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默,在哪呢,这么晚了,你们寝室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
“喂,你好,你是她们朋友吗?这几位小姐,在我们店里喝醉了,请来接一下她们。”
“地址。”
“XXX。”
“我马上就到。”
林题喃开着车在路上,原本一路狂飙,突然他想到他不再是一个人,他需要照顾一个姑娘,为她好好的,平安的。
于是他像一个居家男人一样把车开的很稳很慢。当他赶到的时候,“无为徽”都要打烊了,四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歪七竖八的躺在包间的沙发上,麦默默说着醉话,柴桑安静的趴在桌上,梓容不知道在对着谁打电话,梓言直接和沙发来了个亲密拥抱。
他扶起麦默默,右手揽住她的腰,左手把她的胳膊绕过脖子握在手里,保持平衡。
“靠,你是谁?凭什么揽着我。”她迷蒙着双眼弯过手指着林题喃的脸质问。
重新把她挣开的手,握好。对着她说:“你喝醉了,先别说话,我先送你回去。”
“谁醉了啊,我才没醉呢!”
“默,我先送你回去,来,乖。”
“31XXXXXXXX,我身份证号,你才醉了呢,不信的话,我还知道银行密码呢!”她嘴唇不满的撅起,看着林题喃,似是再说,只要你再说我醉了,我立刻背给你听的眼神。
林题喃不理她的证明,继续扶她下楼,把她安置在副驾驶座,刚要离开去接柴桑她们,他就被一只藤蔓一样的手紧紧的抓住。他衬衣袖口的扣子被这么野蛮的力气,扯掉落在车上。
“你丫凭什么走,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许尹,我到底哪里不好。”她眼角落下透明的珍珠,滑落在林题喃的心上。
“默,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乖。”他拿衣袖轻轻给她擦掉眼泪。
麦默默感觉到他手掌的温暖,小猫一样用脸蹭蹭他的温柔。然后又开始梦呓一般的念道:“林题喃,你为什么喜欢我,你知不知道我还不敢喜欢另外的人,我害怕,又被拒绝,又会难过,别人又会嘲笑我是最拙劣的小丑,我害怕。你明不明白,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你以为看着我瘦了,好看了招人表白了就要喜欢我?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是害怕你嫌我烦,担心你会觉得我不够好,忐忑,忐忑懂不懂,就算别人都觉得你不好,我也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温暖最值得信赖的人,这才是喜欢。
不能分享,因为会嫉妒。喜欢你了就不允许你再和其他的人有亲密的接触,就算是异性闺蜜也不行,就算你们比我们认识的早也不行,你贴了我的标签。就像这样,盖了章一样。”
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长段,林题喃的手机还在录播模式,她就扬起头,吻在他的眉心。混合着小麦清香的酒气,氤氲了一车的暧昧。林题喃的心,一瞬间落下的一场白色的雪,覆盖住所有的灰暗,世界幻化成晶莹洁白的雪山。
他刚要回应她的热烈,始作俑者已经倒在靠背上,沉沉睡去。
转身会去把柴桑等人接下来,因为X大晚上十一点宿舍就会锁门,林题喃只好把她们几个载到丹枫林苑,总算安置好她们,他自己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麦默默问他的问题。为什么喜欢她?
这还需要回答吗?
如果要,那他就给一个让她重新相信爱情的答案。
隔天,麦默默醒来看到熟悉的床竟然是林题喃那厮的卧室。她努力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刻林题喃正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神情认真的做早餐。梓言那厮头发遭乱闻着味,眯着眼睛从客房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天啊,竟然是林题喃在做早餐,这个世界肿么了。
其他人在梓言不敢置信的惊呼里,从容的走出来。尤其是麦默默很自然的坐在浅蓝色的餐桌旁,等待吃饭。
大家各怀心思的吃着这顿美味早餐。麦默默刚端起白粥喝了一口,林题喃盯着桌上的煎蛋,很自然的说了一句:“默,你要对我负责。”
然后梓容像疯了一样冲进洗手间,还不忘吼一句:“靠,麦默默你怎么不直接把胃喷出来!”
麦默默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厮淡定的像在说天气预报一样,只是麦默默内心翻腾了。
虽然知道自己控制力还凑合但真没试过酒后是不是会乱性,更何况早上醒来,自己正躺在那厮的床上,这么暧昧的情节,难道真的贞洁不保?
她艰难的抬起头对着林题喃说:“你有没有浑身酸疼?”
林题喃玩味的点点头。而麦默默则因为这无声的肯定,被判了死刑。难道真的要收了他,来保证他的清白。
“桑桑,国家有没有有关规定,大学生没毕业之前能不能结婚啊?”柴桑直接无视了。
麦默默锲而不舍的拿起手机。“喂,巫婆,救命!问你,国家有没有规定,大学生没毕业之前能不能结婚呢?”
米盈揉揉太阳穴,她这个表妹又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是迅速作出了回答。 “只要男女双方达到法定婚龄,又符合其他法定结婚条件,要求结婚的,婚姻登记机关应予登记,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随意干预,也不能擅自提高结婚年龄标准。怎么你要结婚?”
“嗯,啊,不是,说来话长,先这样我一会给你打过去。”她迅速挂了电话,视死如归的看着林题喃对他说:“我会娶你的。”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梓容听到这句,直接掐了下自己胳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梓言则满脸期待的看着林题喃,特大新闻啊,林题喃会不会就在此刻答应麦默默的求婚呢?
林题喃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他对着麦默默说:“如果夫人这么着急的话,咱们一会吃过饭就去民政局。”
麦默默疑惑的听着他的话。然后林题喃拿出手机,播了一段昨晚录的一个片段。
几个脑袋唏嘘的看着这段霸道的告白。梓容转过脸来对着麦默默抛了个媚眼,十分喜感的说:“默默,原来你这么彪悍啊!”
