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回来干什么!”迎玉和迎霜两个人从梁氏那里回来,各自都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干净的衣服。没想到刚一出来准备去寻未宗仁,却正好迎面碰到了走了有一会儿,但身上仍然脏兮兮,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的宁月,当下迎玉便远远地站在那里没好气的说道。
“两位姐姐,您们就大人有大量,别和奴婢一般见识。刚才是奴婢的不对,可是我们小姐真的不能等下去了啊,奴婢也是护主心切,两位姐姐就原谅奴婢吧。若是我家小姐无甚大事,改日奴婢定当好好赔罪。奴婢只求,两位姐姐发发善心,让刘府医进屋稍等片刻,奴婢自知身上肮脏不堪,不敢进屋污了屋子。”
宁月正巧看到未宗仁抱着苏荷匆匆而来的身影,立刻便站在原地唯唯诺诺的说道,言语用词都异常的犀利,看似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让人听起来却并非如此,倒像是迎玉和迎霜两个人仗势欺人,蛮不讲理一般。
迎霜一听宁月如此说,便知道不好,果然迎霜这么一回头便看见了未宗仁正抱着苏荷站在她和迎玉的身后,眼神冷冷的,还带有一丝的厌恶望着她们两个人。
“少爷。”迎玉看着迎霜那有些惊慌的神情,也转过身去,看到了未宗伟,当下两个人便跪在地上,叫了未宗伟一声,之后便不敢再出言解释什么。
“刘府医,请进屋来。”未宗伟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理都没有理她们,径直的望向跟在宁月身后不远出的刘府医客气的说,随后便抬起步抱着苏荷进了屋。
未宗伟将怀里的苏荷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床榻上,然后又为苏荷盖上了被子,才让到了一边,示意刘府医进行诊治,刘府医毕竟是未府的老大夫了,也看透了大院之中的争斗手段,他能一直在未府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些的行事准则也是不可能。
当刘府医搭上苏荷的脉搏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苏荷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最多也就是几日没有好好的吃饭,所以才造成了身体有些虚弱而已。但想到之前苏荷身边那小丫头来找他的时候说的那些,心下已然有了另一番说法。
“刘府医,荷儿怎么样?”未宗伟站在床边看着刘府医收回号脉的手,抚摸着下巴那一撮山羊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忍不住焦急的开口问道。
“苏姨娘原本身子就比较弱,再加之这几日没有进餐,又因伤心过度,郁积于心,所以才会如此。老夫为苏姨娘开个方子,每日三次,按时服用三日便可痊愈。但苏姨娘今后也要好好的调理补养,切勿继续绝食。”刘府医听见未宗伟的问话,有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缓缓的说道。
并没有多夸大苏荷的病情,也没有简单的了事,而是用这样一种折中的说法。如果真的梁氏或者老太太那里问起,他也不会为难,更不会因此而受了什么牵连。
未宗伟听到刘府医如此说,这可悬着心也算放了下来。便让刘府医开了药方,吩咐小丫头那去抓药煎好送来,更是亲手喂苏荷喝下,自是不提。
直到苏荷睡下后,未宗伟才起身离开,看了时间,已然是上学的时间了,便招来小厮,去了学堂。对于仍然跪在院子中,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晕头转向的迎玉和迎霜选择了无视。
果然,刘府医预料的一点没错,他刚从景微院出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就有一个小丫头匆匆的赶了上来,拦住他说道“刘府医,我们夫人有些不适,请您去瞧瞧。”
小丫头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率先在前面带起了路,根本就没有问过刘府医的意愿。这明摆着就是强制性的邀请,刘府医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可是,这小丫头说话说得如此模糊,倒是让刘府医有些不清楚,究竟是孟氏的邀请,还是梁氏的了。
但转眼又一想,这毕竟是梁氏的地盘,就算是孟氏手再长也要在表面上避着些,怎么也要让刘府医走出着西跨院在命人邀请,而不是现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是当面挑衅了,可是如今梁氏和孟氏还保持着表面的和谐。如此一想,刘府医当即便明白了这应是梁氏的邀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刘府医跟着前面引路的小丫头一路走来,最终走到西跨院的主院,也就是梁氏所在之处。但小丫头并没有直接引刘府医去见梁氏,而是将刘府医带到偏厅等候,小丫头则到了偏房去寻雪柔回禀此事。
雪柔听后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绣活,起身去了主屋。片刻之后雪柔回来,与小丫头一起去往偏厅,将刘府医带进主屋。
“老奴见过夫人。”刘府医进屋见梁氏仍旧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声响也没有看他一眼,心中便知苏荷那件事想必梁氏已经知道了,上前作揖说道。
“恩,这几****这精神有些不济,劳请刘府医看上一看。”梁氏这才缓缓的睁开眼,揉了揉额头说道。而在一边服侍的雪安趁此将靠背放于梁氏的身下。
“依老奴看,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最近思虑繁多所致,夫人切要静心才是啊。”梁氏将话都说到这里,刘府医即便知道梁氏并无大碍也只能听着头皮上了,一手号着脉,另一只手抚着下巴那一撮山羊胡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唉,刘府医说的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啊,总有些人啊不消停,闹得我也跟着不安生。”梁氏收回手,似无奈状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刘府医自然知道这是梁氏在和他表态,一则指苏荷的不安生,另一则便是说他帮助苏荷,此时这便是警告。
“夫人多虑了。”刘府医站在一边福了福身作揖说道。暗中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以此说明他是以事实说话,并没有助人的意思。
“恩,刘府医说的也是,姑且算我多虑吧。”梁氏已经得到了刘府医的答案,也就不再继续这一话题,而这边接过雪安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的说道“刚才听说,苏姨娘病的严重,请了刘府医去?”
