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金龙捉到了张元的后代。
如果不是遇上这件事儿,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班上的张合明,竟然是张元的后代。至于他们之间到底隔了多少代,我则是不清楚,因为张元并没有挑明。
信纸上说,如果张元不把北教学楼炸掉,张合明就没命了。
二桃劝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下面不知道散发了多少支杈,后代多的是,损一个就损一个吧,跟拔了一根头发有什么区别!”
张元苦笑道:“一棵树尚分主枝和旁枝,人类的血脉何尝不是,这张合明属于我血脉的主支,又是单传,算是我最纯最末的一个后代,若有啥闪失,我也算是断绝了主脉!”
“那你打算怎么办?”二桃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后,张元说道:“我认为还是明天的事儿更当紧,咱们先接着商议明天的事儿吧!”
他们所谓明天的事儿,就是要找到五十名处男和五十名处女,献祭给最近很不安分的饕餮。
而且,这总共一百名的处男和处女,还必须得是成年的。这无疑大大地增加了任务的难度。
若是限时内做不到,饕餮就要展开大规模的杀戳了。就算有人侥幸逃出去,也早已感染上了来自饕餮身上的寄生虫。
门子被敲响了。
进来一位清洁工。
他手上掂了一只袋子。
一股难闻气息弥漫开来。
他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竟然是一堆白花花的卫生纸。
他解释道:“这些卫生纸,是我从部分男生寝室里打扫出来的,上面沾满了****和粪便!而且****和粪便混合在了一起!”
“这说明了什么?”张元的眉头蹙在了一起,问道。
“很明显,这些****是进入到肠子里之后,又通过****流了出来,令他们觉得不舒服,自然要用卫生纸擦掉。说明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咱们学校里的男生在偷偷地搞基!”清洁工神色严肃地说道。
“看来,他们是感染上了来自饕餮身上的寄生虫,导致胆囊变大泛青,****异常旺盛,却偏偏只对同性感兴趣!但他们现在的****,具有强烈的毒性,会严重腐蚀肠胃,仅凭现在的医术,对此无法救治。若长期拖延下去,这些男生皆会因体内器官溃烂而死亡!”二桃在一旁附和着解释道。
噹噹......!
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还是个清洁工。
不过,这次是个女性。
她的手里也掂着一只袋子。
一股呛鼻子的味道在暖烘烘的室内迅速弥漫开来。
她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却是一堆被染绿的卫生巾。
她解释道:“这些是我最近几天中,专门到女生厕所收集到的卫生巾!”
“这说明了什么?”张元蹙着眉头,问道。
“我发现,这段时间内,咱们学校几乎没有别的女生使用卫生巾,只有这么少数量的卫生巾,还都染上了绿油油的液体,这种绿色液体黏度很高,跟油漆似的,非常刺鼻子!这太奇怪了,有点儿吓人,莫非,咱们学校里出现了流有绿色月经的人?!”女清洁工神情紧张地说道。
校长张元耷拉着一张粉红的皱皮脸,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第一,咱们学校里的女生基本上都不来月经了,是不是都怀孕了?第二,那流绿色月经的是什么人?会不会咱们学校里出现了什么妖怪?”女清洁工面上带着惊恐不安。
“你可以出去了!”校长张元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不仅女清洁工被赶出去了,连先进来的男清洁工也被撵走了。本来让我也离开的,可二桃说:“此人有大用,可以留下来!”
张元望我时,眼神带满复杂。
“不可能同时这么多人都会正常怀孕的。我认为,绝大部分女生是饮了被饕餮污染过的水,感染上寄生虫,导致身上停经,肚腹中孕育出大头黑鱼。待得大头黑鱼生长到五六个月,就会破膛而出,导致母体死亡!”二桃解说道。
“这种恼人的寄生虫,到底该怎么从学生身上除去?”张元怒道。
“只有让饕餮发出一种怪啸,才能将寄生虫从学生体内驱逐出来!”
“一定要明天给饕餮送上一百名处子之身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张元表情甚是担忧地问道。
二桃重重叹息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并且他纠正道:“不是明天,就是今个白天中午十二点整,一定要准时给饕餮送到食物!”