梓言也在一旁附和:果然默不可貌相。
她看着自己虽然醉了却十分认真的表情,记忆恍惚飘到昨晚,真的是自己说的?还对着林大少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霸王硬上弓了?
一旁的柴桑慢条斯理的端起白瓷碗,轻轻喝了一口白粥,然后满眼算计的看着对面那个傻了吧唧的姑娘,看来又有好戏看了。果然从国外提前回来是对的,不过不知道那个白痴的BOB怎么样了。算了,人都逃回来了,还管他干什么。
绯闻这个东西就像尿布一样,只要传过,不管你怎么清洗都会留下一股骚味。你还不能满脸嫌弃,因为清白这玩意早在你除了娘胎就丢了。
麦默默此刻正被被他的前绯闻男友现任预备役老公林大少载回学校。一辆Q7本来足够载下她们几个骨瘦如柴的姑娘,但柴桑说自己有车正好还有其他事,梓容梓言直接打电话叫来司机,留下一个没钱没势眼睛冒火的麦默默。
一群见色忘义的女人,不就是刚才林大少把自己几个哥们的资料有意无意的透漏出去,用得着这么快就知恩图报吗?
还有自己旁边这个,明知道那几个女人对帅哥没抵抗力,为了花美男什么助纣为虐拐卖良家妇女的事都做得出来,此刻这种撒丫子走人的事已经算是良心未泯可歌可泣的重大新闻事件。
麦默默坐在后座上,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看着林题喃那张人畜无害的妖孽脸,做了个呲牙咧嘴的鬼脸。
“默,喜剧需要天分。”他打了个方向灯,驶进学校的停车场。
“……”
麦默默咬牙切齿的说:“我没有演喜剧。”
“我知道。”
“……”
林题喃停稳车,下了车绅士的给麦默默打开车门,轻轻的对她说:“老佛爷,起驾。”麦默默心情大好,对着林题喃抛个媚眼,以示嘉奖。
不过媚眼还没抛完,麦默默直接就抽筋了。郎院和教导主任正满面春风的看着他俩。
“你故意的是不是?”麦默默试图救援,林大少刚才原本还扶着胳膊此刻紧紧握在手里的小手。
“是。”
有时候诚实真不是个优点,麦默默十分肯定她内心翻腾着滔天的怒意,靠,继续和他说话自己会血管崩裂,吐血身亡。为了珍爱生命,麦默默果断决定不和他再对话。
郎院,郎有名。他也是X大另一朵常开不败的奇葩。长了一颗七窍玲珑的黛玉心和一副虬髯客豪放的脸,明明是粗犷的线条非要举手投足里透出几分柔弱,这种惊悚不是一般恐怖片可以达到的效果。常常出没于X大的各个角落,一身常年不换的黑白西装,让X大学生各种困惑。遇到情侣就热情打招呼,流露出知心大姐的表情,来,有什么爱情困难,跟叔叔说说。
传说当年郎院也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枚,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
举止优雅,谈吐风趣。他说是为了等待心目中的女神,直到某年雪花飘落的季节,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但是还是摆脱不了万年狗血的情节,被甩了。于是性情大变。
麦默默艰难的和两尊大神打完招呼,任随林大少牵着自己的手赶着去上课。刚进教学楼就遇到着急等待的赵子琪,果然还是粉色的童话女主角。
她快步走过来,直接就上手分开林题喃和麦默默牵着的手,彪悍到麦默默自愧弗如。拉着林题喃就跑,身后的麦默默隐约听到“林叔叔,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还没等麦默默有时间回神,原本走在他们后面的郎院和教导主任走进教学楼,看到愣神的麦默默,无不慈爱的说了一句:“没事没事,不就是横刀夺爱吗?来,到我办公室抒发一下感情。”
“呃,郎院,我还有课,先……先走了。”麦默默不等热心的怪叔叔再次开口,火速逃离现场。
坐在教室,电话震动。
“默,我爸生病了,帮我跟老师请个假。”还是没有起伏的语调。麦默默一直对他这种语调特别不耻。她觉得明明是个活生生的美少年却非弄得自己像刚从冷藏柜里诈尸的死人一样。
曾经麦默默问过他,你是从北极来的?他很安静的说自己来自南极。然后麦默默贼心不死的接了一句,孩子,太冷了快带我去火焰山回个暖。林大少头也不抬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极淡然的吐了一句:没有筋斗云。
其实麦默默内心特阴暗的想,这个学期您就没上过几节课,至于非要现在让我帮你请假吗。不就是告诉我你离开是应为老爸有病,不是有意的。不就解释个事吗,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但是她还是很给台阶的答应他:“放心好了,像我这样的淑女请假,老师一定会批准的。”
“是书女吗,手里抱着书的女人。”
“靠,我都背包好吧。”
“那就是装书女。”他轻飘飘的说完这句,就迅速收线,完全不等刚反应过来的麦默默,在课上就发飙,骂了他一句,SHIT。
(小狐狸的师父解释:既然背包,书就是装在包里的,此谓装书女。)
麦默默内心极挫败的坐在教室里,虽然下课了,一点食欲也没有,直到柴桑过来找她一起去吃午饭,她才慢吞吞的收拾东西,然后很恶寒的背着她平时最爱的斑马包包离开。
话说当年自己在江湖上也是人见人怕的毒舌姑娘,简直就是五毒教教主,为什么一见林题喃就破功了,居然还有比她更凶狠的人物,果然江湖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啊。自己老了。
这边,赵子琪拉着林题喃的手风风火火的跑进医院,林夫人正站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走动。她转头看见是林题喃来了,一下子就像找到依靠一样,趴在他的肩上。微微耸动的肩膀传达出她现在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