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认为猜对一件事情的时候,其实上错了。
对方摇了摇头,说:“不是我!”
“是谁?”
沉默半晌,对方再次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不由得愣住了。
此时,我有一种较为强烈的感觉。若是眼前这个人都不知道是谁杀死我的,恐怕在这天底下,没有谁会知道了。
“是不是感到很困惑?”正在门口处守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问,嘴角一撇,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点了点头。
“在以往的多个2008年4月7号那一天,一种异常诡异的画面一遍遍地重复,分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可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脸上起了一层浓浓的迷茫,望我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什么诡异的画面?”我问。
就在这一刻,遥远的心跳,轰然一下子拉开了很长很长一段的距离,远得近乎飘渺,几乎感受不到了。也就是说,只留下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我感到那颗离得不知多遥远的心脏,好似深海里游动的一条鱼,若隐若现。
“在一条宽旷的大路上,除了我在后面远远地跟踪着你外,再无一人。太阳很璀璨,正好移到了天的正中央。你正在慢慢地走着。忽然,你的头颅跟躯体分开了家,一片鲜血洒在金黄色的阳光下。你的头颅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喷血不止的无头躯直挺挺地歪倒在了地上,很快,自脖颈断裂处生长出了一种绿油油的植物!”正在门口处守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神情间出现了一些激动。
“也就是说,我是在2008年4月7号的中午时分,不知被谁给杀死了!”
“对!中午十二点整的时候,你的脑袋跟躯体分开了家!”
“但有些人,就算脑袋跟躯体分开家,也不一定会死亡的!”我道。
“我以前也想到了这一点。为了能确认你当时是否真的死亡了。我曾暗中驱使你在一天半夜里梦游,做了一件比较隐晦的事情!”正站在门口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什么隐晦的事情?”我问。
“这根支撑着大箱子的圆柱上面本来生长着两颗果实,实乃圆柱的****。在我的暗中驱使之下,你在梦游时,把圆柱上面的两颗果实摘下来,替换了自己卵袋子里的两颗琉璃珠。因为你活着的时候,依靠着那颗神秘长出来的头颅对圆柱的****进行压制,使它们在你的体内只能艰难地分泌一些少量的雄性激素。这就是为什么你在时光神偷的操作之下,经历了二十年光阴的飞快流逝之后,人变得苍老的同时,脸上长满了花白的胡须。”
“但我暗中操作,让你把圆柱的****移植到自己体内,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脸上长出胡须。而是为了验证你的真假死亡。一旦你的身体真正的死亡,那对圆柱的****就会把你的尸体当成养料,而将植物本能挥发出来,茁壮地成长。因为圆柱本身就是一种古老神秘的植物,它****贮存的种子,随便一粒,都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圆柱****里的种子很神奇,不仅能独体成为植物生命体,而且还能和女人排出的卵子结合,形成一个人形肉体的植物胚胎。一旦这种人形肉体的植物胚胎被生出来,那即将是最美貌的植物系人体,拥有长生不老的特性,如果谁吃了它,同样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就在这个时候,腆着大肚子里的张瑜兴奋地插口道:“相公,这花果石生出来的植物系人体,是不是给我吃的,为了让我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正在门口处守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上微笑着点了点头,并说:“瑜儿,这些年辛苦你了。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做一个全天下最幸福,最美丽的女人!”
张瑜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另外一张同样的美丽脸庞则是耷拉得不能更耷拉了,她就是花果石,望张瑜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愤怒,说:“原来不止我本身被你吃,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被你吃。你倒是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而我却成了全天下最悲催的女人!”说着,流下了眼泪,看起来委屈至极。
“你抱怨个屁啊你抱怨!能让你实现最大的利用价值,对你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支撑着大箱子的圆柱怒道。
花果石眼泪流出来的更多,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悲惨。
“讲重点!故而,当我看到你的头颅和躯体分离开后,头颅不翼而飞,而你的无首之躯倒在地上喷血不止,自脖颈的断裂处很快生长出了绿油油的植物。那植物是由圆柱****里的种子发出来的,它们把你的尸体当成了养料。所以,我就百分之百断定你是真的死亡了!”正站在门口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我没有吭声。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发话了:“难道这个杨大宝在2008年4月7号被杀的命运,真的不可改变么?”
“你他妈傻啊!主人这不是让杨大宝躺下来做梦么!一旦他选择了做梦,就能改变自己以往重复不断的命运!”圆柱道。
床母难看的脸上作得神情冷酷道:“我不苏醒则已,现在我苏醒了,只要主人一声命令,我就能让这个顽固不冥的杨大宝乖乖地躺在我身上睡觉。保证他一个春秋大梦接一个春秋大梦地做!”
我正在注视着站在门口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也正在注视着我。
这回,除了审视和打量之外,我们之间多少有了一些眼神上的交流。
时间在静默中又过去了良久。
“原来你已经回复了记忆!”正在门口处站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脸上越来越不平静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是的!”我冷淡回应一声。
对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到底回忆起了什么?”藏在大箱子里的声音问,充满了急迫。
我没有回答,而是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着,一直走近门口才停下了。和对方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几乎要面对面的挨触上了。
“你想干什么?”对方喝问,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好像不敢跟我挨得太近。
“你在张瑜的梦里说得没错。我是你的倒影,你也是我的倒影。互为倒影的我们,应该合二为一才对!”我笑道。
“我不跟你合二为一!”对方又往后退了退,显得急切地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时机未到!”
“你所谓的时机未到,是指什么?”我又问。
对方没有吭声。
他好像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出来。
“是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互为倒影?”
对方仍旧没有吭声,一张脸作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只能是一个为实物,一个为倒影。你所谓的时机未到,是因为你现在无法确定,咱们两个到底是谁是倒影,谁是实物,对吗?”我道。
“是的!”对方点了点头。
“万一我是实物,你为倒影的话,咱俩一旦合并,就等于是有我无你,对吗?”我又道。
“是的!”对方又点了点头。
“你应该这样想,万一你是实物,而我是倒影呢!咱俩一旦合并,岂不是等于有你无我!而你,会变得更加强大!”我道。
沉默半晌后,对方仍然拒绝了:“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种赌注太大了。你自己一无所有,乃光脚的。而我拥有很多东西,放不下,乃穿鞋的。穿鞋的不会跟光脚的赌命!”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我好像真的一无所有。
气氛又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说话。
好像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夜,更深了。
外面风起了,通过门口吹进来,令人感到一阵阵凉爽。
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人的沉默。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辛辛苦苦,费尽心思,策划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站在门口外,跟我离得超过了一米,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好像每个人做事情,都是为了我。
不知道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还是真的为了我。
“怎么说?”我问。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正在做这个梦境吗?这个已化成现实的梦境!”正站在门口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他的脸上作着一种诚恳,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又提到了做梦者。
我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但我隐隐约约地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他应该会说:“其实,做梦者就是你!”
好像没什么悬念了。
但出乎意料。正站在门口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你已经没了属于自己的心脏,始终不知道一些事情。在这里,就要追溯一下你真正的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