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三皇子与钱大小姐中的药可都是宫廷里的禁药,平常人可不能轻易拿到的。而这点的香却是香销,与市井上一些民众常用的一样。”徐太医再次语不惊死不休的禀报说。
皇后这次脸色已然是发青了,她想要喝斥,但一想到这徐太医的身份与背景,又不敢得罪了他,只得是磨了磨牙后问:“徐太医可知道这几种药的出处?”无奈,她必须要问,只要这徐太医说的话里有一丝与萧语馨有关的,她便可以将整件事的责任推到萧语馨的身上,也好为太后的怒火找一个出气口,介时太后如何整萧语馨都与她无关了。
徐太医听了皇后的问话,眉梢挑了挑,伸手轻轻的摞了摞自己的胡子,声音还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回道:“禀娘娘,这刚才说了是宫廷禁药,出处当然便是宫廷里了,至于出自于哪里,相信皇后娘娘只要细查一下便可知道,而这两种药,宫廷外的人是不可能会得到药方配得出来的。另外一种香销则是寻常媚香,随便在盛京的一间青楼都可购买得到。”徐太医的话却是将皇后的希望给打入了地底。
如此禁药又怎么可能是什么人都能够拿得到呢,且萧语馨只是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小女孩,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两种药,且她的身子如此娇小,连一个婢女掉坑里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得起来,又怎么可能将钱大小姐扛到这里而这不被人发现呢。
这道理只要细心的一想便能够想得清楚,只是人都是如此,不管事实如何,她们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对于一些残酷的事实又怎么会轻易的愿意面对呢。
皇后一听,那铁青的脸色更是一阵白一阵红的,尴尬之余又是恼怒不已,这徐太医如此一说,所有人都会想到萧语馨根本不可能得到这媚药,她得不到,又怎么可能会给两人吃下这药呢。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两种药全部都是她的宫女婉容安排的,只是婉容安排的目标是萧语馨与轩辕晧,想着这萧语馨只不过国公府一个乡下回来的女子,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与皇子在此苟且,掩饰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让人细查,而三皇子是太子手下的一只狗,在皇后的面前,他又能蹦踏得出什么来,反正到头来他是占了便宜的,又怎么会敢去查。
婉容此时脸色发白,嘴唇上的血色更是全无,全身颤抖得不行,她怕,怕得要死,因为这两种药的确是她拿出来藏在身上准备用的,可不知为何竟不见了,此时却又被钱大小姐与三皇子服下,这事情竟透着诡异,让她心惊不已。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里面原来放着的两个小瓶子早已没有了踪影,连是何时不见的她都不知道,一时间顿时是身体如置冰窖,后背发凉,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此时的她才知道自己的后背是湿透的,且是冰凉的让她四肢百骸都僵直着,连动一分都做不到。
“查,统统给我去查,本宫就不信了,竟然还有人敢如此的大胆使用禁药,查出来本宫绝不轻饶。”皇后心底大怒,厉声的吩咐道。
婉容听得皇后这样一声大喝,扑通的一声便跌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眼神都开始涣散了起来,这,这最后是必定会查到自己的身上的啊,娘娘,娘娘真是狠心啊。
婉容的这一扑通倒地,声音在众人一片静谧之中显得特别的突出,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全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萧语馨看着婉容那失神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这前世是皇后爪牙的婉容姑姑,如今终于可以尝到这被主子推出去的痛苦与恐惧了吧?不,这事情还没完呢。
皇后也是同样的被惊到了,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婉容的身上时,顿时大骇,才象是忽然想到婉容是按自己的命令去引萧语馨给轩辕晧的。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贱婢用的竟然是禁药,还是那种只出自深宫里的药,外人根本无法得到,这样一来,那想要诬陷萧语馨便更是不可能了,心里原来对她的愧疚之意便转变成了怨恨,怨恨她如此的不得力,如此的蠢笨,现在被人抓住了把柄,如果真的揭发出来与她有关,那还不会让人想到背后之人是自己,不行,必须要除掉她,尽管她在自己跟前服侍多年,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可只要关系到自己的地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婉容姑姑这是怎么了?是侍候母后太累了吗?”这时所有人都是屏气静息的看着,不敢作声,因为这婉容是皇后身边的人,可是皇后娘娘说了那句查之后,她便摔倒在地,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与她肯定有关,可她是皇后身边的人,又难免的会让想到这事与皇后有关,所以大家都不敢出声,却忽然间的被一个邪魅的声音给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身穿紫衣的九皇子淡挑着桃花眼,嘴角轻翘,眼波流转间竟带着一丝的邪肆,将一众女子看得是小心肝乱颤,脸颊绯红。
