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此跪了有一个时辰了,正好他们来跪的时候小姐还在里面交待冬青办事,所以也没有理会他们,毕竟这院子里的人对他们两人,严格来说是对那个叫花的女子不喜,因而看着他们跪在这里,多是不待见的,来来往往的做事的丫环婆子都用鄙夷与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们。
繁与花两人自从跟着墨元生后,就再没受到过如此的眼神对待,心底的怒快要将两人的心肺给气炸,可是为不离开偃月楼,为了不被主子驱逐,无论受什么,他们都忍了。
不管受了什么,他们都咬紧牙关的受了,繁看了眼身边有点虚弱的花,心痛得不得了,她的身上还有伤,那伤在臀部,如此跪着是最不利于伤口的,且还在太阳底下跪了如此久,再好的身体,再高的功夫也是抗不住的。
“花儿,你还撑得住吗?”他关心的问,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花摇摇头,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对繁说:“我无事,这因是我自己种下的,所以这果也是我自己要受的。只是连累了繁哥你与我一起受苦了。”她也同样的心疼这个男子,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只是要维护自己才顶撞了主子的。
萧语馨此时却是累得早已上床睡觉去了,她本就受伤很重,勉强的起身安排了必要的事情后终是撑不住的倒在了床上,这看得苏醒过来的牡丹心一阵阵的抽痛,为她盖好被子后就出来了。
至于那两人跪在院子里求原谅的事情,她也只是对萧语馨说了一下,可是萧语馨的意识早已陷入了迷糊,又怎么会知道这事情。
墨元生踱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两人跪着的场景,而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似看不到一样,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们,只当他们不存在一般,照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牡丹守在萧语馨的床前,只留一个小丫头守在门外,以防有什么事情好向她禀报,这时小丫头看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跟着,没有门房的来禀报,又没有其他的丫环婆子跟着前来,心里更加的吃惊,赶紧的向里面的牡丹报告说有一个男人来了院子里。
牡丹听了小丫头的禀报,心里却是明白这大大咧咧的闯进这里的只能是那个男子,那个自恃帮小姐良多的男子墨元生,一想到他竟然在青天白日里就这样的进入到小姐的院子,这是要置小姐的名节于不顾啊,绝不能让他到小姐的房间里,这满院子的丫环婆子呢。
于是赶紧的走到房门,就要将他挡住不让进入,不过当她打开房门,却没有看到墨元生的身影,不由得奇怪的往四周的看了看,又看向那个小丫头,带着疑惑的问:“他人呢?”
小丫头向院子里的人影呶呶嘴,小声的说:“在那里呢,要将这两个人给带走。可是好像那两人不愿意走。”小丫头虽然听不到那里的声音,但是却能够看到两人的动作,他们两人不住的摇头与磕头的动作还是让她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的。
牡丹看了看那里,暗暗撇撇嘴,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便转身回了房间,继续守着萧语馨。
墨元生看着面前这两个固执的属下,心里是又喜又怒的,喜的是这两人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怒的却是这两人竟然在馨儿休息的时候来此跪求,这不是存心要影响馨儿的休息吗?
在劝说无果后,他便也甩手不管了,将两人留在了那里,却也知道要守着礼数,没有强制的进入萧语馨的房间,只是在外面打听了一下她的情况,知道她是吃过他开的药后才睡去的,所以便也放心的离开。
日头慢慢的西斜,天色也开始慢慢的黑下来,萧语馨却仍然在昏睡中,繁与花两人也继续的在她的院子里跪着,轩辕轺带着他的人也继续的在官道上飞驰着,墨元生继续指挥着他偃月楼的人去查昨晚的刺杀到底是何人所为,和关注着城主府及知府府的动静。
冬青在完成的了萧语馨交代的事情后也是挺不住的回去休息了,她的身上也一样的有着伤,虽然都只是很轻的伤,却也是失过血的,所以身体弱点也是会有的,再加上昨晚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精神已经是强撑到了极点,一贴上床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红日终于在地面上消失了,而轩辕轺也终于在红日落下前冲过了城门,远远的看见一个胖冬瓜带着一个风流倜傥与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守在城门口,正伸长了脖子的看着城门,在看到自己这行人到来后便露出了喜色,迎了上来。