“是,老奴刚从少爷那里回来。”刘府医也并没有做什么隐瞒,反正在这个西跨院中什么事情梁氏不知道的,与其隐瞒了让梁氏生疑,倒不如实事求是的说。
“苏姨娘可是得了什么重病?”
“那倒是没有。苏姨娘并无大碍,只是苏姨娘原本身子就比较弱,再加之这几日没有进餐,又因伤心过度,郁积于心,所以才会如此。老夫为苏姨娘开了个方子,每日三次,按时服用三日便可痊愈。但苏姨娘今后也要好好的调理补养,切勿继续绝食。”刘府医没有意思的篡改,将原话重新复述了一遍说给梁氏听。
“哦,那便好。雪柔一会儿那一颗千年人参和上好的燕窝给苏姨娘送去,就说让她好生补养着。”梁氏听完点了点头,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吩咐道。那边雪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做此事了。
“刘府医累了大半天了,也回去好生休息吧。”屋子又静了一会儿,梁氏才缓缓的道。
“是,老奴这就告退了。还请夫人好生休养,保重身体。”刘府医做了个揖便转身出门,然而却在刚要跨出门口的时候,屋内的梁氏突然说道:
“刘府医应该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吧,往往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这句话或许旁人听起来会感觉有些不知所踪,不知道为什么梁氏会突然的说这样的一句并没有多少相关的话,而在场的几人都是聪明人,更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梁氏此刻的这句话,在场人都心下明然,刘府医更是。
“夫人说的是,老奴会时刻谨记的。”
“恩,去吧。”
要说着梁氏这边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未语沫这里就越发显得清闲,此刻未语沫正在奋力的拨着古筝上的弦呢,努力的制造出刺耳的音乐,可是反观未语沫却乐在其中,好像很是为此着迷。
这就要从未老爷发话让未语沫和未语嫣,未语欣两姐妹一同上课的第二天说起了。
一向已经习惯了米虫生活的未语沫,在未老爷发话的第二天,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早上仍旧大早起来到孟氏那里服侍她用早饭,然后再与那两姐妹一同吃早饭,可是接下来的行程就发生了变化。
按照以往,未语沫是先回去睡个回笼觉,再去找孟氏培养培养感情,然后等到那两姐妹回来一同吃个午饭,聊上十分二十分的,便在孟氏这里一同睡个午觉这样的。可是,从那一天开始,未语沫便天天和未语欣和未语嫣两姐妹拥有了共同的行程。
未语沫上学的第一天学的就是女红,这倒是难不倒未语沫,毕竟她两世为女人,十字绣什么的也稍微接触到一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不管怎么样,为了今后能嫁个好人家,她也只好拼了。
在老师的指导下,绣了一朵兰花,虽然不太像,但是至少也能够看出来是朵花,为此,未语沫还是很满意滴!可是,正值欣赏自己绣图的未语沫没有注意到,那老师抽搐的嘴角,凉声无奈的神情,未语欣嘲讽的笑容,未语嫣轻蔑的眼神。
第二天上的声乐课,未语沫刚一踏进琴房就被那端坐在琴案前的男子给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