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题喃朝路远笑笑,转过头来看着默默,注意到她敷在小腹上的热水袋,清澈的眼眸划过一道光亮。他走到行李旁边翻出药箱,找出一袋益母草颗粒,细细的用热水冲好,把杯子递到默默面前,一众人看的两眼放光。
“先喝了吧,如果还疼我还准备了生姜红茶会暖暖肚子。”林题喃清朗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关心,坐在床上的默默抬眼看着他,止不住的感动。
“哇塞,林少,如果我是默默一定以身相许。”梓容对着默默眨眨眼睛。
林题喃目不转睛的看着默默说道:“我不会答应。”
“哈哈。”
“梓容,刚才是真情告白失败?”柴桑和路远拉着一脸怒容的梓容坐在下铺,有事没事的还笑话她一下,窗边的梓言对他们招手,这扑克还玩不玩。
“你自己玩吧。有些累了,我想听故事。”路远爬上上铺对着其他人说道。
默默把热水袋抱在怀里,坐在林题喃旁边看着窗外,她略微低哑的嗓音慢慢唱起一首苍凉忧伤的歌。她说有次逛猫扑的时候无意间点开一个美好的故事,听到这首歌。这也是她很想去一次纳木错的原因。
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常年背着背包行走在路上,在美丽的江南小镇他遇到了自己的恋人,一个单纯安静的姑娘,他们一起在白墙灰瓦的水乡泛舟游湖,她是个盲女,小时候因为发烧医治不及时烧坏了眼睛。
他问她:“你最想到什么?”
她说:“看看星,看看海,看看你。”
他拥着她期望爱情能能天长地久,只是她的家人反对他和她在一起,因为终有一天诗人会背着背包离开这里,他是过客不是归人。
离开的那晚,他对她说:“等着我,我要治好你的眼睛,让你看到星,看到海,看到我。”
他去了西藏去了那个相信奇迹的地方祈求活佛救治好那个姑娘的眼睛,他跪在寺庙前三天三夜,活佛对他说要找到纳木错的圣水,用它清洗盲女的眼睛,她就可以重新看到光明。
关于纳木错的圣水却仅仅存在传说中,据说只有虔诚的信徒匍匐在纳木错的湖边才能有缘遇到移动的圣水。诗人连夜赶到纳木错,从早到晚,从春到夏,每一天都守在纳木错的湖边,看日出日落想着她甜美的容颜,他每天给她写一首诗,告诉她他要为她停下脚步,他要为她留在那个氤氲的水乡,安稳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他拿到圣水,赶回小镇。他欢欣的把圣水拿到她的面前,可面对的只有一张依旧笑容甜美的黑白照片。
原来在他走后不久,家里人就为她说了一门亲事,逼她嫁人。而她守着对心爱人的承诺誓死不嫁,跳进了他们一起泛舟游玩过的湖里。
每次默默心情烦躁的时候总会拿出钢笔一遍一遍的把歌词默下来,在脑海中轻轻告诉自己,没有什么过不去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追求幸福的心。
她常常为故事里的盲女遗憾,如果她不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守护自己的爱情,故事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林题喃把她拥在怀里,他轻轻的对她说:“默默,没有等不到的爱情,他们爱过,比很多人幸运幸福。不用感伤他们的结局不够完美,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剧终。”
“是啊是啊,没有人说爱情就是要在一起,勃拉姆斯爱上自己的师母克拉拉,不也还是没在一起。”梓言说道。
“他们在一起才不可以好吧,乱伦好不好。”
梓容起身拿了一袋瓜子分给大家,随口说了一句:“伦就是用来乱的。”
麦默默看着淡然的梓容还在给目瞪口呆的路远拿瓜子。“梓容,你够前卫。”
她说完这句,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乱一个我们看看。”
“切,以为我不敢,你找来一个跟我有亲戚,我又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本小姐立刻马上就上演一出乱伦之恋!”她恶狠狠的把瓜子放在默默的桌上,然后睥睨众生一般看了看大家。
最终大家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作一团。
天色越来越暗,西北的星空像被清洗过,麦默默拿着相机隔着玻璃拍下好几张,她笑着对其他人说:“你们觉不觉的在这里的星星会眨眼睛。”
“嗨,诗人姑娘,我们不觉得。”路远不再闹腾,躺在床上。
他说:“小的时候和爸妈一起出去旅行最喜欢的就是坐火车,那时候觉得坐在火车上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后来出门最不愿意的就是把时间耗费在路上,陌生的人的坐在对面。一路沉默一路孤单。体会够了那样的时间所以后来出门都选最快的方式出行,不是飞机就是高铁,像坐火车这样的旅行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
“可是路远你不觉得窗外的景色错过很可惜吗?你看你看,远处的那棵树远处的那座山,都有别于我们平时在的城市不是吗?既然是出行当然要把每一处景色都看尽。”
“对啊,同意梓容的看法。”
“默默,我没说梓容说的不对,我只是以前不适应把时间耗在单调的火车时刻上。现在就没有,我很高兴,大家能在一起,朝着一个地方,坐着一班火车,欢声笑闹,很有意思。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得这次旅行。谢谢你们。”
此刻大家都各自躺在床上,安静的听着彼此的声音,麦默默在想,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我来这里,陪我完成我一个小小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