可轩辕轺的心里想着的却是萧语馨的事情,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催着马飞快的从这些人身边经过,直往萧语馨所在的百花楼而去,只留下大蓬的尘土给那胖冬瓜几人,看得几人是赶紧的抽袖捂住口鼻,看着那飞驰而去的背影干瞪眼。
“哎,九……”徐天翔远远的看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坐在马上飞驰而来,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正想要上前打招呼,却不料竟被喷了一大口的沙尘与泥土,才张口便被尘土给糊了一嘴巴,后面的话却是再说不出来。
徐名扬当然是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叫声,顾不上捂住自己的口鼻,回头一把就将儿子的口给捂住,那绿豆大的小眼睛狠瞪了一眼他,“你想死啊,这主是暗里进城的,大部队还在后面呢,你将他的行踪暴露了,是想他灭口不是?给我注意点,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主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边说还边用另一只手拍他的后脑一下,以示警告。
这边徐名扬吩咐人去查轩辕轺的去处之后便带着儿子悻悻然的往知府府而去不提。
那边轩辕轺带着一行护卫策马在城中快速的飞跑着,不过他们倒是避着路人,没有真的伤到行人。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百花楼前。
“吁!”一行人勒住马缰,看着眼前这一排排得如长龙般的灾民,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轩辕轺领先的翻身下马,只看了一眼那些灾民与那个施粥的大棚便不再理会,将手里的缰绳抛给身后的护卫,带着满身的风尘便走了进百花楼。
钟掌柜是什么人,就在轩辕轺他们这一行人来到门前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过他也还是沉得住气,保持着一个淡然的姿态。
不过当看到轩辕轺走进来时,他还是惊讶了一下,尔后便赶紧的上前,弯腰恭敬的向轩辕轺行礼,并笑得如盛开的菊花般的对轩辕轺说:“客官,可是要住宿?还是用餐?”他早在早上的时候就收到冬青的命令,今天必会有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从城外赶来,那是九皇子本人,让他好生的招待着,如果九皇子要求见小姐,先拖着,等小姐那边来命令了再安排。
所以他一见到这一行人便知道是什么人来了,态度上是恭敬异常。
“嗯,先用餐吧,给我找两间雅间,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部给我上来,另外好生的给我马儿喂上好料。再找几间上房,要环境好的,房间宽敞的。”一个护卫紧跟在轩辕轺的身后,在看到他的眼神示意后便上前代为回答了。
轩辕轺是什么人,是皇子,不管他是不是掩饰着身份,去到哪里都不会要自己出面安排食宿的,这衣食住行当然是有人为他安排妥当的。
听了护卫的话,钟掌柜赶紧的应下,让伙计赶紧的带着一行人往楼上的雅间而去,那里早已预留了两间雅间,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有安排不下的情况发生。
那边厢又吩咐另外的伙计带着两个带着行囊的护卫往后面的上房去整顿,马厩的小厮更是很有眼色的上前拉过了那一堆马去马厩里喂食上好的粮草了,一切都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这些轩辕轺是不知道,他在钟掌柜的引路下来到雅间里,才坐下,顾不上喝上一口茶,便急急的问:“不知那萧四小姐可是住在了贵楼里?”萧语馨是百花谷的未来谷主并不是一件公开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轩辕轺也不知道,所以他问的是萧小姐而不是你家小姐。
钟掌柜是什么人,是老油条,是个老江湖了,一听便知道这贵客是不知小姐底细的,那肯定就不算是自己人了,所以他脸上的恭敬更加上了几分,笑得如菊花盛开的回答道:“萧四小姐是东家的贵客,而东家怕其他的客人会惊扰到萧小姐的清静,所以将东家自己平日所住的后院留给了萧小姐用,如今萧小姐就在后院里。只是听说萧小姐这两天身体不适,并不见外客。”他打量了一下轩辕轺的脸色,在看到他听到小姐身体不适的时候蹙了蹙眉,便知道这人应该是知道小姐的情况的,心里便有了些计较。
“不知这位公子可是约了萧小姐?可需要小的去通报一下?”钟掌柜看到轩辕轺听到不见外客的时候脸色沉了沉,一丝不悦在他的眉间萦绕,便赶紧的讨好的问道。
冬青交代过了,如果有一行人是行色匆匆的马队赶来,其中为首之人样貌美艳妖孽的男子,那这行人便是小姐要等的人,要他当成最尊贵的客人来对待,所以从轩辕轺进来之后一直到现在钟掌柜都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态度上更是恭敬得不得了。
轩辕轺听到掌柜那近乎讨好的话,本因着萧语馨不见外客的这句话而生起的恼意是消了不少,脸色没有好半分,但瞥向掌柜的眼光里却是缓和了不少,轻轻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