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轺手捏着酒杯,一双桃花眼半开半合,脸上神情慵懒而魅惑,纤薄的唇淡淡的勾起,整个人仿佛神游天外,但眼里不时闪过的精光却是显示着他正注意着一处地方,或是说一个身影,那个纤巧瘦削的白色身影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摇来晃去,像一只蝴蝶不时的挑逗着花朵般,时而停留,时而飞远,总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两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萧语馨与蔡予茗两人的作画也到了最后的时刻。
只见蔡予茗将手里的画笔轻轻一搁,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巧玲珑的玉石印章来,沾上些许的朱砂,在落款处小心翼翼的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尔后再轻轻的低下头在画纸上慢慢的吹着风,将未干的墨汁吹干。
“哦!”
“她在干什么?”
“啊!难道她想毁了这画?”
台下一连串的声音将专心致志的想要吹干墨迹的蔡予茗给吸引住,抬起头,不解的看看周围,在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边的那个位置时,不由狐疑的转身看向自己的对手。
“噗……”
她这一转身,正好看到萧语馨潇洒的将嘴里含着的一口水往画好的四面屏风喷去,而此时全场的人都静静的看着那个擦拭着嘴角的女子。
虽然这个动作略嫌粗鲁,可是在萧语馨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身上做来却是半分的粗鲁不觉,倒是她的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以及喷完水后轻轻拭嘴角残留的水迹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半点嫌弃都无,有的只是好奇及欣赏。
萧语馨将手里的杯子放回到画桌上,也从自己的袖中取出属于自己的桃花冻印章,印上朱砂,欲要盖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啊,你们快看,快看啊!”一个惊喜莫名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上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顺着他的声音而再次集中到了那四面屏风上。
入目所见,那屏风上原来一块块看不清的团墨竟在慢慢的晕染开成了几种景色。
画中的景象由远及近,虽然疏疏落落却清晰可见,原来竟是一幅万福来朝图。
只见数以万计的蝙蝠飞向苍松所在的仙山,重峦叠嶂,云雾迷蒙,可见其细腻笔法的独到之处,不仅勾画出山石的险峻之美,且表现出松树的郁苍之姿及云浪的律动之势,设色艳丽中不失典雅,更表现出笔触的雍容华贵之意,看得人是叹为观止。
就在众人为屏风上所展现的画惊叹不止时,在比赛台另一边的人却有眼尖的发现屏风的背面竟也开始发生变化。
“快看,这屏风背后竟然有字!”一个清脆悦耳带着惊讶的女子声音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犹为突出。
随着这声叫声,那些坐在屏风背后方向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屏风上,看到那上面显示出来的字后,均发出嘶嘶的倒吸气声,更加的吸引了众人的好奇心。
轩辕幂光早已按捺不住吩咐内侍将屏风抬到他的跟前,细细看过那画及那字后,龙颜大悦,连声说了好几个好,挥手让人抬去给大儒们过目,众大儒看过后,也是赞叹不已。
与萧语馨并肩站在一起的蔡予茗脸更加的黑了,双手用力捏着那只还没来得及放好的印章,几乎要将它捏碎,银牙紧咬着双唇,口腔里竟尝到了丝丝腥甜。
而这时萧语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深深的向上首坐着皇上伏地行礼,声音婉转如那黄鹂出谷,清脆悦耳还夹带了一点点的内力传出去:“臣女以此万福来朝祝皇上姑父福寿如意,万寿无疆!”
她的话让整个乾清宫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且有前面众人看到她所画的画如此的特别且有心意,更让人觉得她这一番行事很是用心,心中纷纷为此而赞叹。
轩辕幂光本就喜欢书画之人,如今看到她一副屏风竟包含了画与字又听了她的话说得如此的得他心意,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直感觉这个万寿是过得最开心的一个。
“好,赏,给朕重重的赏。”轩辕幂光哈哈大笑,脸上红光满面,心情简直是好到不行。
众人当然是看皇上脸色行事,当下也纷纷的称赞画好字好话更好,一时间,整个乾清宫到处都是称赞声。
萧语馨得体的恩后缓缓的站起身,低垂着头,没有多看身边的女子一眼,转身就往台下走去。
蔡予茗看着太监将她的画也一起送到大儒那里,恨恨的跺了跺脚,也离开了台上。
接下来,直到最后的一名小姐画完,都再没有一个画出的画能够超越萧语馨的,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萧语馨获得了作画的首名,又再次的得了皇上太后的奖赏,皇后萧玉妲暗暗气恼,却也只得跟着赏了一堆东西,毕竟她是自己的内侄女,皇上太后都赏了,作为姑母的皇后如果不赏,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去。
