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睨了一眼她,没有理会那倒在地上的婆子,双手紧紧的抓住那浆洗房的丫头,嘴角含着讥讽的笑说:“你不怕吗?还是你的主子的惩罚比这个还可怕?”她当然了解这个丫头的想法,这种看着自己的皮肉掉地的场景当然可怕,但既然是能够施混合毒的人放进来的,必然也是受过这种防止泄漏秘密的训练的,说不定这个比她所受的只是小儿科呢,只是这种心理的攻防战却是冬青拿手的。
猝不及防下那丫头被冬青的话给吓到,那本已经瞪得够大的眼睛再次的睁大不少,那里面的不可置信虽然闪得快,却还是被冬青捕捉到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以为你守着那个主子的秘密他便会感激你?你也不想想,如果他真的会顾念你,在小姐中毒的时候就应该来将你们接走,可是现在呢,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你的同伴们落入我们的手里,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而半分现身的意愿都没有,就说明了你们被我们折磨死了也是他为你们设定的最终下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宗……”冬青似是不记得般的侧头想了想,又抬头厉声的喝道:“宗……”
那丫头早已被冬青的话给震撼到了,听着冬青最后的那个宗字,心里的防备彻底的被击溃,下意识的便回答道:“八号在。”
话一出,丫头便知道坏了,赶紧的闭起嘴巴,惊骇的看着冬青,仿佛在看一个什么怪物般的可怕。
“呵呵,果然是他。”冬青再没有理会那丫头,放开她,从自己的手里将那竹筒一翻倒,一个黑色的东西马上从里面掉出来,直直的掉到了那丫头的脖子上。
猛一下被一个不明物体袭击的丫头吓得跳起来大叫:“啊,不要啊!”双手胡乱的在脖子处乱挥着,想要将那东西给弄掉。
可惜的是,那东西比她的反应还快,被突然的袭击惊醒的它张口自己的利牙一咬一吸,又是一大口的鲜血吸进肚子,这下可是真正的酒饱饭足了,满意的摇晃着掉落到地上,就想找地方好好休息消化消化。
只见一条红色的线猛然的一窜出,直扑向那东西,在它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它整个吞了进肚子里,然后又飞窜着离开了。
这个小插曲在那丫头被咬后大叫声中被众人忽略,而更多的人关注的是这个浆洗房的丫头如前面那个丫头一样的不停的挠着,不多时便从身上掉落一层层皮,吓得是哗哗大叫着想往院子外跑去。
所有人顾不上其他的,只是拼命的往外跑,那些跑得不快,被人撞倒的却是被后面的人一脚一脚的踩上去,痛苦的大叫着,一时间整个院子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而冬青则是眼明手快的将瘫倒在地上的婆子给捞起,将她带到萧语馨的房间门前,那婆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都被人用同样的方法折磨着,吓得是肝胆俱裂,早已晕死过去,任由冬青折腾着。
那些跑到院子门口的丫头婆子们却在第一个接触到大门时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手起刀落,一砍一个准的倒在血泊中。
“没有主子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院子半步,违令者,杀无赦!”一个侍卫高声的喊道,手里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武器,那日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刀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让人觉得阴森可怕。
后面跟来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又大声的尖叫着往后退,但是后面的人还没注意到前面的情形,又往前的推动着前面的人走,一时间,一堆人乱成一团,几乎都摔倒在地,痛得大家都嗷嗷的大叫起来。
萧语馨迷糊间听到门外传来的阵阵尖叫声,不悦的蹙起眉头,恼怒的对着空气呵斥:“让她们都静下来,再叫就全部杀了。”她这两天受的罪可不少,如今想好好休息一下也要被门外的人给吵得睡不了,再好的脾气也会忍不住的狂怒,更何况是她这个嗜血的主,更是暴躁得不得了。
“是!”梅儿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尔后,门外的声音便很快的静止了下来。
门外的所有人都被侍卫们给敲晕了,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梅儿满意的看着这结果,点点头,对侍卫长表示了一下赞赏后便又回到萧语馨的屋顶去了。
冬青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知道这次的抓内奸动静太大,扰了小姐的休息。
将那婆子交给一个暗卫,让她去好好招待招待她后便轻轻的离开,去办萧语馨交代的事情去了。
牡丹在耳房里,听到的声音并不大,便没有出来查看,却在听到萧语馨那一声喝时猛的站起来,丢下手里的篮子就往她的房间跑去。
进去后看到她孩子气的将薄被盖过头顶,不由得失笑,上前轻轻的为她拉好被子,安慰道:“小姐,她们外面不会再闹了,冬青姐姐定然是已经解决了内奸的事情了,你好好的再睡一会吧,奴婢在这里守着你。”
