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笼罩的立州官邸,黄盏孤灯下一抹孤寂的背影拉的老长,男人背过身去,手却捏的死紧,没人能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低沉而略微沙哑的男性嗓音响起:“御风,京里可有什么变动?”
黑袍裹体,看不出脸色的的男子,似是极为恭谨的,“暗影交代,一切安好,只是以阑贵妃支持的清王派,日渐显露矛头,阑贵妃母家交好的司空御史以及其他旧部多次在暗中拉拢支持护国公和清王的势力,企图打压太子!”
“嗯?那太子呢?他是如何应付的?”
“太子爷是众望所归,而暗中支持清王爷的人,多半是人云亦云,实则是趋势而为,多半不足畏惧,目前太子爷正命暗影暗中多加留意几个带头支持清王的人,看看可否有什么疑忌可循,太子爷吩咐说,会安心静候王爷归,王爷切莫太担心!”
这大概是这些天来所听过最欣慰的话了,他的铭弟对朝政之事越发有自己的思考了。
“还有……”御风正欲说着什么。
“还有什么?夜风还未回来么?”赫连祈轻叩着桌子,似乎在想着什么。
“弟弟还……没回来,刚刚,言侍卫……欲吻颈自尽,被属下…擅自拦下了,现在,雪伶姑娘一直在旁看着,王爷…”
赫连祈抬手就是书案上一拍,杯盏碰撞之间,有不少茶水洒出,赫连祈抬头望了望窗外,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隙撒落的一地,似乎预示着明儿会是个好日子,“也对,都这个时辰了,本王是怎么吩咐的,都听不懂么?言卿擅做主张,以致王妃下落不明,该…死!怎么?一个个都长胆子了?啊?”此间屋内本就不那么亮,还在烛光映照之下泛着黄黄的光晕,显得赫连祈更似地狱鬼煞,周身笼罩着骇人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王爷,我兄弟二人为王爷所救,传习武功,恩大于天,又岂会不听王爷的吩咐,只是,言侍卫,他……不能死啊…”
“住口,既然你们兄弟情深,就随着言卿一块前院跪着去!”赫连祈甩手,低头,两手撑在桌案上,不语。
霎时,屋内一片寂静……
赫连祈轻咳两声,后背微微颤抖,但却又随即伏案,翻阅这几个月来同立州失踪案有关的宗卷书册,希望可以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王爷~臣是否~”门外传来阵阵叩门声。
“岳督台进来吧!南宫拓一事可有定论?”说着赫连祈又微微咳了两声。
“凡事罪状均已得其亲口承认,那厮本就没什么本事,一直以来便靠着护国公府的名声做了不少亏心事,多亏得王爷未雨绸缪,不但瞒住了臣已醒的实情,还派着御风兄弟,随臣循着线索找到了这些证据,这才能治住那南宫拓!”岳俊啧啧称赞。
赫连祈微微不悦,如若不是派去了暗卫相助岳俊,段茵茵那儿一直是有暗卫随行暗中保护的,也不至于让那女人现在下落不明,赫连祈不禁握紧了拳。
“王爷!王妃失踪固然让王爷伤神,但是切不可因此怪罪了忠义之士啊,相信区区立州,找人还是不会有很大困难的,王爷需得三思啊,切莫因小失大,您……”
赫连祈冷哼一声,打断了岳俊的话,“那大人倒是教教本王?何为小?何为大呢?何为重要?何又为次要?你知道么,本王现在真恨不得活活寡了言卿!”岳俊听之不禁一震,王爷对王妃竟然情深至此。
气氛霎时又冷凝了,还伴随着赫连时不时几声的咳嗽……
“主子!”一身风尘仆仆的夜风在岳俊还没反应过来,而赫连祈却很淡定的情况下便已到了屋内,尽管有些喘气,却还是不失体统,单膝跪地,似乎空气中还飘散着沙尘的味道,见到来人,岳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而在外,庭院。
只见雪伶拿着盛装饭菜的篮子,裹了个夹棉小袄,厚制的冬鞋,“言大哥,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你就吃点吧,御风大哥,你劝劝言大哥吧!”
“言卿!主子只是……”
“算了,御风,是我连累了你,雪伶,你也快回去吧,若我一死谢罪,主子也不会责罚于你!”说着一把拔出配剑,御风武功比之言卿,当然还是悬殊的,眼见着御风连带着雪伶被剑气震的老远。
“言大哥……”
“言卿!”……
……
背后猛的一阵掌风袭来,赫连祈飞身一跃,两指微微使力一弹,剑应声着地,砰磅一声。
“王爷!”
“王爷!”
赫连祈看着掉落的一把剑,微微皱了皱眉,“哭哭啼啼的做甚,还不快整顿随我去鞍里坡!”
御风看到一边噙着一抹笑意的夜风,拍了拍一边的楞着的言卿,示意安心,而雪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吓晕了过去,女人,就是不禁吓,言卿看了一眼雪伶,交代侍卫扶了进去,便匆匆忙忙准备去了。