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膳时分,段茵茵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立州街道上……
接近年晌,城里也刚刚发了年粮,据知是赫连祈自个儿吩咐给掏的腰包,朝廷只供了粮饷,且那点是远远不够的,赫连祈一方面鼓励百姓自食其力,恢复被洪涝侵染的土地,重些浓冬适合生长的植物,还挨家挨户分发了种子,对于一些种田大户的产业,更是直接和朝廷挂了勾,凡是以后所重皆供于朝廷,便也绝了他们见人喊价,财大气粗之心,对于破落一般家户,三亩地以下的,以一亩地每年五两银子作为补贴,年终还有余粮补贴,每家一户人年轻力壮的一石,高龄父母按照每人一石,每户多余两个以上孩子也按照每年年底各一石粮食作为贴补,这一想法,不但调动了青壮年对于田产的积极性,还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年轻一辈对待父母辈不尊重,甚至赶出家门的现象,鼓励生育,增加近几年的青年劳动力,对南霖更是有力无害。
段茵茵轻叹了一口气,他家丈夫所做的一切一切,她竟还是这般听旁人说起,挨家挨户哪里还有初来时那般破路的模样,当家的汉子赶忙着白天做完农活,晚上赶去隔壁的村镇置办些年末要用的东西,而女人则是在灯烛影下忙活着男人和孩子们年时要穿的新褂子,孩子们围炉而坐,说说笑笑,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闷好的红薯,一个个馋了嘴似得,袅袅的烟囱里弥漫着农家的气息,时而跑出一两个打闹的孩童,口中还用着稚嫩的童语咿咿呀呀的唱着“太子爷,心肠好,祈王爷,真英雄,新王妃,真巾帼,惩奸贼,就万民,咱立州,好福气!”一首这两日传唱街头巷尾的名谣,透着古朴醇厚的气息,确实能让许多人心头一暖。
漫步走着,在融雪的地上撒下一连串的脚印,吩咐雪伶别跟,只想一个人好好走走,天上不知何时又丝丝飘起了大雪,他,大概真的是不管她生死了吧,刚刚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他便有理美人在怀,还一句不识大体,不懂规矩,他是嫌这个王妃让他在妾侍面前丢脸了么?妾侍不妾侍又有那么重要么?赫连祈,你是对谁都如此甜言蜜语么?
段茵茵就是心里郁闷,不知不觉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言卿在远处暗自随着,主子的命令,他自然是得听的,免得他家这位王妃主子再一个不小心,丢了,那他可真是十条命也不够砍的。
“给我出来!”某女虽不通武艺,但因为实在寂静的很,便也知道后头有人。
“王妃,主子命……”
“回去!你家主子呢?沉浸温柔乡了?不可自拔了?美女在怀了?既是这般舍得我,本姑娘不劳任何人挂心!”段茵茵倏地鼻子一酸,猛力的吸了几口气,把极为寒冷的空气也吸了进来,不免咳了几声,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言卿向前一步,这两位主子是哪跟哪儿啊,何必要搞得他一个下人跟着一块倒霉,明明都牵挂着对方,却偏偏这般……
“王爷心里有王妃的!要不也不会吩咐属下时刻跟着王妃啊!”
“他是怕再花这么多心思找我,破坏了他与美人儿培养感情!”某女不屑的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