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得对,君无戏言,朕既然说过任何条件都答应,那便允了吧,来人,拟旨。”轩辕幂光也是爽快,既然自己说过的话,那便答应了吧,反正这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皇上,不可!”皇后惊呼出声,想要阻止。
“谢皇上隆恩!”萧语馨可不管那么多,恭敬的屈膝行礼谢恩后便退了一步,来到轩辕晋的身旁。
“你……”皇后暗恨,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心里咒骂不止,这个侄女,真真是气煞她了。
太后也是气得不行,想着昨晚她所做的一切铺排,就等着今天趁着皇上高兴的时候提出的,不想她这样一个要求提出来,竟来了个釜底抽薪,让她所有的算计都落了空。
而一直对今日殿前请婚抱着志在必得的轩辕轵,轩辕轺而言则象是一记闷棍打得他们是不知天南地北,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墨元生的变化却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原来因为昨晚得到的消息而焦躁的心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嘴角的笑依然,但那笑意却是慢慢的爬上了一直冰冷无情的双眸里,化开里面的坚冰,温暖了起来。
花无瑕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担忧与恼意都呼出,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萧乾与萧禛则是黑沉着一张脸,阴鸷的紧盯着那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的萧语馨,心里盘算着要快点回去商量如何应对这个突发事情才行。
那边厢,圣旨已经拟好,太监送到轩辕幂光面前,他看过没问题后取出身上随身带着的一个常用玉玺,盖上皇印,这准许萧语馨自由挑选夫婿的圣旨便有了效力。
太监恭敬的将圣旨对着殿下众人宣读,萧语馨出列跪在殿前,接过这个帮助她决定后半生幸福的圣旨,脸上是再掩饰不住的笑容,一时间竟如春花绽放,美得灿烂耀眼,晃得众人一阵恍惚。
墨元生一双凤眸含着温柔的光,柔柔的落在萧语馨的身上,只觉得他的心被她的笑容挤得满满的,软成了一团棉花般。
殿中众女子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萧语馨,看着她那美丽阳光的笑容,只觉得万般刺眼,恨不能上前将她的笑脸给撕下,其中钱鸢歌姐妹,萧语凤等几人尤其愤恨,几双眼睛几乎喷火,如果眼光能杀人,怕是萧语馨的身上早被刺得如筛子般了。
钱忠榆在众人痴迷的眼神中最快反应过来,扬起声音喊道:“请定国公世子到殿前回话。”
众人停止了议论,都将目光落到这个最近也是风云人物的定国公世子身上,心中都在猜测在萧语馨那个让人意外的请求后,还会不会有更意外的请求。
墨元生淡定的站在殿前,向上首坐着的皇上太后皇后等人恭敬行礼后出声道:“皇上舅舅,儿臣想请舅舅允许儿臣带母亲去西北游玩。”
定国公有一瞬间的怔楞,没想到这个才刚找回来的儿子竟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请求,心头一时间翻涌起多种情绪。
按轩辕国律法,凡册封的公主王爷,无召不得离京,也就是说,只要没有皇上的旨意,不管是福清公主还是恭亲王,忠庆王及其子女均不得随意的离开盛京城,而他们的亲属则不在其列,这也是轩辕国开国以来最让人不可思议又最合理的一条律法,因为这是为了防止公主亲王们与外人联手,通敌叛国,也为了将这些人的所有势力都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以作监视。
当然,这是有例外的,譬如恭亲王世子轩辕承,从小便由先皇允许跟着军队去历练,且小小年纪便已有赫赫军功,而在当今争夺皇位之时又利用自己手里的军队出了很大的力气,有了从龙之功,因此他是现今轩辕国里唯一一个能够无召随意出京的皇亲。
而轩辕晋在神机营里的职位也是经过了皇上亲点才能够去的,且除了特殊任务外,每两天必须要回到盛京报到,所有的行踪均在皇上的掌握之下。
至于定国公,因为他身兼公主驸马和元帅两职,所以只能是在有皇命下才能领兵出城。
所以对于墨元生的这个请求,所有人都觉得很大胆,毕竟他与青龙山庄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而青龙山庄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轩辕国的西部往西北处不远,所以众人都觉得他是不是想要将福清公主带到青龙山庄,尔后做另外的打算。
轩辕幂光一双龙目幽光深深,紧紧的盯着墨元生,心里也在猜测着他提出这个请求的目的何在,一时间,大殿上竟无人出声,静谧无比。
墨元生并不焦急,他嘴角仍然带着那浅浅的微笑,一双眼睛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轩辕幂光,这个动作其实是大胆至极的,在一国之主面前任何人都不应该直视,这样的行为会被视为大不敬,可是他就如此做了,且做得坦荡。
“为何有这样的要求?你可知道我国的律法有规定皇亲不得远离盛京?”轩辕幂光看他不闪不避,眼神坦荡自然,并没有任何的算计在其中,压下心头的不快,沉声问。
墨元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轩辕幂光磕头道:“回皇舅舅,儿臣从小颠沛流离,如果不是青龙山庄老庄主的收留,怕是儿臣早已命丧黄泉,根本不可能再与父母亲人相见,此次请求带母亲去西北,其实也是母亲的愿望,向老庄主表达最真诚的感激,老庄主身份特殊,根本不可能到盛京来,且报恩也断没有让恩人到前来的道理,还望皇舅舅能够体谅母亲与儿臣的一番感恩之心。”墨元生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听得众人也是纷纷的点头表示赞同,当然众人还是不敢出声帮腔,不过心里却是早已认同了他的说法。