“不,不是的,奴婢没有。”婉容听到这话,也不知是被惊醒还是被吓到,马上跳起来跪下磕头,嘴里喃喃的说着话。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她所说的没有是没有因为侍候娘娘太累而跌倒呢,还是没有这些禁药,或者是两者都有,是以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带着考究。
皇后被她的这个反应气得一个倒仰,这平时起来很是聪明伶俐的贱婢,今日竟如此的糊涂,蠢笨不堪。
姜嬷嬷此时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婉容,她代表的是太后,而这婉容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如果说这事情与皇后无关,她这个在后宫里浮沉了几十年的老人又怎么可能相信。
婉容此时顶着各人各种审视的眼光,只感觉浑身都颤抖得不得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嘴唇不停的打着颤,她心知这次事情是逃不过了,如果她自己承认的话,皇后娘娘会看在她为了帮她而出事的份上会照顾自己的家人,如果她不承认,那不只是她,就连她的家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终于,姜嬷嬷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婉容,既然皇后娘娘说了要查这药的出处,据老身所知,这药虽是禁药,却是由秘局所掌管的,而这后宫里的秘局你可是第二把手,想要取出这些禁药怕是轻而易举的吧?不知你对此有何解释呢?”她是什么人,这后宫里所有的事情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就连皇后太后与大太监都没有她那么清楚,是以她说出这些话时,没有任何人反驳。
婉容在她严厉的审视下,那强撑的身子再也无力支持下去,软瘫在了地上,脸色泛起了死灰一样的颜色。
姜嬷嬷看着这样的婉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有再理会婉容,转而看向皇后娘娘,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到皇后身上,半晌才缓缓的出声道:“皇后娘娘,这婉容姑姑可是您身边的人,奴婢相信这在宫里做事这么多年的人,如果没有主子的命令是不可能会贸然行事的,那今天晚上这事情,还请皇后娘娘好好的想想该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吧,至于钱小姐与三皇子的事情要如何定夺,还是等明日太后与皇上,钱大学士商议吧。奴婢现在就要将钱小姐带回慈宁宫去。”说完也没理会皇后是什么神色,屈膝行了一个礼后便指挥自己带来的宫女走进房间里,将里面的钱鸢歌给搀扶着离开。
而钱鸢歌出来时,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她,只见她虽然被锦袍包得严实,但那散乱的发髻,仍带着一丝潮红的小脸,那脖颈间若隐若现的印记,还有那孱弱的身体与颤抖的双腿每每都显示出她刚才经历过的事情是多么的激烈,看得众人是唏嘘不已,有的甚至还暗暗的掩唇,对于那种事情竟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来。
而男子们却是相互的交换着各种奇怪的眼神,似是在交流着一种什么要的讯息,不知是在说三皇子的勇猛还是在说药的霸道,也许有的人还偷偷的起了心思想要试一下这些传说中的禁药,各人的龌龊心思便不一一道明了。
萧语馨此时是一脸的轻松,她偷偷打量着皇后的脸色,见她在听到姜嬷嬷说的那番话时是变得青红交加,又慢慢的转为雪白,最后竟气得涨成了紫红色,犹如调色盘的色彩缤纷,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的眼睛里闪现,萧语馨能够看清也得益于皇后刚才让她上前一点回话的缘故,故而她的心里可谓是痛快至极。
这皇后与太后两人从来都不是很对盘的,太后的侄女钱德妃是四妃之一,只差两步便能够坐到皇后的位置,在太后看来,这皇后是自己的侄女的话,那钱府将来必定是风光无限的,荣耀不断的,可惜的是当初皇上选后的时候,这萧玉妲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皇上在当时渐渐的疏远各个妃子,独宠她一人,是以皇上最后在皇后的人选上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选择了她。
既然是皇上自己选择的,那太后也无可奈何,只是拼尽了力才将自家的亲侄女推到德妃的位置上,好在这侄女也争气,很快的便为皇上生下了一位皇子,不管得宠与否,只要有她与钱府在,那这位皇子想要问鼎那个位置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既然如此,她当然是希望这皇家与自己的钱府联系得更紧密一点,这世上最牢靠的是什么关系,是利益关系,也是姻亲关系,所以她早早的便跟钱大学士说好了,要将钱府的嫡长孙女嫁与德妃的儿子五皇子,是以对这钱鸢歌是相当的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