而因着萧语馨的这一手,出色又哄动,再加上她那出色的容颜及淡定娴雅的气质,马上就将一众年青男子的心给俘虏了去,一些官家夫人也同样的对她关注多了起来,纷纷向身边之人打听她的年岁等情况。
墨元生看着那个纤巧的身影,巧笑倩兮的样子,心里欢喜至极,眼神柔和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坐在他身边的定国公感觉到自己儿子身上的气息变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顺着他的眼神所到之处看去,竟看到那个刚刚在台上大出风头的女子,嘴角微微的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轩辕晧与轩辕轺的目光也都同时有意无意的落到萧语馨的身上,更不说其他几国的皇子使臣的目光了,特别是鹰域国的小皇子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落到她的身上。
萧语馨感觉到很多的视线围绕着自己,若是前世的她,怕是会感觉不舒服,可经历过前世的各种起落,她早已是练就了一张厚脸皮,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悠悠的品着手里的酒,嘴角的小弧度半点不减。
钱翠瑶与花无瑕都是满心的高兴,这家里的小姐得了这个首名,大大的长了脸面,可是件天大的喜事,故而两人脸上的笑容一点没有减少。
这女子的比赛后便到了男子的比赛,而男子的比赛比的是乐,也就是各个参赛人各自上台演奏,也可邀请人合奏,只是这得双方都同意才可行,所有的演奏都经过大儒们评判,最终选出一名成绩最好的为首名。
男子的比赛也是相当的精彩,最后获得首名的有两人,一个是天凰国的一个男子,名叫花无间,是如今天凰国女皇的最小的皇叔,另一个是钱府二少爷钱浩渊。
并列首名这可是首次出现,当然也是经过皇上同意才得出的结果,也获得了皇上的重赏。
这两场比赛过后,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下来,众人也是酒过了好几巡,这酒热耳酣之间,都有些醉意之时,乾清宫周围都点上了明亮的烛火,让众人感觉不到天明天暗的变化。
忽然,一声铮亮的琴音在吵嚷的乾清宫上空响起,周围的烛火一下子灭了许多,只余留了些微弱的灯光在各处角落,而中间放置的大舞台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身穿红色舞衣的女子,身段妖娆而优美。
随着琴音的慢慢奏起,那女子身姿轻盈的跳跃旋转,长袖挥舞,长裙落地,纵身飞舞,犹如一只惊飞的鸿雁在空中,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曼妙的身影。
交头接耳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渐渐的被女子的舞姿吸引,不时还有人随着她的跳跃旋转飞舞而喝彩。
一曲舞罢,那女子喘着气,恭敬从容的向上首的皇上祝寿,轩辕幂光当然是大声叫好,并着人送上赏赐。
女子谢恩后退下,紧接着女子的舞比赛便拉开了帷幕。
随后上来的女子中施展浑身解数,将自己最美的练习得最熟练的舞蹈展现,个个是身姿轻盈,舞姿曼妙,看得众人是目不暇接,连连称赞,有个别跳的舞蹈节奏强些的,更是引来了某些人的击节伴奏,还不时有喝彩声相伴。
各色女子的舞衣更是各种各样,华丽异常,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中有几人的表现犹为出色,如钱府三小姐钱鸢清,蔡尚书家的二小姐蔡明兰,还有东临国四公主玉清华,鹰域国的娜拉郡主,这些女子都是首名的最有力争夺者,端看最后花落谁家。
这一场舞蹈盛宴将将要落下帷幕时,终于轮到最后一名参赛者出场,众人听闻太监报出的名字时,都不约而同的哗然出声,原来,这最后一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夺了作画首名的辅国公府上的四小姐萧语馨。
萧语馨早已换好了舞衣,等候在后台,听闻太监报出自己的名字时外面的动静,不由得得意的一笑,胸有成竹的检查一下自己的装束,务必要在这一场里夺得她此次五国赛的第二个首名。
手持琵琶的萧语馨脚步轻盈的走向舞台中间,向着上首的皇上深施一礼后静静的盘腿坐在地上,大大的眼睛眼波流转,看了看周围的人后嘴角带笑,十指放在琵琶上稍稍一动。
轻妙的琵琶声响起,节奏不疾不徐,她举足旋身,裙裾如游龙惊凤,缓缓摆动。
她的腰肢十分柔软,时而弹动琵琶,时而将琵琶作为道具旋转,项饰臂钏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魅字,体态像弱柳般娇柔无力,别具清韵。
节奏开始由慢变快,由弱变强。
刹那间,这女子一举足一顿地,一个旋身竟然将琵琶悬于背后。只听见那琵琶陡然发出一连串音量极强、极洪亮并富有金石音色的高亢奏鸣,震得众人的耳鼓都一阵微痒。
众人不由自主聚精会神望着,台上的女子手中琵琶明明悬于身后,却依旧在她的纤纤玉指下迸发出激烈仙音,她一边弹奏一边舞动,身形却越发见出轻盈婉转,旋即如风。
“她这是——”上首的轩辕幂光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向大厅里的每一个人提问。
“是反弹琵琶!反弹琵琶!”太子眼睛大亮,抚掌大叹,“妙,实在是妙极了!”
在座众人皆知,古琅琊寺中曾有一幅长达十米的千年壁画,画中描绘着历史上的四大美人,壁画已在战火中被毁,如今的众人只能从拓品中领略到那四大美人的风姿。
其中第一幅便是美人飞天伴随着仙乐翩翩起舞,举足旋身的反弹琵琶图。
曾有舞姬妄图模仿画中场景,奈何要跳此舞不光要舞蹈高妙,更要擅奏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