定国公听闻儿子如此说,虽然看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艰难与心酸又岂能一一道予人知,不由得心中的愧疚更盛,也明白自己妻子的心思,便跨前一步,与儿子并肩跪在地上向轩辕幂光请求:“皇上,臣子说得不错,这的确是福清与臣的一番心思,福清与臣这十多年来一直愧疚于心,对于这个儿子的失而复得是满心的欢喜,更对那救了臣子的元老庄主感激不已,臣明白律法不可废,但法外有人情,臣等必谨守祖宗律法,福清与臣子未回之前,臣绝不踏出盛京城半步,还望皇上成全福清与臣的这一番感恩之情。”
轩辕幂光抿紧唇,看着跪在一起的父子俩,回想自己唯一的妹妹多年来为寻找儿子,思念儿子而神思恍惚,憔悴失魂的样子,还有刚认回儿子,兴奋的带着他来见自己的样子,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茫然与不确定的心情溢于言表,看得他也是阵阵心痛,如今妹夫与外甥提出这一番请求,倒也是合情合理,且这父子俩神情坚定而清明,并无任何言辞闪烁,眼神坦荡,想来也定不会有那异样的心思。
“如此,便允了吧,不过,此去西北,沿途必须报备行踪,朕让晋儿带神机营五百军士随行保护福清的安全,定国公府上侍候的人数定为十人外,其余人不得同往,这你们可答应。”轩辕幂光最终还是松了口,这福清一生中一步都没有踏出过盛京城,他也总觉得亏欠了她,此次便算是给她的弥补吧。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定国公与墨元生交换一个眼神后,脸上同时露出欣喜的神色,磕头谢恩。
“好了,定下什么时候出发便告知晋儿,他会安排好的。”轩辕幂光挥手示意两人可以退下了。
墨元生再次磕头后便起身退下了。
此次五国赛的赏赐至此便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宣布这和亲之事了,各国的皇子公主们在昨晚便已经得知了各自和亲的人选,有满意的也有不满意的,其中最不满的不是天凰国的皇太女,反而是东临国的公主。
她派人调查过要嫁的人,不想竟是个花天酒地,纨绔不堪的男子,虽说相貌不俗身世不俗,但如此品行的人又如何能入得她眼。
她不像其他各国的和亲公主是临时加封的公主,她是实实在在的公主,虽然是个没有母妃,没有母族势力的弱势公主,但身份上比起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庶女要高出不知多少,又怎么甘心嫁与一个这样的男子为妻,还是在异国他乡,万一与夫君有任何的争执,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是她向皇兄抗争过,皇兄却是支吾以对,这样的兄长真是让她是失望至极,而此时在殿上看到那人的兄长又是如此的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心里更加的难过,双手紧攥拳头,双眼更是喷火般的瞪着那个连站都没有站型的男子,恨不能上前将他撕碎,这样自己便可以不用嫁他了。
可是她却又是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坐在上首的轩辕幂光让人宣读那些和亲的旨意,心里是恨意翻涌却又无力反抗,不由得更加的悲哀与落寞。
大殿上,宣旨太监一一的宣布着和亲的圣旨,就在宣读到东临国这个公主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耀帝,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玉秋怡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得体的对上首所坐的轩辕幂光行了一个东临国的国礼后说。
轩辕幂光蹙了蹙眉心,对宣旨太监挥手,尔后才看向那个看起来娇柔纤细的女子说:“怡公主请问。”声音冷淡而疏离,带着不喜,让所有人的心里都一凛。
想来也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对挑战自己权威的人有好脸色的。
玉秋怡只感觉这个耀帝比起她的父皇来说更加的可怕,父皇是个温润的男人,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的,对着她们这些儿女时,是从来不会有冷下脸的时候的,此时看到这个与自己父皇年龄相近的耀帝冷着脸,竟有点被吓到了,脸色刷得雪白一片。
“耀帝请恕秋怡冒犯,秋怡只想知道恭亲王府上明明有三个适龄的公子,为何耀帝偏偏要为最小的公子定下这门亲事?我东临国的传统是最重规矩,长幼有序,长兄未有订亲的,幼弟是断不会订亲的。难道贵国的传统不一样?”玉秋怡一咬牙,将心底的那些恐惧统统的压下,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豁出去一切的勇气将这番话说出。
这话一出,殿中便听闻了阵阵的吸气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玉秋怡,而东临国的所有人更是恨不能马上上前将她拉回去,封住她的嘴。
玉秋怡没有理会殿中众人反应,她只是低头,心中明白今日这一问的后果,如果轩辕幂光是个要面子,当然就会慎重的考虑她所说的这个问题,那就算不能与那温润如玉的公子订亲,也至少可以不用嫁给那个纨绔好色的男子。
可如果轩辕幂光是个厚脸皮的,硬是说他们国家的规矩是只选合适的,不管其他,那她就要面临未来夫君不爱,未来夫家记恨的可怕的下场。
可她也是必须要搏一下的,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未来的生活过得好与不好,被送来和亲已经是她无力抗拒的一件事情了,如果连未来的夫君都是如此的不堪,那她还真的想三尺白绫了结自己算了。
轩辕幂光的脸色越来越黑,最终是黑如锅底,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还真有点为难,如果真的不管不顾的坚持让轩辕孺订亲,那便是说他们轩辕国是不重规矩的,可如果就因为这个什么公主几句话就改了自己的圣旨,那岂不是更加的打脸,让他这个君主的脸面往哪搁,一时间,他竟失了语,只死死的盯着那个明明害怕得浑身颤抖却还是坚定的站在那里的小女人。
“父皇,请允许儿臣代父皇回答这个问题。”就在轩辕幂光为难之际,轩辕轺忽然出声,主动揽下这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