两人俱都闭上眼,陷入了沉默中。
过去了很长时间。
他们就那样站着,身形保持一动不动,仿佛两尊雕塑。我还以为他们已经睡着了。看得我渐渐觉困,便打算回寝室睡觉。
“你不能走!”二桃突然睁开眼说道。
“为啥?”我已走到门后。将手从门把上放下来,转过身,严肃地问道。
一刹那间,我觉得自己挺重要的。这让我感到光荣,尤其是参与到这种救人的大事件中。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处男,你觉得我们会放你走吗?”校长张元也睁开了眼睛,冷笑不已。
愣了一下后,我果断用最快的速度将手重新搭到门把上,拉开门子,急冲了出去,在白皑皑的雪地上,不顾一切地疯狂奔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二桃将身上的任督二脉给打通了的缘故,这次我很快就双脚离地了,腾空飞起来,两条腿不停地扑棱着,身子越升越高。
前面有一颗大树。我来不及拐弯,冲入了它的枝桠中。被一根粗壮的树枝拦截住了,慌忙中赶紧两手往前一捞,使胳膊搂抱住了它,双脚刚好踩在了下面的横枝上,心中暗呼惊险。
奇怪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天中,这棵树上竟然挂着一片绿油油的细形叶子。
但它并不是一年四季常绿的松树。
而是一颗大柳树。
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校园里竟然长了这么大一颗柳树。
当我看清楚后,才发现它的枝桠上面并没有覆盖着积雪。这倒是显得不正常。雪下这么大,其它的每棵树上都正布满了厚厚的积雪,被压得枝头弯了去。
听到下面传来动静,我低头一看。
原来有一个女生走到了这棵树下。
这么晚的天,风雪呼啸的,她不睡觉,已显得行为比较怪异。
更为怪异的是,她身上穿了一件状似古代服装的袍子,上面烂乎乎的,布满窟窿,甚至有几根布条耷拉下来。
接下来,她的动作,最是让我感到惊讶无比。
只见她的手里抓着一捆绳子。在树下面选好一个位置后,她将绳子往上抡。一连抡动了好几下,才使绳子搭到了一根较粗的树枝上。
又一个男孩从远处噔噔地跑了过来,他的手里正搬着一张凳子。
再看他的穿着,也不是现代的服饰,上面穿了一件对襟马褂,下面是一条宽大的裙摆,脚上蹬着一双厚底的手工棉布鞋。倒是颇显整齐,不像女生的衣裳那般破烂。
他将凳子放在那女生的身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谁也不说话。女生踩着凳子上了,将搭在树枝上的绳子挽了一个套,然后探头,使脖子钻入了绳套中,脚下一点凳子的边缘,将凳子给踢歪了。
这分明是在上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上吊,只是盯着看,也不敢发问。
主要是她身上穿着跟我们不同时代的衣服,太像寿衣,将我给吓到了。
随后,那个搬来凳子的男孩也上吊了,就挂在女生旁边,侧首注视着女生,脸上还带着笑意。
见那女生俩手攥扒住绳子,双腿曲抬起,使身子往上起了一点儿,禁不住一晃一晃的,想必绳子不再死死地勒着脖子了,脑袋却没有从绳套中退出来,气息有些急喘地说道:“临死之前,我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给你,未尝人事,真是太遗憾!”
那男孩儿也学着女生的动作,呼吸急促地说道:“一切都怪我,谁让我是个小太监呢!要不然你家人也不会反对咱们两个相恋!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完整的男人,将你堂堂皇皇地明媒正娶了!”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吊死不动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舌头伸出老长。
越来越多的男女,结伴来到这棵树下上吊。
其中不乏穿现代服装的。
基本上都是小青年。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天渐渐地亮了。
“你还不下来?”有一道声音响在我耳畔,如同打了个雷,震得我身子不禁一晃。
是二桃在喊我。
我从柳树上跳下,落在他身旁,问这是咋回事,怎么一棵树上吊死这么多人。
他说:“这是张元种下的柳树,不同凡响,已成精怪。这些上吊的人,都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重新上演他们生前死去的经过!”
“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不会腐烂?”我问道。
“在这颗柳树上吊死的,尸体受到柳树精怪的熏染,基本上都会于月圆之夜诈尸。一旦诈尸,它们就会钻出坟墓,到处溜达。它们溜达的时候,不忘偷蜡和一些特殊药材,将蜡熔化了后,混合以特殊药材煮炖的汤汁,浇灌在自己身上,自然会令尸体保持得栩栩如生!”二桃说道。
“张元收集这么多尸体干啥?”我又问道。
“找不到活的处男处女,只能找一些死的代替了!”
“那饕餮愿意吗?”我不由得担心。
“饕餮嘛,吃食的时候,通常都是先尝尝第一个,只要第一个是新鲜的,剩下的它就一口吞!这些尸体,受到张元秘术控制,会动会说话的,只要不说破,谁知道它们是死的!但吃起来,味道跟真正的活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活的处子,当引子,让饕餮先尝尝!”说时,二桃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不断地朝我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