放松了下来,这时才感觉背后的人重如千斤,可此时他又不能将她放下,因为路边的人太多,如果让人知道一个公主竟趴在一个男子身上,这可不是要闹着玩的。
“咻!”一声锐利的破空声从他们的背后传来,就在萧坤君刚刚放松精神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