“嗯。”萧语馨那闷闷的声音传来,引得牡丹又一次失笑,这小姐还是个小孩呢,只不过平日里大家都因为她的行事作派而将她当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看待而已。
这边按下不提,只说冬青得了萧语馨的吩咐,走到百花楼的柜台,看见钟掌柜正在记账,便轻咳一声示警。
钟掌柜一看到是她,赶紧的放下手里的毛笔,将账册收好后便走向她,并将她引到了账房里。
“冬青姑娘,主子的身体可还好?你如今来是,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他也是知道萧语馨前晚受了伤的,却是不知道她中毒差点变成傻子的事情。
“你去厨房里将那二厨子一家给我抓起来,他家的小侄女背主想谋害小姐,那一家子不可能清白得了。还有你派来的浆洗房的丫头和倒夜香的婆子,全部都是,这些人相关相连的一些人全部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待小姐慢慢审问。”冬青说出的话可是将钟掌柜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饶是他如此淡定的人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便退尽了。
“是,是,属下马上去办。”颤声应是的钟掌柜强撑着摇晃不定的身体出了账房,不多时便回来了,只是回来后的脸色依然是苍白如雪,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冬青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脑海里不停的盘算着小姐交待她的事情,这将与内奸有关的人全部抓起是一件,另外一件就是去与九皇子做一笔交易,条件是九皇子将花之敬给收到麾下,只不过是断了所有后路的花之敬,而不是有着映月山庄做后台的花之敬,这件事至关重要,可是半点差错也不能出,要不然,连累了映月山庄的老庄主他们,小姐可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冬青姑娘,人已经全部都抓起来了,要关到哪里去?”钟掌柜上前向冬青请示。
“风谷主这两天到底去了哪里?”冬青看着钟掌柜那没有血色的老脸,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的盘算,才发现这两天百花楼后院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风轻那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
“风谷主,这,这风谷主前天午膳过后便带着所有的百花谷的侍卫离开,没有交代小的他去了哪里,只说如果是小姐问起来,便说他会在明天的清晨回来,有什么事让小姐自己作主,百花谷全力配合。”钟掌柜稍抬眼看了看冬青,见她脸色没有什么异样,不象是要怪罪他识人不清,将奸细放到小姐身边般,也稍稍的放下心来,将风轻离开前的交代的话和盘托出。
“啪!”冬青猛一拍桌子,纤手指着钟掌柜劈头就骂:“你个糊涂的,怎么风谷主的话不马上传到小姐那里去?”
钟掌柜一听,马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敢回答,只是害怕的低头,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你,你可知那晚小姐遇袭时曾差人去向谷主求助,如果不是后来来了几位侠士,小姐和一众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便会一个不留的被人除去。你说你该当何罪?”冬青恨声的大吼道,她的脸涨得通红,想不到这个老鬼竟然隐瞒下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如果不是墨元生他们及时赶到,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钟掌柜明显的也想到这点,身上的衣服顿时就被自己的冷汗给打湿了,这下他再没有任何不服气,心中也后悔不已,自己的一时疏忽,差点就断送了小主子的性命,且前面所说要抓起的人也全部是他挑回来的,这些人中竟然有了背主的,他这个挑人的人更是要负上最大的责任。
想到此,他向冬青磕了一个头,尔后挺直腰背对冬青说:“冬青姑娘,属下知错,愿接受谷里的惩罚,还请姑娘给属下一个向小姐请罪的机会。”他知道在百花谷,象他这种犯下这种累及主子的错的人是要受杖刑一百,挺得过就挺,挺不过就交代了,只是如果这次真的让小主子遇害了,那不说百杖,就是直接受死也不为过的。
冬青冷冷的看着钟掌柜,她知道像他们这种外放的管事,心里都是有着一份傲气的,毕竟谷里的规矩是必须要通过谷主定下的测试项目才可以外放的,而这些项目并不是谁都能够轻易通过的,所以他们这一批外放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傲气与高人一等的睥睨的。
所以这下这钟掌柜竟然向自己的认错,还说要向小姐请罪,可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不过她脸上却是将这些情绪都收敛起来,保持着冷冷的神情,轻哼一声说道:“好,就让小姐亲自惩罚你,你将所有人都押到后院的柴房里,自己也一起绑了去吧。”说完便起身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